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陽郡主之前還是淚眼婆娑的樣子,這會子她看到月娘這麽一般狼狽,心中不禁靈魂發問:“我到底是為什麽哭啊?就為了這種人麽?”


    此時此刻,清陽郡主心灰意冷,頓時就覺得自己何必執著非要去問一個為什麽呢?


    一直在旁注意著清陽郡主的相王王妃,看到清陽郡主的神色,就轉過頭兒來對著老嬤嬤抬抬手,那意思是讓其再把月娘拖下去。


    月娘是個自小就會看人臉色生存的小女娘,見狀立時使出了全身兒的勁兒掙紮起來,還抬頭看向清陽郡主那邊兒,腫的老高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哀求之色。


    清陽郡主終歸心裏還是有些放不下的,她弱弱的對著相王王妃喊了一聲兒:“母親。”


    “你這孩子。”


    王妃無奈,對著老嬤嬤又是擺擺手,月娘這才能跪付在地上,充滿希冀的看向清陽郡主。


    “母親,我就想問她一句為什麽。”


    “好了,去了她的布巾子,讓她能說話。”


    老嬤嬤得了王妃的話,就抬手把用來堵住月娘嘴巴的布巾子揪了出來。


    “郡主,郡主,郡主救我!


    月娘錯了,月娘知錯了!


    求郡主救我!郡主,我是薛家女啊,我是郡主的表妹,求郡主救我!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清陽郡主被月娘這一連串的求給弄得呆愣住了,她聽到月娘說“不想死”就去看王妃,王妃輕輕點了點頭。


    清陽郡主就猜到了,這必是相王說的。


    要不然王妃是不會所以就說讓薛家女去死的。


    隻有一府之主的相王才有這個權利決定薛家女的生死。


    清陽郡主看著月娘跪地一個勁兒的衝著自己磕頭求饒的那個樣子,沒來由的覺得惡心起來,竟是直接心氣不順之下,直接幹嘔了起來。


    老嬤嬤有眼力勁兒,趕緊上前“啪啪”兩個大二刮子打的月娘眼冒金星,這才住了嘴。


    “主子問話,你就答。


    沒規矩的東西,再叫嚷就再打你!”


    老嬤嬤的巴掌教了月娘如何做人,月娘這才不敢大喊大叫的衝著清陽郡主求饒了,轉而老老實實並瑟瑟發抖的跪坐在地上,等待清陽郡主問話。


    清陽郡主就著王妃的手喝了大半杯水,這才壓下去那股子惡心感。


    “打發她走了就是,問什麽呢?


    不過就是她自己的那些小心思罷了,你又非要知道些什麽呢?”


    “母親......”


    “好,好,真是......問完,你就回去歇著,不可再逞強了。”


    如此,清陽郡主這才重新坐正了身子,她看向好不可憐的月娘,看著月娘楚楚可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為何?


    為何呢?


    我待你還不夠好麽?


    憑心而言,我對你可是要比王府裏的其他姊妹要更好一些的。


    這還換不來你對我的一分真心麽?”


    在這一聲聲質問聲中,月娘不由的低下了頭,她心中此時此刻所思所想為何,隻她自己知曉了。


    說著說著,清陽郡主不由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不過兩三步就走到跪在地上的月娘的跟前兒,月娘看著眼前那繡著珍珠的鞋子,根本就不敢抬頭看人。


    “是真的就隻是為了一個男人麽?


    劉新明?


    那個不過長了一張臉,國公家的嫡次子?


    你喜歡他?


    那你和我說啊?你喜歡他,我幫你嫁給他也不無可能。


    可你竟然為了一個男子與外人聯合給我下毒?


    我可是真心把你當阿妹相待的!


    你還有心麽?”


    本來還有那麽一絲沉浸在愧疚之中的月娘,在清陽郡主提到劉新明的時候,她這份本就沒有多少的愧疚之情一下子就消失了。


    現在月娘滿腦子都是愛而不得的劉新明,當聽到清陽郡主說“你還有心麽?”


    月娘的腦子就“砰”的一下子爆炸了!


    剛剛被老嬤嬤打的大二刮子,嘴角掛著血絲的月娘一下子把頭抬的高高的,她用一張紅腫的臉對著清陽郡主鄙夷道:“我沒心?


    我沒心?


    你對我好?


    你那是真心的對我好麽?


    你不過就是施舍我罷了!


    郡主倒不必說的那般好聽!


    郡主施舍我就像施舍路邊的乞丐,或是野狗,心情好了,逗我兩下,給我一塊兒骨頭啃。


    當你厭了的時候,哪裏還會在意我的感受?


    我喜歡劉郎!


    劉郎那般好,郡主怎的就看不見?


    劉郎就是我在長安唯一的......”


    “啪”的一聲兒響亮的耳刮子打在了月娘的臉上,是清陽郡主打的。


    清陽郡主她是真的沒想到,原來自己的一切照顧表妹月娘的行為在月娘眼裏都是她的施舍罷了。


    尤其是,當聽到劉新明這幾個字從月娘嘴裏說出時,清陽郡主隻覺惡心感加倍了。


    “不過就是一個貪圖我郡主身份的男人罷了,這也值得你惦記!”


    清陽郡主好似是看清了月娘,她坐回椅子,把剛才打疼了的手往衣袖裏藏了藏,臉上已然恢複了郡主該有的氣度。


    “母親,我問好了,讓她下去吧。”


    王妃揮了揮手,自有老嬤嬤拿著布巾子堵了月娘的嘴,拖拽著她離開了屋子。


    清陽郡主苦笑了兩聲,“哈哈,母親,是兒錯了,兒竟然這般不知事,累的母親擔憂,是兒不孝。


    母親放心,往後兒定不會如此了。”


    王妃看著身上有什麽東西消失了的清陽郡主,眼中並沒有欣慰,心中有些心痛。


    “好孩子,你是郡主,生在皇家,本就在高位上,這才吃一塹長一智,未來定要護好自己才是。”


    清陽郡主與王妃又說了會子話,清陽郡主才離開。


    可離開王妃處的清陽郡主並未回自己的院子,反而是往前院兒去了。


    站在相王府的大書房的門口,清陽郡主對著門口候著的仆從道:“我要見父親,勞煩通報一聲兒。”


    正在和幕僚商議阿芙蓉這事兒的相王聽了仆從的通報,不由的有些意外,要知道,清陽郡主往日裏可從來沒說要單獨見相王的。


    畢竟是自己所有的女兒裏頭第一個又封號的,且還經曆了被下毒這事兒,相王對著幕僚點點頭,幕僚就躲入到了屏風後。


    “叫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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