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天負著錢胖子陰神魂魄撒腿疾奔,到底陰神魂魄沒有重量,穿牆過戶,跑得極快。


    等出了城隍廟,迎麵一陣涼風吹來。在陰神魂魄眼中,這風卻又不同,那裏是什麽涼風,刀子般襲來。姬天大驚,正想躲避,不想手中抓著的功德之氣,五彩瑞氣綻放,將姬天跟錢胖子罩住,外麵刀子般的勁風全被擋住。


    姬天暗鬆口氣,心道:幸虧搶了這功德之氣過來,不想這功德之氣如此神奇,不然哪有命在。


    心中慶幸,腳下不停,一路向客棧奔去,此夜正逢中元鬼節,街上三三兩兩全是鬼魂在遊蕩,這鬼魂肉眼卻是瞧不見,而在陰神魂魄眼中清晰無比,姬天哪裏見過這種景象,心底直冒涼氣。


    小心繞過遊蕩的鬼魂,回到客棧,穿門而入。將錢胖子魂魄向他肉身一扔,姬天合身一撲,跟自家身體合二為一。


    “嗡!”


    姬天腦海一震,登時暈了過去。


    等姬天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迷糊的睜開眼睛,腦袋陣陣眩暈傳來,極為不適。姬天畢竟隻是煉筋期,連先天靈神也不曾喚醒,被城隍勾去魂魄折騰一夜,魂魄卻是疲累已極。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葫蘆,還好仍在,忽然一陣血腥之氣傳來,姬天扭頭一看,就見床下一具屍體分成兩截,鮮血流了一地!白的紅的滿地都是,姬天腹中翻湧,好是惡心。


    “是了,這人就是城隍使來偷我葫蘆之人,如何死在這裏?糟糕!已是響午時候,此地卻是不可多呆。”


    心中思忖,姬天急忙起身搖醒錢胖子,這錢胖子被顧不言附身,倒是不曾折騰,睡的很香。


    打個哈欠,睜開眼睛,錢胖子迷糊的說道:“小姬,怎麽這麽早,讓我再睡會,你是不知,昨晚我做了個離奇的夢哩,一會好生跟你講講。”


    起身看到床下分成兩節的屍體,把錢胖子嚇個半死,直問姬天是不是夢中殺人了。


    姬天內心焦急,生怕那顧不言使手段來追,哪裏有時間解釋,抓起桌上的包裹,拉著錢胖子出門而去。


    迎麵碰見小二哥,小二哥看兩人現在才起,手拉著手,眼神有些異樣,問道:“兩位小道爺可算起身了,要去用飯麽?”


    姬天剛要說話,心思一轉,說道:“正是,昨晚修習功課甚晚,腹中委實餓得狠了,先打兩角酒來,再切五斤熟牛肉,對了,小二哥,你這客棧可有一個算命老者居住?”


    小二哥聽完,暗暗腹誹,一晚不見這小道爺怎麽也跟那小胖子學起來了,當下說道:“確實有個算命老先生,在此住了好些時日,兩位小道爺要算命麽,這老先生算命確實極準!”


    說完指點了算命老道住處,自去下麵準備飯食。


    錢胖子剛要問,被姬天止住。來到顧不言住處,姬天一腳踹去,將房門踢開,就見顧不言兀自睡得死死地。


    “咦,這不是那顧不言麽?你找他作甚?”


    姬天不答,搶到近前,伸手將顧不言腰間一個小袋子拽下,正是儲物袋。轉念又一想,這顧不言修為不下梅長青,必有寶貝在身,不可放過了,拉起顧不言肉身,抗在肩頭,奪門而出。


    錢胖子雖然奇怪,但已是被房中屍體嚇得心神不寧,迷迷糊糊跟在姬天身後。


    這姬天卻是心想,顧不言修為高絕,必有法寶在身,這法寶分符器、法器、法寶、先天法寶。


    先天境界以下隻能使用符器,先天到凝丹之間運用法器,在此期間修士一般會定下以後法寶的雛形,不斷在法器中祭煉法陣,增加威力。凝丹之後運用法寶,法寶威力已是排山倒海!那些先天法寶卻是罕見至極,連元神高人手中也不曾多見。


    兩人來到客棧大堂,正在吃飯的眾人皆是奇怪的看著兩人,畢竟姬天扛著一個老道士有些紮眼。


    姬天不管這些,扛著顧不言,飛快的奔出城去,消失不見。


    “轟!”


    姬天一出城,城隍廟中響起一聲轟響。本來崩塌的塑像已經恢複完全,隻是換成了顧不言的摸樣,看起來顧不言已是封神功成。


    “天殺的小賊!連道爺肉身也不放過,氣煞我也!”


    顧不言在城隍法域之中暴跳如雷,自家肉身原想等自己封神之後,取來煉化了,用自己得到的秘法煉成身外化身,讓化身在外麵顯現神跡、招攬信徒,不曾想這姬天連毛也不給他留一根,整個扛走了。


    顧不言兀自暴跳,卻也沒什麽辦法,自己現在已是城隍神,卻是出不得法域,自己活動的空間隻有法域這麽大的地方。


    離開法域與鬼魂無異,這也是神道限製之處,隻能不停增長法域,法域越是廣大,自身神力越是厲害。傳說荒古年代,天庭還在之時,天帝法域覆蓋整個天地,一切生靈皆在天帝法域之中,生死皆在天帝動念之間!這才是神道極盡威力,言出法隨,動念間改天換地。


    卻說姬天扛著顧不言出了神嶽城,專揀偏僻之處行走,直走了一個時辰,神嶽城已經不見蹤影,姬天放下顧不言肉身,長長出了一口氣。


    “小姬,我們到底跑什麽?出了什麽事情?”錢胖子正摸不著頭腦。


    姬天仔細將昨晚之事向錢胖子講了,不曾遺漏。


    “這老梆子好生奸猾!居然附在老子身上,搶得好!現在這老梆子不見了肉身,定是氣的吐血。”錢胖子踢了一腳顧不言說道。


    “不想這梅長青動手如此之快,使了城隍來拿我,也幸虧這顧不言,不然咱倆魂飛魄散了也。”


    姬天思及昨晚之事也有些後怕,這修行中人害人的手段卻是詭異,一不留神就要中招。


    “現在如何?這丹霞山地界卻是不能呆了,梅長青這老魔頭此計不成,定會再來害你。”錢胖子說道。


    聞言,姬天也有些愁,自己在此世人生地不熟,天下之大隻覺無處可去。當下說道:“先別管它,看看這顧不言身上有什麽寶貝。”


    姬天一說,錢胖子也來了興致,伸出肥胖的雙手,將顧不言衣衫一扒,脫了個清潔溜溜。


    兩人翻找一番,現除了一些金銀沒有別的。


    “奇怪,這老梆子怎會如此窮困?”


    “是了!都在這裏!”姬天取出那個小袋子說道。


    “儲物袋!”錢胖子驚呼道。


    姬天拿著這個小袋子翻看一番,沒有找到口子,這小袋子是個蛤蟆模樣,姬天試探著打開蛤蟆口,紋絲不動。


    姬天心想:這卻奇了,這顧不言已是神道中人,這仙家法器按說就是無主之物,怎的打不開?


    想了半天沒想出辦法,姬天一狠,伸手捏住蛤蟆口袋口子兩邊,運用神力,撕了起來。


    一動力氣,姬天才現自身力量足足上漲了一成,才想起月圓之夜這檔子事。


    這蛤蟆口袋不知何物所製,結實無比,姬天青筋暴跳,呲牙咧嘴,也撕將不開。


    “呱呱!快快住手,別撕了,痛煞人哩!”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姬天手中蛤蟆口袋綠光一閃,蹦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蛤蟆來!


    “妖怪!小姬,這是妖怪,快快扔掉!”錢胖子一蹦三尺高。


    姬天也嚇了一跳,手直哆嗦,定定心神,隻聽著小蛤蟆繼續說道:“呱呱,什麽妖怪,你這小胖子好沒見識,連器靈都不認得。”


    “器靈?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小蛤蟆呱呱叫著,將自身來曆說了一遍。


    原來這蛤蟆卻也不是凡物,是天地異種吞天蟾,此蟾周身碧綠,晶瑩剔透,腹中天生有一個空間,慣會吞食。舌頭有定人之力,常常伸將出去,就將人定住,乖乖被吞噬。傳說此蟾成長起來,一張口就出滔天吸力,連天也要被吞,故名吞天蟾。


    三百年前,這顧不言尋到東荒天目山,在天目山蹲守了幾年功夫,才抓了一隻。這顧不言倒也博學多才,會些煉器法兒,將這吞天蟾活活煉製成了一件法器,連吞天蟾魂魄,也被煉成了器靈,還取了個名目叫做吞天袋。


    如此一來,卻是活活斷了吞天蟾修行之路,隻能任顧不言禦使,這顧不言倒也取巧,把魂魄煉成器靈,對敵之時不用自己操縱,可以自攻敵。


    靠著這招,顧不言委實打敗了不少強敵,隻是後來修為高了,法器已是用不上了,威力不足,顧不言就將這吞天袋做了儲物袋,裝些物品。


    “呱呱!這老牛鼻子可是死了,真是報應!”吞天蟾說道,看來平時沒少詛咒這顧不言。


    姬天將顧不言之事說了,樂的這蛤蟆直蹦,說道:“你們要這牛鼻子的寶貝麽?”


    見兩人點頭,蛤蟆繼續說道:“你要念咒語,不然打不開的。”


    “什麽咒語,快快說來。”錢胖子急不可耐的說道。


    “嗯哼!聽好了,跟我念:呱呱,蛤蟆爺爺,快快顯靈。”小蛤蟆一本正經的說道。


    “呱呱,蛤蟆爺爺,快快顯靈!”錢胖子臉色肅穆,一字字說道。


    “呱呱,真是乖孫,呱呱呱!”小蛤蟆樂的蹦來蹦去,錢胖子才知上當,怒不可泄,伸手向小蛤蟆抓去。


    這小蛤蟆綠光一閃,消失不見,過了一會伸出頭來,對姬天說道:“你滴一滴精血在這吞天袋上,看你樣子修為著實低了,連靈氣也運用不了,隻能先滴血認主。”


    這小蛤蟆倒也古怪,看上了姬天。現在顧不言可以說已死,這小蛤蟆被煉成法器,已是不能修煉,說到底還要找個靠得住的主人。


    姬天依言滴了一滴精血,人身精血珍貴無比,總共也沒有幾滴,滴出一滴,姬天當即身子一軟。精血滴到吞天袋上,紅光一閃,消失不見,姬天感覺自己跟吞天袋有了心神聯係。


    姬天雖然不能禦使靈氣,無法操控法器,但認主之後,有小蛤蟆這器靈在,也能揮一部分威力,隻是耗費的是吞天袋本身的靈氣。


    等吞天袋本身靈氣耗盡,就不能動用了,要等姬天晉升到煉骨期後,才能給吞天袋補充靈氣。


    認主完畢,姬天心念一動,吞天袋“呱”的一聲,蛤蟆口一張,頓時道道流光噴出,蔚為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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