“說吧,這件事怎麽解決?”


    指著地上那塊被折磨得慘不忍睹的手帕,貓燁嚴肅的問道。


    在他對麵,大黃像軍狗一般伸著舌頭,身子坐得筆挺;小二黑依舊是那副慵懶的模樣,半躺在地,舔毛。


    “這可是真絲手帕,老鼻子貴了,賠!”


    大手一伸,貓燁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提出了賠償。


    一塊破手帕而已,小氣吧啦的小男銀。


    大黃努力的抓了抓身上的狗毛,接著把薅下來的一撮狗毛混雜了一點兒飄落的貓毛,最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手帕上。


    貓燁眯縫著雙眼,“幾個意思?”


    大黃翻個白眼,這都不明白?


    拔毛懂嗎?


    有那惡人恃強淩弱,專找弱勢群體搶奪財物,這就叫拔毛。


    喏,現在狗毛貓毛都給你了,滿意了吧?


    大黃又叫又比劃著,末了,給了貓燁一個鄙視的眼神。


    貓燁抬手給狗頭上來了一下,“去你的毛,我要的是錢,沒半根毛的關係!”


    大黃捂著腦袋,狗臉一陣恍惚。


    難道此毛非彼毛,拔毛不是搶錢的意思?


    尼汪的,人類的語言太複雜了,特汪的搞不懂啊!


    小二黑停下了舔毛的動作,擬人化的歎了口氣,伸出爪子輕輕拍了一下狗頭,隨後轉身去往了滿是雜草的院子,對著歪脖樹下一陣刨。


    速度不可謂不快,三兩下便刨出了一個小坑。


    在糾結的眼神中挑挑又揀揀,最後含著不知什麽東西,把土坑埋好後,轉身走了回來。


    看著手帕上新添的東西,貓燁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


    小魚幹,小蝦幹,不多,七八條的樣子,對了,還有一顆圓溜溜的玻璃蛋子......


    顯然,小家夥比狗頭黃聰明多了。


    問題是,這些所謂的零食和玩具,在小家夥眼裏還算珍貴,但在貓燁眼中卻是一文不值。


    “我隻要錢,銅分、銀角和銀幣,其他東西一概不收。”貓燁如是說。


    喵的,矯情!


    小二黑不高興了,哢嚓幾下吃了零食,還不忘丟了兩條給大黃。


    大黃開心的嚼著小魚幹,分量雖少但聊勝於無,起碼可以塞個牙縫什麽的。


    ......


    “錢可以不賠,但接下來你要幫我做件事情,就剛剛說的那件事,聽明白沒?”


    貓燁看著大黃,臉色十分認真。


    大黃長長的打了個哈欠,昨晚鬥了一夜的老青牛,不是一頭,而是一窩,玩是挺好玩,就是太累了。


    當!


    直到吃了一記爆栗,大黃立馬收回了心思,狗頭點了個歡。


    貓燁微微一笑,大黃的事看來是搞定了,轉而,他看向了小二黑。


    “還想嘬指頭嗎?”


    一句話,睡眼惺忪的小家夥頓時來了精神,翹著尾巴,圍著貓燁蹭蹭蹭。


    “之後會有個複雜而又神奇的儀式,你隻要乖乖的配合,完事後嘬一口。”


    小二黑眨了眨金色的眸子,似乎有些疑惑。


    “別誤會,就是個儀式而已,真的。”


    小二黑呆呆的看著他,不聲也不響。


    “儀式的時候,我會念點咒,畫點符什麽的。”


    “額,也許時間會長點......”


    “上半場沒你的事,下半場你要配合我......”


    看著小家夥眸子裏的疑惑越來越濃,貓燁有些冒汗。


    小家夥,不好騙啊!


    “好吧,我承認隱瞞了一點兒無關痛癢的小事,怎麽說呢,就是在儀式的最後部分,我需要取你的一滴精血。”


    “喂,別走啊!”


    “嘬兩口,事成後讓你嘬兩口。”


    “三口!喂~”


    ......


    “貓小子,怎麽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昨夜偷雞還是摸狗去了?”


    安定一邊調侃著貓燁,一邊樂嗬嗬的喝著豆漿。


    貓燁的心情會好才怪。


    本以為靈貓認主是件很簡單的事,誰知小家夥卻如此的貓賊,比猴精還厲害。


    盡管他沒直接挑明這個儀式就是認主的儀式,但隱約中,他覺得小家夥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


    特別是那句“取一滴精血”,更像是犯了什麽忌諱,自此,小家夥再也沒有理會他,即便拿嘬指頭做餌,對方也不理不睬。


    “可惡的小黑皮子。”


    貓燁用力的戳著肉包,戳得皮肉分離,肉汁飛濺。


    安定淡定的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肉汁,心裏一片了然。


    “我知道在刁晶晶這件事上你有怨言,當然,也怪我事先沒有把話說清楚,但你要相信,在這件事上,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說還好,一說,貓燁臉色低沉了下來。


    “老安,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把柄落在對方手裏了?”


    “欠錢不還?”


    “收黑錢?”


    “幹缺德事的時候被發現了?”


    安定......


    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敢情安老爺在你心目中就是這麽卑鄙下流嗎?


    讓貓燁感到好奇的是,安定居然沒有發火。


    放在以往,少不了公鴨嚎嗓,火龍怒鞭什麽的。


    “唉,一言難盡啊!”


    安定口打唉聲,正要說些什麽,辦公室的大門一開,刁晶晶步伐矯健的走了進來。


    “特殊行動組文員刁晶晶前來報到!”


    安定訕訕一笑,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晶晶,其實不用每天都來向我報到。”


    “安伯伯,除了向您報到之外,我還想向您匯報一個提議,這是提議的方案,請過目。”


    說著話,刁晶晶把手上的文件放在了缺個角的辦公桌上,期間,她連看都沒看貓燁一樣,把對方完全當成了空氣般,直接忽略。


    貓燁,嗬!


    不理最好,獨木橋、陽關道,彼此相安無事。


    繼續吃肉包......


    額,不是肉包,是碎皮加肉沫。


    安定接過文件翻看了起來,翻著翻著......


    先是目光古怪的看了眼刁晶晶,之後又帶著一絲同情瞅了眼貓燁,再之後,他輕輕放下了手裏的文件。


    “晶晶,這件事......”


    “安伯伯,這份提議是我想了好長時間才想出來的,無論如何請您一定要支持。”


    安定喝了口豆漿,心裏跟明鏡似的。


    好長時間?


    算算在安保局當差的日子,前後加在一起,不到一個巴掌的數量。


    “支持是肯定的,隻是有些具體的方案需要研究和討論......”


    看著文件上的條條框框,密密麻麻的幾大頁,真要實施起來的話......


    不由間,安定想到了賣身給黑心地主的農奴。


    可能的話他真想問一句,你就不怕農奴翻身鬥地主嗎?


    農奴,貓燁。


    地主,刁晶晶。


    鬥起來的話,一定很好看。


    問題是,安保局不是戲院,貓燁和刁晶晶也不是省油的燈,真鬧起來,安保局的老頂非掀飛了不可,屆時,首當其衝的便是他這位局長。


    安定的猶豫清晰的落入刁晶晶的眼底,她莞爾一笑,“安伯伯,那件事我已經跟爹提過了,他非常的讚同,他說這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唯一有些麻煩的是,近期的資金有些壓力,就怕周轉不過來。”


    看吧,剛兒說啥來著?


    不省油的燈呐!


    安定深表同情的又看了一眼貓燁,默默地從抽屜裏拿出了那枚局長專有的大紅章,朝著印章哈了兩口氣,對準文件就要落章......


    “等等!”


    擦了擦嘴角的肉汁,貓燁輕喚一聲。


    “貓燁,這是我跟安伯伯之間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安定還未發話,刁晶晶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叫了起來。


    能不急嘛!


    眼看就要蓋棺定論,之後就能順理成章,誰知節骨眼上貓燁橫插一杠。


    “沒大沒小,懂規矩不?”貓燁語氣不善的回了一句。


    “見麵不敬禮,直呼姓名,越級提交方案,警員手冊的不懂?”


    說起警員手冊,昨晚吃了這方麵的虧,故而吃早飯前他特意抽空看了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免得又被這姓刁的小妮子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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