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身著青色道袍的玄誠道長念過不知是甚內容的經文後,就見他擎著那拂塵走起了八卦布來。


    如此走了兩圈兒,青年道士就上前指示李大兄對著孫大頭的牌位跪下。


    李三娘和李父李母他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隻覺是真的有些玄學了。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就在李大兄跪下的那一霎那,本來算是豔陽高照的天色,一下子就被不知何處來的雲給擋住了,當下這開壇作法的小廣場上空就暗了下來。


    這能說不玄麽?


    李大兄先是對著孫大頭的牌位三拜三叩,然後才一字一句的解釋起來。


    “先父在上,兒孫武((李大兄本名)拜上。


    今日兒......”


    李大兄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今日他請玄都觀的道長作法為何,又仔細的敘說了自己與孫紅娘的書信往來,最後把李父對他的養育之恩一一表達,才說出自己做出的分戶舉動。


    該說的都說了,李大兄跪在地上回頭對著一旁的李大郎、李二郎示意,兩人就直接上前,一撩衣袍就跪在了李大兄身後。


    對著上首孫大頭的牌位仍舊是三拜三叩,李大郎起頭:“先祖在上,孫孫虎(李大郎本名)拜上。


    往後必當謹記先祖英勇,為孫家......”


    李大郎說過後,李二郎也來了一遍。


    如此,這次法事的重頭戲算是落幕了。


    李大兄他們三人再次三拜三叩後才起身退到一邊兒去,就看著原本站在一旁的七八位青年道士這會子就打了什麽手勢,然後跟著玄誠道長一起對著長桌上的孫大頭的牌位誦起了經。


    而在這肅穆的誦經聲兒中,可以聽到一陣悠揚的樂聲跟隨響起。


    李三娘抬頭去看,這才在小廣場的角落,離著擺放牌位的長桌倒也不算遠的位置上有三人在奏樂,一人吹笛,一人敲磬(qing,磬是一種中國古代漢族石製打擊樂器和禮器。),一人敲銅鍾。


    小一刻鍾後這場法事才算徹底完成。


    李三娘不得不說,這麽辦了一場,銀子肯定是不少花的,但全程參與了的李三娘這會子是真覺得這銀子不白花的啊。


    除了剛才看到的,這會子那玄誠道長還特特對著李大兄進行開解呢。


    李三娘的五感靈敏,離著這般遠的距離,她都能聽清玄誠道長對著李大兄說的話:“......你為人子,能做到如此地步已是足夠。


    想必剛才令尊聽過你所說,也定是滿意而去的,信士你......”


    不得不說,這宗教能發展實在是有兩下子的。


    但是,全場上仍舊是有臉色不好的人,那就是郭家兄弟兩人了,他們雖然也是參與了全程,但也隻不過就是個見證者罷了。


    李大兄李二兄自然是出麵謝過參與了作法的眾位道士,李大兄還特特把提前準備好的錢袋子雙手遞給了那個先前接待他們的青年道士。


    最後,李家還從青年道士這裏領了兩袋子玄都觀特有素餅子才離開。


    出了玄都觀,李大兄轉過身就對著郭家兄弟道:“今日之事,想必你們定是會寫信告知家中的。


    我問心無愧,你們隻管實話實說。


    哪一日,若是你們要送信,還請告知一聲兒,我也有信想要送予你們阿娘。”


    這麽一場法事坐下來,已是臨近午時,李三娘他們早食都沒吃,這會子早就饑腸轆轆了。


    一家子往李家回的半路上,郭家兄弟乘坐的馬車就離開了,招呼倒是打了一聲兒,人家兄弟倆的事兒,李家人哪裏能管?


    而等和李母他們一起吃過了午食,正想同李母李大嫂她們說會子閑話,再準備準備就要回京郊戒毒之地當值的李三娘,這話匣子還沒開呢,郭四郎就帶著四個一看就是力工的人回了李家。


    不知是那一日被李二郎的話嚇著了,還是突然懂得了自己在長安而不是邊城的郭四郎上前對著李父和李母恭敬的行了一禮。


    “近日在李家叨擾多日,是我與兄長的不是。


    既然這來長安的主要問題已經解決了,我們兄弟就不好再繼續住在這兒了。


    剛才兄長他已於延康坊租了一所宅院,這些,”郭四郎眼神點了點身後的四個力工,“是幫我來搬我與兄長的行禮的。”


    李三娘沒想到這郭三郎做事倒是行雲流水,上午這法事剛做完,不過一中午的功夫,這就要從李家搬出去了。


    當然了,李家自然沒什麽理由不讓人搬走的。


    再說了,事情已然到了這個份兒上了,自然是分開來住才是最好的距離。


    往後就按李大兄所說:“當一門遠親相處就是了。”


    李母和李父自然不會上前去說什麽挽留的話,他們就看著這四個力工來回兩趟把郭家兄弟的行禮都搬到了外頭早就等著的一輛馬車上去了。


    李二兄站在門口與郭四郎道別,李二兄把一小木匣子遞過去:“令兄的咳症還未去根兒,這裏頭是三瓶止咳丸,想必再吃上這些應是能好的了。


    若是還不見好,可再來尋我。”


    郭四郎愣怔了一下子,他沒想到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李二兄竟是還記得給他們送藥丸子來。


    郭四郎接了這木匣子過去,行禮道謝,這回看著樣子倒是真心實意了許多來。


    李二兄仔細問過郭家兄弟再延康坊的具體住址後,就看著郭四郎上了馬車離開了。


    李三娘聽著李二兄說他自己剛才與郭四郎的對話,“二兄,聽著這意思,郭家兄弟並不會立馬回邊城去啊?


    看樣子,該是會在長安久住了?


    要不然住客棧就好了,哪裏還用特特去賃宅子來?”


    李二兄點點頭應了李三娘的話:“我猜著他們兄弟二人確實是會繼續留在長安的了,這一自然應是解決與咱家的事,所說現下算是塵埃落定了,但後續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麽變動。


    其二,那郭三郎的病症你也看出來了,體弱之征,要想調養得當,少說一兩年,多則三五年那都是應該的。


    出了長安,能接受郭三郎病症調理的人能有幾人?


    這第三麽,我瞧著吧......”


    李二兄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李母卻是接上了李二兄的未盡之語:“該是想要在長安繼續讀書,想著參加科舉的。”


    李母麵對李三娘的疑惑繼續解釋:“應是早就有這個打算的了,不過那日二郎的話,該是也讓郭三郎起了爭鬥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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