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怎麽回事?人我們已經救出來了啊?”有人疑惑道。


    明夜搖頭,直望著連苼道:“他們以三小姐為誘餌,不僅僅是為了誘王爺孤身犯險,更是為了誘三弟你太傅府出手救人。雖然你以凰門會身份劫囚,但他們的目標早已經轉移,在你們忙著綢繆劫囚的時候,你那二哥楚文景,早已經帶著兵馬直奔檀香山而去!”


    連苼臉色立變:“二哥不可能這麽沒腦子!”


    明夜緊接著又道:“我得到消息,這件事乃是蕭絕在背後耍了心機。蕭絕利用你五妹清舞,裝成紅衣的身份,讓你二哥楚文景連夜帶兵悄奔檀香山,匯合之前被調去檀香山的屬於你校營那八千兵馬,再與‘你’凰門會中人裏應外合,將皇帝救出,讓皇帝下旨撤銷你三姐的死罪。我想你那二哥最是個急性子,恐怕沒有怎麽懷疑,就會衝去檀香山。而此時,他恐怕早就成了網裏的魚……隻能說,那蕭絕太會算計人心……”


    “不好!”楚清河臉色煞白,忽然氣急敗壞大喊:“那個呆子!我早說過他毛躁的性子要壞事!他這一去,非但救不了皇帝,反倒給咱家落個揮軍逼宮、滿門抄斬的罪名啊!清舞————清舞她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她————她這是要害了我們全家啊!”


    “清河!”獨孤伯顏呐喊著,隻見激動之下楚清河痛苦的往下墜去:“清河!”


    “是我————是我的錯————是我給家人帶來了毀滅!!”


    楚清河頓時間痛不欲生:“啊!我……孩子……”


    因著激動,楚清河突感下腹墜痛,裙子底下淅淅瀝瀝透濕。


    “糟了,王妃要生了!”


    “哎呀,這,這娃娃怎麽選了這麽個時候出來哇!”凰門會中有人大為意外的喊著:“這生死逃亡的時候,荒郊野外的!”


    而連苼的臉色竟看似比楚清河更慘白。來不及了,二哥必定已經入了套。連苼知道怒也無用,眼下她二哥‘揮軍逼宮’在眼前,歐陽超那老賊和蕭龐有足夠的理由來拆了她太傅府的脊梁!


    楚文景,你可真是蠢瓜啊蠢瓜!如果皇帝有那麽容易被救出,又豈會讓歐陽太師把持朝政數月!即便救出來,皇帝也隻是個空殼,皇權早就攥在了歐陽超手裏!他們等的就是這一步!


    八千精兵……八千精兵……好個狐狸!連苼忽然陰狠又悲哀的笑了起來,原來都是他,早就在開始算計好了一切!他得要多深的心思,才能設下這一個個的套來!


    “有大把的追兵來了!”


    望風探哨的人跑了回來。


    “尊主!”眾人喚醒連苼。


    “苼兒……”楚清河痛得冷汗淋漓,朝連苼伸出手來。


    連苼幾步走過來,蹲下握著楚清河的手,楚清河忍著墜痛淚水橫流:“對不起……是我給全家帶來了災難……不要管我,苼兒……快去,去救爹和娘……去救二哥顏玉……還有綿兒和大哥他們……快去……”


    一隻信鴿飛落紅楓林,有人抓了信鴿拿了信筒交給連苼,乃是凰門會的記號,上頭是天鰍送來的消息。


    連苼咬牙,忽一緊握那信紙!


    楚清河心知必然出了大事:“快去————”


    “去吧,清河有我照顧。”獨孤伯顏握著連苼的肩膀。


    連苼深深望了眼楚清河,霍地起身,旋身飛上了一騎快馬,底下凰門會眾人皆道:“楚三小姐有我們護送,尊主盡管放心的去!”


    連苼不語言謝,便策馬與明夜疾奔離去。


    她前腳剛走,後腳便有勤王慕容天聿率領大軍前來緝拿楚清河與獨孤伯顏。獨孤伯顏與凰門中人帶著將要分娩的楚清河連忙撤離。


    奔回帝京天色將黑,進城的那刻天鰍便出現在連苼眼前。


    “元禛將軍、李壽將軍、趙河趙烈將軍還有晁飛將軍他們全都被人圍堵在自己府上!公子,他們是不想讓你調兵!現已有大批兵馬,朝公主府還有太傅府湧去!令二哥和二嫂子已被拿下,今晚就要在檀香山立斬不饒!”


    “我爹在哪?”


    “在府上!”


    “雲將軍府如何!?”


    “也被人看守起來!”


    “朝廷下了何令?!”


    “下了……楚氏滿門抄斬!”


    “籲!”連苼霍地將馬勒停,風吹著她長長的黑發,在傍晚的餘暉下晃著冷冽的弧線,拂過她冰冷的眼眸,一聲低低的話語都破碎在風裏:“他竟如此恨我……要我全家死絕……”


    “三弟,事不宜遲,為今隻能盡早救人!”明夜摁著連苼的肩以安慰。


    “公子!現下我們要先救誰?”天鰍問道,他身後跟著他那幾名兄弟姐妹,還都是些少年和孩子:“我們都要去救人!”


    “三弟,你看是誰來了。”明夜下頜指著前方。


    隻見來人乃是林家堡堡主林十,還有鬼母婆婆、嫘山老道、畢少俠等人。


    “哈哈哈,楚姑娘,早說過綠水青山,你我總會有緣再見!”


    嫘山老道捋須走來。


    “不止他們,還有我們!”說話間又從四麵八方冒出一些人來,這些人當中不乏有江湖會上,目睹過連苼風采之人,“我們受明夜所托,才知道原來當日江湖會上凰門會紅衣姑娘,竟然就是當朝赫赫有名的女將軍,當今的太子妃殿下!既是姑娘你,即便沒有明夜所托,我們也當仁不讓!”


    “姑娘,你且說我們該怎麽做!”


    連苼一望眾人,立於馬背上,風姿絕代,氣魄冷冽:“如今我二哥和二嫂最險,林大哥,三弟煩請大哥帶上眾人,前往檀香山救我二哥二嫂!”


    林十沉聲道:“三弟放心!大哥這便速速前往!”


    “鬼母婆婆,煩請您以及嫘山老前輩和畢少俠前往公主府,救我大哥大嫂和孩子!”


    “好!”鬼母婆婆回道。


    “二哥,你與天鰍前往我府中,先一步打探情況!”


    明夜點頭。


    “時間緊迫,連苼謝過諸位,隻是此番凶險降臨我楚府,劫難難逃,能否將救得連苼家人,勝算極少,大家盡力而為,切莫與朝廷正麵衝突,無須為我一家送了性命!”連苼拱手相揖:“多謝!”


    “掣!”眾人不再耽擱,轉頭便快馬直奔各自方位而去。


    連苼策馬奔向皇城。


    錦王府門口,慕容天保早已集齊了一隊兵馬,連苼徑直來了錦王府,慕容天保和鶯歌都是滿麵的焦急:“連苼!我這就帶著人馬,去砍了那狗賊的頭,把你爹娘救出來!”


    “王爺,王爺您不能這麽做,您這麽做會引火燒身,禍及咱們王府呀!”慕容天保的正王妃哭著喊著,拽著慕容天保:“我已經派人入宮告訴嬸姨,你母妃馬上就來,她是不會允許王爺您這麽做的!”


    “滾開!”慕容天保惱火的一腳踹開那煩人的女人。


    鶯歌說:“天保,罷了,她這種女人隻懂得自私自利明哲保身。”


    相比之下,慕容天保愈發覺得鶯歌可愛。


    他被迫娶了這女人,原本相安無事也還算過得去,這頭上要阻止他幫連苼,豈不是恰撞在牛鼻子上,慕容天保火大中又補了一腳:“本王休了你這賤人!”


    “好了,天保,你這裏有多少兵馬?”


    連苼冷眼看了眼錦王妃,又抬頭望著慕容天保。


    “兩千!”


    “嗯,你帶著人馬去太傅府。”


    “好!”慕容天保氣勢洶洶的就要翻身上馬,不料脖子後一痛,天旋地轉中他驚愕的掃過連苼的臉:“連苼——”


    “你……”鶯歌也同樣吃驚。


    “鶯歌,把他送回府,這是為他好。”連苼將昏倒的慕容天保順手扔給一旁的王府侍衛。鶯歌欲言又止,末了隻說了聲:“謝謝……”


    連苼翻身上馬,飛快又離了錦王府。


    福祿街外一騎絕塵而來,頓時間有無數黑衣黑甲的精兵衛隊將連苼阻攔在福祿街外:“太子妃殿下留步!聖旨說了,楚家揮兵逼宮檀香山,乃是逆反之罪,罪大惡極,如今判決滿門抄斬!念在太子妃殿下乃已經嫁入皇家,遂格外網開一麵,饒恕死罪!殿下若是硬闖,那可就是與叛逆之臣同謀!”


    傍晚的紅霞飄蕩在天際上,十月的晚風吹來涼意,連苼的眼神像千年寒冰一樣冷澈凍人,一頭長長的秀發在晚風中糾纏翻飛,一襲紅衣翩躚,有著驚為天人的氣魄,那魅力渾似天成,那眉心一股煞氣騰騰,生生將所有人震懾得退了半步!


    “————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攔我?!”


    她冷沉的嗓音,也仿佛是一把寒刀閃著寒芒直刺人心!


    “殿下要動手,那就怪不得我們了!”


    這些黑衣黑甲的精兵一看既知道是蕭絕親自訓練出來的兵馬,素質非同一般,能力絕不平凡。連苼十指彎曲成爪,瞬間翻飛的長發撕扯得更厲害,長衣好似蕩在狂風隻中,一股嗜血的煞氣帶著內勁逼來,砰地一聲將前方兵馬震得連退三步!


    她一提起,一抹紅雲掠來,兩條紅綾飛招化成尖銳兵器,所掃蕩之處均是鶴唳的風聲,整條福祿街四周被望不到邊的黑衣黑甲軍圍堵。


    “阻我者———死!!”


    連苼咬著冷牙,寒麵如霜:“告訴他們!我楚連苼今日必進我家門,除非你們把我刺死在這,留下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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