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場人聲鼎沸,現在正值下午出來買菜做晚飯的時候。


    菜販子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大媽們在和菜攤子老板討價還價那一毛幾分的零頭錢。


    “老板,給我來一個豬腦花。”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手上拿著個公文包的男人與髒亂差的菜市場格格不入。


    “您這些知識分子是不是也迷信吃啥補啥捏~”皮膚黝黑的豬肉攤老板笑道。


    男人不語,眼神冰冷的看著豬肉攤老板,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你不配和我說話。


    豬肉攤老板訕訕的抖了抖肩,識趣的不再搭話。


    “15塊——”


    男人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100元的新版紙幣,隨手丟在攤子上。


    感覺碰到這裏會髒了手一樣,豬肉攤老板也沒在意,檢查了一下紙幣的真假,就給男人找了85塊錢。


    攤主的錢皺皺巴巴的,還有點髒,男人一臉嫌棄,掏出手帕撚住遞過來的錢。


    男人快步離開,滿臉的厭惡。


    “知識分子了不起啊?人模狗樣的,還看不起老百姓,有本事別吃我們種的糧食啊!”隔壁菜攤老板娘忍不住破口大罵。


    “誒,管他那麽多呢?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底層人民什麽時候有過尊嚴了。”男人點燃嘴角叼著的煙,吞雲吐霧。


    …………


    職工宿舍裏,男人把豬肉攤老板找的錢拿去消毒。


    看著就惡心的豬腦花,男人無從下手。


    放在微波爐加熱,撒上蔥花,保留原汁原味進食。


    男人強忍著不添加任何調味劑的豬腦花一勺一勺的吞進去。


    夜裏,男人在網壇上尋找有助提高智商的方法。


    從國內到國外論壇,甚至是邪教論壇,男人全都翻了個遍。


    男人的早餐是核桃奶,核桃花生餅,全都是市麵上能買到的有關補腦的東西。


    一如既往的吃著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早餐,男人穿戴整齊,夾著公文包去上班,扶了扶眼鏡,還是一副禁欲老幹部模樣。


    “小聞今天這麽早啊~”


    “劉局早上好。”男人點頭哈腰,一副阿諛奉承的模樣。


    男人來到工位,整理好桌麵,開始一天的工作。


    “誒,你聽說了沒,我們部門那個肖楠今年不是才來不久嗎?人家就幹出一番成就出來了,劉局已經把他提拔到副局的職位了。”男人低聲細語。


    “聽說了,人家肖楠是清華高材生,智商高得很,又討人喜歡,劉局不提拔他提拔誰?難道會提拔我們這種普通人嗎?那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一旁的女人附和。


    “也對,但是好像那個聞潤琦不是都在這幹了十幾年了嘛,怎麽一直不見被提拔啊?”


    男人聽到別人議論自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拳頭握得緊緊的。


    確實,自己自從畢業就一直待在這上班了,身邊的同事換了一批又一批,他們不是升遷就是有了更好的工作,而自己一直原地踏步,沒人提拔,也沒有什麽突出表現,要說優勢,那也隻有工齡長罷了。


    普通的大學,普通的家世,普通的人緣,普通的人生。


    仿佛一切都是那麽的平平無奇,就像那種在路上見到了看了一眼就不會再看一眼的普通人。


    男人被說道心坎裏去了,自己也幹了這麽多年,確實什麽都沒有。


    月底總結大會上,劉局給每個人頒發證書,到聞潤琦的時候,就隻有工作積極認真的證書而已,別人的都是有突出表現。


    甚至連新人都比不上。


    …………


    夜裏,男人眼球布滿了血絲,手爆青筋,不停的在鍵盤上敲打著。


    男人突然眼前一亮,屏幕上那個寫著“吃人腦可以提高智商,俗稱以形補形。”


    “人腦~”男人嘴裏呢喃著。


    吃了這麽多年的核桃和豬腦花,也不見有什麽效果,男人已經麻木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男人每天下班後,都會出去尋找合適的目標下手。


    3天後,男人跟蹤一個觀察了幾天的女大學生。


    夜幕中,男人緊緊尾隨在後。


    等到沒人的時候,衝上去勒住女生的脖子,直至死亡。


    男人掏出在外網買的野外專業求生刀,把女生的頭顱撬開,將裏麵的腦漿一勺一勺的挖進瓶子裏。


    男人刮得很幹淨,腦顱裏的腦漿被挖的一滴不剩。


    深夜,男人換下作案服飾和作案工具。


    來到餐桌前,把腦漿硬生生的喝了下去。


    …………


    “叫聞潤琦進來一下。”


    “劉局,您找我。”男人禮貌的站在一旁。


    “對,那個潤琦啊,你在這幹了多少年了?”


    男人愣了一下:“快12年了吧。”


    “12年,那也挺久了,你也算的上是老員工了。”


    男人不明白劉局到底想說什麽?


    “潤琦啊,我這有的職位還空著,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你也跟我幹了這麽多年,任苦任勞的,從沒抱怨過什麽。”劉局和藹的看著聞潤琦。


    男人受寵若驚:“沒有,沒有,都是劉局帶領的好,沒有什麽可抱怨的。”


    “盒盒 ,會說話。那你從今天開始就當我助理怎麽樣,沒有為難你吧?”劉局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


    “沒有,當然沒有,能成為劉局的助理是我莫大的榮幸。”男人鞠躬。


    不知是那人腦吃出了功效,還是自己最近運氣太好,自打吃了那人腦,什麽事都變得越來越好了。


    …………


    “啊——”一個尖叫聲打破了巷子裏的寧靜。


    “我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就在路上看到一具女屍,我走近一看,發現人腦都被挖出來了,當時嚇了我一跳……”男人一臉驚魂未定。


    陳北安對屍體進行了檢查,死者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狠,顯然是死者生前被凶手從身後勒死的,然後把腦殼撬開,將裏麵的腦漿全部挖出來了。


    “凶手為什麽要挖掉別人的腦漿啊?我隻聽說過豬腦子,還沒見過有人要人腦子的?”顧登有點想不通。


    陳北安對案發現場周圍進行了偵查,並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死者李夢涵,女,22歲,西京大學物理係高材生。


    昨晚從實驗室出來後,就去找自己男朋友,她男朋友昨晚一直沒等到李夢涵,最後在淩晨報了警。


    李夢涵男友跪倒在法醫中心門外:“夢涵我對不起你,昨晚我就不應該叫你過來的!”


    男人失聲痛哭,不敢進去麵對女友的屍體。


    死者家屬一來到就對男人破口大罵:“就是你害死了我女兒,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當初我就勸涵涵和你分手,你家就一個貧困戶,你爸又癱瘓在床多年,難道要讓涵涵嫁進你家給你們做牛做馬嗎?我們涵涵不欠你什麽,你不要這麽自私好嗎?”


    李夢涵母親拚命的抓著男人不放,上來就打了男人一巴掌。


    男人不語,默默的接受著女友母親的責罵。


    “都靜一靜,逝者安息,家屬再多說也無用。”陳北安淡淡的看著死者家屬。


    …………


    “聞特助早上好!”


    “聞特助早——”


    …………


    男人擺著一副架子,領導模樣的點了點頭。


    熬了這麽多年,終於熬到頭了,男人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地位,這也是自己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沒擁有過的待遇。


    “唉,前幾天還說著人家聞特助在這幹了這麽多年也不見被提拔,誰知道人家今天就被劉局提拔了。”男人歎氣。


    “誰說不是呢,還以為我們在看小醜呢,誰知道小醜竟是自己。”


    “聞……聞特助早……”


    見聞潤琦過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在人背後嚼舌根,還被人當場撞見了,別提有多社死了。


    “上班時間不好好工作,在這閑聊,你們都太閑了是吧!”男人眼神犀利,表情嚴肅的盯著大家。


    “沒……沒有,大家都在討論問題呢。”


    “下次要是再讓我見到你們上班時間聚在一起聊天,那就別怪我上報劉局。”男人一臉嚴肅,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大家都訕訕的散開,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工作。


    “劉局。”男人轉身發現劉局就站在自己身後,忙放低自己的姿態。


    “嗯,幹得不錯,上班就該要上班的樣子,你做的對,不用在意我。”劉局滿意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謝謝劉局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男人低頭道謝。


    …………


    深夜 男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難以入睡。


    心裏莫名的不安,自己現在的位置好像已經不能滿足內心的欲望了。


    男人又有點想念那功效了然的人腦漿了,獨特的味道彰顯著它特殊的魅力。


    接下來的幾天裏,男人下班後,又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大學城周圍全都是大學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以及一些研道,博導和院士。


    一般都名牌大學生已經不能滿足男人內心的欲望了,男人的目標開始喵向院士。


    周五晚上,中科院院士柳葵湧和往常一樣,吃完飯 就去公園裏溜達。


    漆黑的小樹林裏,一雙發亮的眼睛在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獵物。


    柳葵湧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照常的和公園的棋友下棋。


    夜幕降臨,柳葵湧道別棋友,獨自從小路回中科院職工宿舍。


    “呃——”


    黑影突然從小樹林裏衝了出來,勒住柳葵湧的脖子。


    柳葵湧拚命的掙紮著,但畢竟自己年紀大了,力氣遠不如黑衣人。


    柳葵湧就這樣被黑衣人拖進了漆黑的小樹林裏,男人露出邪魅的笑容。


    掏出德國進口軍刀,把柳葵湧的頭顱撬開。


    男人撬開腦顱,看到裏麵的腦漿,兩眼放光,精神活躍。


    小心翼翼的把腦漿一勺一勺的挖進瓶子裏,每一滴對男人來說都是奇世真寶。


    柳葵湧眼睛瞪著前方, 男人摸了摸柳葵湧全身上下的口袋,從裏麵掏出柳葵湧的教師執照。


    中科院最有名的博導院士,男人核對了一下柳葵湧的身份信息,確認是自己要找的人。


    裹好瓶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


    “老柳——”


    “來人啊——”


    柳葵湧的棋友早上出來晨跑的時候發現了他的屍體。


    陳北安來到的時候,案發現場已經被當地轄區的民警拉上了警戒線。


    樹林的草地上有拖拽的痕跡,屍體周圍的植物都染上了血跡。


    陳北安撿起死者的教師執證,柳葵湧,中科院院士。


    屍體頸部有明顯的勒狠,應該是似死後被人拖拽的時候,造成的。


    頭顱被人強行撬開,腦漿同樣被人挖走,合理懷疑這兩起案子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所為。


    “老柳昨晚還在公園和我們幾個一起下棋來著,9點多的時候他就職工宿舍了,怎麽就被人殺了呢?”老頭害怕不已。


    “昨晚9點?按屍斑的情況來推算,那受害者的遇害時間大概就是在昨晚9點多,也就是說,死者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被殺害了。”


    “老陳,你說凶手會不會早就盯著柳葵湧了啊?”


    陳北安脫下手套:“很有可能,凶手大概率是事先就尋找好了目標人選 ,然後摸清受害者的作息規律,對其進行殺害。”


    “目標行這麽強的凶手,難道他和死者有什麽深仇大恨,還是隨機殺人的。”顧登看著手中的教師執證。


    “我覺得應該是隨機殺人,但是是有標準的隨機殺人,從他殺的兩個人來看,他們都有著一些相同的特點。就比如他們都是高知識分子,還有就是受害者的身份也在不斷的提高,從大學高材生再到現在的中科院院士 ,凶手大概對這些高知識分子情有獨鍾。”陳北安掃視了一下案發現場周圍的環境。


    “殺高智商人物,挖取腦漿,這到底是什麽癖好啊?”


    …………


    從案發現場回來後,陳北安一直泡在檔案室裏。


    曆史上有過許多挖去人的肝髒來食用的案子,但卻從來都沒有記載過挖取腦漿食用的案子。


    “以形補形,吃腦漿 ,高材生,漲智商?”陳北安托腮,轉著手上的筆。


    高速旋轉的筆突然停了下來,陳北安大概想通凶手的作案動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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