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盛夏,但那一晚,還是讓我感到了刺骨的寒冷,感覺額頭上的冷汗都能結成冰溜子。好在碰到了李大爺,把我和胖子帶回了家,一路上沒再遇到什麽怪事兒。


    從小我就沒有見過我爸,媽媽也提起過幾次,說是老爸在幫村民修墳時遇到了塌方,沒能爬出來,被土給壓沒了。


    這次回來,我才知道媽媽的癡呆病越來越重了,大伯他們怕我擔心就一直沒有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她現在還能不能認識我,就是一個勁地撫摸著我的手,卻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這些年,都是大伯幫襯這我們這個家,就連我上大學的學費也是大伯給的,他無兒無女,更沒有討到老婆,索性就認了我當他幹兒子,我也和他挺親,平日裏走的也挺近。


    沒敢耽擱,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了大伯家,大伯是村裏有名的木匠,誰家有喜事兒了想要打家具,都會找大伯去,不光質量好耐用,而且便宜,村子又距離縣城不近,這生意也算做的不錯。當然,有白事兒了也會找他。


    一進大門,圍牆地兩邊都是說不清的花圈牌匾,西房門口還停了兩口棺材,晨光打在上麵都能反射出光來,顯然是最近新做出來的。


    大伯正好從門出來,看到了我,忙問我怎麽跑回來了,又問我媽媽的病情如何了,我搖了搖頭,還是老樣子,個人生理問題不能自理,遇見誰都說不認識,好在還能吃進去飯,不好也沒關係,我隻希望她能安度晚年,再多陪我一些年頭。


    “一大早就跑大伯這兒蹭早飯了”?


    我嗬嗬一笑,忙回複他說這些年就吃慣了您做的飯,城裏的飯菜雖說多樣,但和您做的比起來,還差一大截呢。大伯顯然喜歡和我聊天,嘴巴久久沒能合攏,笑了大半天,說我是個滑溜小子,會說話。


    隨後我把這些天遇到的事兒前前後後都說給了大伯,大伯尋思了一會,然後問我最近去過什麽地方,可我怎麽去想都沒有想起什麽來,大伯又提了我一句,說是遇到紅衣女子之前有沒有什麽。


    這時我才想起,頭兩天參加了一同事葬禮,回來的那天頭痛厲害,沒有洗漱就早早睡了,第二天也沒有什麽異樣。可再怎麽回憶,也不能把這件事和紅色短裙聯係起來,兩者根本就是兩件事,沒有一丁點的聯係。


    想到這,我似乎想到了什麽,忙用大伯家電話連撥通了同事小美的電話,我問她,去世同事李強之前是不是交過一個女友,叫什麽來著,小美想了大半天,才記起之前還一起吃過飯,就是名字給忘記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女的姓白。


    聽到這,我恍惚了一下,掛掉電話,把我知道的都說給了大伯,結合新聞的時間,我這才發現李強事故的頭一天竟是白可心遇害那天,也就是說白可心死的第二天李強就出了事故,身子被車壓了個稀碎,根本沒法子搶救,死了。


    大伯似乎準備要告訴我什麽,欲言又止,停在了嘴邊,最後再三叮囑我,遇到的這些事兒誰也別再告訴,讓我不要多想,說他這就去請金牙老頭。


    金牙老頭也算的上是我們村首席陰陽先生了,家家戶戶都知道他的大名,什麽神頭鬼臉的事兒找他就錯不了。小時候也聽母親提起過,也找他算過命,家裏來過幾次,但早已沒了印象,倒是可以確定一點,就是嘴裏肯定有金牙。


    沒多久,大伯就帶了一老頭兒回來,他連忙讓我叫問“大爺好”,之後那老頭摸了摸我的額頭嗬嗬一笑,也就是這一笑,半嘴的金牙暴露無遺。


    “這就是你大侄子?”


    金牙老頭兒問了大伯一句,大伯連連點頭。隨後老頭兒就圍著我轉了好幾圈,然後搖了搖頭:“不好說”。然後把大伯叫進了屋。我也不是省油的燈,偷摸地爬到窗外,聽著裏麵的說話。


    “我說風老漢,你也看出來了吧?隻是你不想說出來對吧,你大侄子印堂部位顯現灰黑之色,運勢差到了極點,再說,早些年他母親就找我給他破過,八字偏激,估計這會兒已有什麽不幹淨的邪祟染上了身”。聽到這兒,腦袋嗡的一聲。


    接著又說我命硬,本命強勁,不易受到刑克,適於生長,但命硬的人不一定命運就好,往往因為偏激過強反而會遭受厄運。生生相克,不但會陰損自身,還會連累到自己周圍的親人。


    說到這兒,我不得不想起我的爸媽,老爸死的早,老媽又患重病,如今我自己又遇到了些詭異事件,莫非這些都與我的八字有著不可脫離的關係?如果真是那樣,我想我都不會原諒自己,拖累了家人,還不如去跳後山的懸崖死了算了。


    我沒能忍住,一把推開了門,很顯然,出乎了大伯和金牙老頭的意料,兩人麵麵相覷。我沒說多餘的,雙膝跪地問了一句:“大爺,你就幫幫我吧,我爸走的早,我媽也命苦的很,我想陪她安度晚年,求求您幫我破解破解”?


    金牙老頭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長長歎了口氣:“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你得承受地住苦痛,得擺送鬼宴”!


    “送鬼宴”,我自然是沒有聽過的,但從字麵意思上理解,就是把不幹淨的鬼祟送走。大伯說這個宴他見過,前不久村裏的李二狗出門放羊,估計是誤入了墳地,身上染了些東西,回來就神誌不清,胡言亂語,更讓人不安的是這李二狗半夜醒來,端起角落的尿壺喝了起來。最後還是通過金牙老頭做法,才撿回來了一條命。


    而這“送鬼宴”不單單隻是擺壇做法,當事人得在身上的七經八絡深紮七七四十九根銀針,銀針事先得用黑狗血浸泡整整一天一夜,並用點燃符咒燒至通紅紮入,最後由陰陽先生跨燭施咒。


    原本定的是第二天擺“送鬼宴”,沒想到一大早村裏就死了人。一覺醒來,村頭就聚集不少人,我也跑過去打算瞧瞧,半道碰上了看熱鬧的王胖子,我還沒有走近,就聽王胖子說:“死的老慘了”。


    靠近一瞧,這才發現躺在地上的竟是昨天見到過的金牙老頭,兩隻老眼睜地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而在他脖子上卻留有幾個小孔,像是被某種野獸咬過一般。心肝脾肺腎也都被掏了出來,丟的滿地都是,唯獨剩了一副皮囊包著一副白生生的骨架,時不時一股腥臭隨風過來,讓人連連嘔吐退步。


    村裏當即就打了110,縣裏開了兩個年輕警察,說是這般殘忍的作案手段聞所未聞,更別說見沒見過了。隨後取了證做了走訪調查就回去了,大伯見我在一旁,一把拽住我,爬到我的耳朵旁說讓我最近哪都別去,可能會有事情發生。


    金牙老頭在當地還算有些威望,村民都敬重他,畢竟他幫村民解決了不少神頭鬼臉的事兒,如今卻慘遭不辛,死的更是不忍直視,村長站在前頭放話,一定要調查清楚,將凶手繩之以法,好讓金牙老頭入土閉眼。


    當地習俗,必須停屍三天才能入葬,這擔子也就落在了大伯的肩上。由於金牙老頭家裏並無兒女,所以村長提議把殘屍放入棺材,然後抬到後山的老房子裏,等到選定了日子,在舉行下葬儀式。


    那天,沒幾個身強力壯的人,我和胖子不得不伸手去抬,金牙老頭的身子骨本來就單薄,現如今卻被掏了內髒,更是輕的像一片紙,我們幾人都不敢怎麽使勁,生怕把那零碎的身子再給撕扯成幾半兒。


    放進棺材後封了蓋,連忙抬到了後山的老房子裏,正打算離開,卻見屋後的一個山頭上站著一個小女孩,看上去十來歲得樣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老房子看,時不時露出一股森冷的笑,讓我後背一涼。


    “小孩,這裏不能待,後山有野獸,趕緊回去”,我向那個小女孩吼了一句,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發愣,呆呆地看著老房子,確切地說是盯著金牙老頭的棺材。


    避免發生意外,我跑上了山頭,準備帶小女孩下來,沒曾想還沒跑上去,小女孩就轉身跑進了後山的林子裏,再也沒有出來。


    站在高處看了大半天,愣是沒有再看見小女孩的身影,我和胖子也就沒有再管,匆忙跑了回去。村裏人都說後山不是活人待的地兒,晚上就更沒人敢來了,頂多就停放一下死屍罷了。


    出於關心,我問了大伯和附近的村民,都說自家的孩子在家,根本沒有出去過,還說這個村裏根本就沒有十來歲得小女孩,說我是看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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