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至善大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崔姝言,笑道:“若不是這位少夫人派人去叫我,我也沒這麽快趕到。再者……”


    這時,看到至善大師的視線落在孔賢文的虎口處,崔姝言立刻道:“大師言重了,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至善大師心中了然,隻笑了笑,不再多說。


    這時候,孔賢文已經能坐起身子,他朝著崔姝言拱了拱手:“不知這位夫人怎麽稱呼?”


    崔姝言垂眸,輕聲道:“我乃謝府少夫人,崔氏。”


    孔賢文溫和一笑:“多謝少夫人救命之恩。來日若有驅遣,孔某自當遵從。”


    “老先生,您客氣了。眼下您無事,我就先告退了。”


    “好,少夫人慢走。”孔賢文讓那少爺代為相送。


    待送走崔姝言,周圍圍觀的人群也散了。


    至善大師這才問道:“修遠,你祖父口中的參片,也是這位少夫人給的?”


    “是。”被叫做修遠的,正是剛才的少年,孔賢文的孫子,孔修遠。


    說完,孔修遠又費解道:“不知為何,這位少夫人給我參片的時候,是拿袖子遮擋著的,似乎是不願意被旁人發現。”


    聽到這兒,孔賢文和至善大師對視一眼,二人都是老人精,微微一笑,盡在不言中。


    二人都明白,既然崔姝言有意遮掩,就是不想被人發現她會醫術,既然如此,他們又怎麽會恩將仇報呢?


    之後,孔賢文告誡孫子:“修遠,那位少夫人給過你參片的事情,萬萬不可對旁人提起,記住了嗎?”


    “回祖父的話,孫兒記住了。”


    另一邊,回去的馬車上,碧玉心有餘悸:“少夫人,這次的事情真是好險。”


    “不管怎樣,救人一命總是沒錯的。”崔姝言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碧玉也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回去之後,崔姝言沐浴一番,去了聽楓院。


    看到她,謝紹航立刻就皺了眉:“好端端的,你去上什麽香?這大半日都沒人給我讀書。”


    崔姝言麵露詫異:“阿昌不是識字嗎?怎麽不讓他給你讀?”


    這話說的謝紹航一愣。


    是啊,阿昌也識字,可他為什麽就覺得阿昌讀書的聲音那麽刺耳呢?


    一點兒也沒有崔姝言讀的好聽。


    也是在這一刻,謝紹航突然發現,他對崔姝言,竟然多了那麽一些依賴。


    想到圓房的事,他的神色頓時冷了下去:“用不著你提醒,我這就讓阿昌來給我讀書。你下去吧。”


    “夫君,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說。”謝紹航不耐煩道。


    “綠珠伺候你也有幾年了,尤其是這段時間,對你更是盡心。不如借著這個由頭給綠珠一個名分,如何?”


    “不行。”謝紹航一口回絕。


    “為何?”


    謝紹航心裏顧念的,自然是林馨柔。


    單單是知道綠珠是他的通房,林馨柔就已經傷心成那個樣子,若是這個時候給了綠珠名分,隻怕她會鬧得更凶。


    謝紹航說不出原因,更是覺得煩躁:“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崔姝言垂眸,退了出去。


    出去之後,她雖然看到了站在窗外的綠珠,卻隻當沒看見,走了出去。


    無人知道,她是故意提這件事的,而且提之前,就知道謝紹航一定會回絕。


    至於綠珠親耳聽到這件事,倒是在崔姝言的意料之外。


    不過,就算綠珠沒有親耳聽到,到最後,她也一定會知道這件事。


    畢竟,綠珠在這聽楓院待了多年,和這院裏的人,相處十分融洽。


    不用伺候謝紹航,崔姝言難得清閑,去後花園逛了一圈。


    順便,還發現了幾株可以藥用的花草。


    還沒等她回自己院裏歇上一會兒,聽楓院裏的小廝就尋了過來,說那邊又鬧了起來,請她過去。


    崔姝言過去的時候,正是一片混亂的時候。


    林馨柔正神色癲狂,撲打著綠珠。


    反觀綠珠,頭發散了,衣裳也亂了,狼狽不已。


    兩個女人打架,小廝們不敢進去,丫鬟們也站在外圍,不敢插手。


    唯有謝紹航趴在床上無能咆哮:“馨柔,你又發什麽瘋?”


    一聽這話,林馨柔就炸了:“謝紹航,你還好意思說我發瘋?我過來的時候,你同這個綠珠子在做什麽,你說的清楚嗎?這會兒你身上的薄毯,你敢往下拉嗎?”


    崔姝言瞥了一眼,隻見林馨柔不說還好,她一說,謝紹航把身上的毯子拽的更緊了。


    也正是因為他拽的緊的緣故,崔姝言看到一條空空的褲腿從毯子底下露了出來。


    崔姝言微訝,她沒有料錯,綠珠不甘心坐以待斃。


    她伺候了謝紹航三年,自然知道如何取悅他,再者,謝紹航到底是年輕,這段時間林馨柔沒過來,隻怕他早就憋得不行了。


    再加上綠珠膚色白皙,容貌上佳,該大的地方大,該瘦的地方盈盈不足一握,若是她再有意勾引,謝紹航是很難把持得住的。


    尤其是,兩個人之間早就有這回事了,再有一回也不算什麽。


    至於林馨柔為何剛好撞見,自然少不了綠珠的手筆。


    這一試,崔姝言收獲不小。


    將謝紹航的窘態盡收眼底之後,崔姝言看向林馨柔,滿臉寫著不悅:“林姨娘,如今府中上上下下,都以夫君的傷勢為重,唯恐衝撞了他。你可倒好,三番五次來他跟前鬧事,你是怕他的傷好得快不成?”


    這罪名,林馨柔自然不認。


    “這是兩碼事。你是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這個狐媚子在同紹航哥哥做什麽?”


    崔姝言冷了臉:“林姨娘,還請你知曉,綠珠不是你口中的狐媚子,她是夫君的通房,而且,是伺候了夫君三年之久的通房。無論她與夫君做什麽,都是理所應當。而且,自今日起,她不再是夫君的通房,而是夫君的良妾。”


    “崔姝言,你敢!”


    “我為何不敢?”崔姝言眉目冷峻,聲調陡然拔高,“夫君的內院事,自然由我這個正頭娘子負責。夫君遍讀聖賢書,想來是不會插手內院之事的。”


    謝紹航皺著眉正要開口。


    綠珠卻突然悲嚎一聲:“少爺,奴婢來生再來伺候您……”


    說完,竟是突然朝著旁邊的柱子一頭撞去。


    若非旁邊的丫鬟拉得及時,綠珠隻怕會當場殞命。


    即便如此,綠珠的額頭還是撞腫了,紅紅的一片,襯著雪白的肌膚,看著很是刺目。


    崔姝言麵露無奈:“綠珠,你這又是何苦?”


    綠珠抽抽搭搭:“少夫人,奴婢沒臉再活下去了。奴婢伺候少爺,本就是在盡份內之事,卻惹來這般羞辱,奴婢不要活下去了。”


    崔姝言正色道:“綠珠,少爺科舉在即,你是想讓他落個逼死通房的壞名聲不成?自今日起抬你為良妾,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說完,崔姝言看都沒看謝紹航,心中暗道:謝紹航,你若敢開口,就等著名聲爛大街吧。


    片刻後,謝紹航並沒有開口。


    崔姝言沒再耽擱,吩咐人帶綠珠下去處理傷口,同時命人把房間裏碰壞的花瓶、桌子等一應物品統統換掉。


    前前後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原先狼藉的房間重新變得井井有條。


    期間,林馨柔盯著謝紹航,哭了笑,笑了哭,到最後,見謝紹航還是冷著臉沒反應,她終究是忍不住,問道:“紹航哥哥,你為何不阻止,為何不阻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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