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大郎所在的南地日日陰雨綿綿大不同的長安,這幾日都是豔陽高照的好天兒。


    剛從小朝會出來的不可先生才出了宮門,就有人上前來告知他李三娘的馬車被人跟蹤一事。


    當然了,不可先生本也就是把異人們的事列為不良人裏的大事,尤其是有關李三娘的,那更是派遣了數撥人前去保護、監視,明麵上的自然就是老十和秋香,暗地裏的也是排著號兒的呢。


    不可先生站在巍峨的紅色宮牆之外,看著手中這一條寫了數十字的窄小紙條,心中思緒翻飛。


    “回盟會,讓人把那倆人提過來,我親自審。”


    “是。”


    屬下低頭行禮應了不可先生的話,轉身就接過了宮侍從旁牽過來的馬,拽住韁繩,看著不可先生上了馬,這才退到一邊兒去。


    至於,一直跟在不可先生身後的駝背老仆倒是沒說什麽話,隻是沉默的上了另一匹馬跟在了不可先生身後。


    是的,自從不可先生這雙腿能站起來了,他就再也不願坐著了,哪怕是外出,也是更願意騎馬,而不是坐馬車。


    其實,按李三娘所說,不可先生該是循序漸進,一點點的從站立,到久站,再到慢走,然後跑跳。


    這個複建的過程少說也得有個幾年的功夫,隻不過,不可先生具備堅強的意誌力,硬生生的是靠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把這時間給縮短到了半年多,就已是能縱馬踏花了。


    而那兩個被暗中保護李三娘的不良人給打暈過去的商賈這會子正縮著脖子,被捆縛了雙手,頭上戴了黑色的布罩子給轉移到了馬車上,往長安城裏不良人的衙署而去。


    待不可先生處理好了手中事務,還吃過了午食之後,這倆商賈正正好被送進了不良人衙署裏的地牢之中。


    地牢裏頭,倒也不是就全都在地底之下,算是半地下,在白日裏還是有些光照進來的。


    隻不過,若是想要看得仔細些,還是需要點燈來的。


    這會子,駝背仆從提著燈走在不可先生身前,兩人拐了幾道彎兒才進了這關押倆商賈的地牢之中。


    搖曳的燭火下,不可先生撩起衣袍下擺,很是自在的坐在了早就為他準備好的椅凳上。


    桌上竟是還有一盞早就泡好的茶,瘸著腿的獨眼獄卒帶著一身血腥氣走上前對著不可先生行了一禮,他低頭躬身雙手上台給不可先生遞上了一張紙來。


    “先生,使了些手段,都說了,確實是正經商賈,而且是買賣藥材的藥商。


    這兩人是接了南邊當地王家豪門的話,這才在長安城裏盯上了李三娘子來。


    此王家背後是否還有人,這還得盟裏在南邊的探子去查查。”


    不可先生嗯了一聲,接過這張帶著點點血跡的紙張看了起來。


    原來這倆人是南邊某家的庶子兄弟,二人在分家時並未分得多少錢財,就起了心思想要來長安看看,這不是之前就有風聲說太醫署要與大藥商合作做富人補藥、平民成藥一事麽?


    兄弟二人就想著是不是能別人吃肉他們喝湯得個發財的機會來,如此,這才有打算來長安來了。


    巧了,二人剛起心思,這個王家就找了上來,給了不少金銀支持二人北上長安,隻有一個要求,希望二人去找李三娘,最好能綁了她,或是給她找些麻煩才好。


    這二人自然知道這裏頭必然有什麽事在,但是在金銀麵前終究是沒了良心計較。


    等二人真的到了長安,自然也是打聽出來李三娘乃是太醫署的女官,可不是好惹的。


    按理來說,他們二人想要做藥材買賣,更應該捧著李三娘些才是。


    但,王家的權勢和錢財哪裏是這兩人能拒絕了得?


    因此,二人也隻敢在李三娘出城後雇了馬車跟在後頭而已。


    或許他們心中真的冒出過什麽想法來,隻不過還未來得及實施,就被派來保護李三娘的不良人給抓住了。


    不可先生看完這張紙,伸出細長的手指點了點紙上的南邊王家幾個字兒。


    因為掌控整個兒大唐所有不良人,不可先生自然是每日都能收到來自大唐各道的不良人傳回來的消息。


    就憑不可先生強大的記憶力,南平公主的外家正正好就是姓王的啊,巧了,這個王家就是在南邊呢。


    更巧的是,之前正好因著天花投毒案一事,李三娘做了證,讓南平公主失去了自己的獨子。


    若是想得再多一些,這倆兄弟的本家劉家是否也與渝國公(南平公主之夫)有些關係呢?


    那麽,這就該是不單單隻想著報複李三娘的事了。


    渝國公和南平公主之外,怕不是還有人在,而這人該就是瞅著李三娘提出的有關“富人補藥、平明補藥”一事來的。


    利益,從來都是一切問題的關鍵。


    心中想過這些,不過幾息的功夫罷了,不可先生點點頭,對著瘸腿獨眼的獄卒吩咐道:“打斷了腿找個熱鬧地兒扔出去,派人好好看看,誰會去撿人。”


    吩咐過這個後,不可先生就帶著這張紙和駝背仆從離開了地牢,他回到書房,靜思了一會子,就提筆在紙上寫了不少。


    “把這個給江南東道分盟的人傳過去,我倒是要看看,這背後到底是誰。”


    “是,先生。”


    當天夜裏,那兩個劉姓商賈就被扔在了江南東道的藥商盟會會所門前。


    不良人並未要其性命,不過也確實是按不可先生所說,雙雙打斷了腿血呼啦差的扔在了門前。


    江南東道藥商盟會的會長劉昌文眉頭緊皺的聽著下頭的人匯報:“......劉康(身材肥碩的那個商賈)還昏著,話都是從劉健(身材瘦弱的那個商賈)口中所得。


    聽劉建所說,是被兩個麵相普通的人打暈的,醒來後就在昏暗的地牢之中了。


    也是在那裏被用了刑,他們受不了刑,都吐露出來了。”


    說到這裏,此人抬頭看向劉昌文:“郞主,應是不良人幹的!


    敢在長安城裏如此行事的,也就隻有不良人是了。


    看來,外傳的李三娘是不良人的人該不是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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