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的幾天,祈茵一直在家待著哪裏也不去,電視不看手機不玩,唯一做的事就是織圍巾。


    她初學者,不會穿插太複雜的花色,手上的線永遠隻有灰色一種,已經成型的那段不算漂亮,但還算過得去,要真織成一條圍巾也能戴得出去。


    陳語嫣從廚房裏把最後一道菜端出來,自從祈茵出院後,她也在家陪著她。


    祈茵織毛衣,她就畫設計稿。


    “小茵,先把你那圍巾給放下,過來吃飯了。”陳語嫣把菜放在飯桌上。


    祈茵又多織了幾針才往飯桌邊走。


    陳語嫣邊吃著飯邊繼續每日必做的事情——給祈茵講笑話。


    有些是在市場裏買菜時聽賣豬肉的老板們講的葷段子,有些是在網上看到笑料梗,每天飯時必講,沒有一天內容是重複的。


    陳語嫣講到興頭上,自己先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祈茵在對麵淡定吃飯。


    陳語嫣笑夠了又扒幾口飯,打算繼續講。


    祈茵端著碗打斷她:“語嫣姐,我真的沒事。”


    陳語嫣在家陪著她,每天變著法子逗她開心,就是擔心她在經曆那樣的事後會想不開,心裏鬱結。


    可她真沒有,她不出門,是想趁這機會休息一下,也在等外麵的風頭過去。


    “不騙我?”陳語嫣側著頭觀察她。


    “不騙你。”祈茵說:“所以以後你不用每天在吃飯的時候講笑話了。”


    陳語嫣以為她心疼自己呢,笑笑:“沒事,幾個笑話而已,講講也不費什麽精力。”


    沒想到又聽到祈茵說:“而且一點也不好笑,你還自己笑半天。”


    陳語嫣:“.…”知道嫌棄她了,大概是真沒事了。


    所以飯後,陳語嫣也不再把祈茵當重點保護對象對待,自己往沙發上一躺,讓祈茵去洗碗。


    她躺的那地方正好壓著祈茵的完工一半的圍巾,硌得慌,她把它從腰下掏出來。


    灰溜溜,明顯就是條男士圍巾,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為誰織。


    祈茵擦著手從廚房出來,陳語嫣沒心沒肺的衝她搖搖手裏的圍巾:“感情這幾天都在借物抒情呢?”


    祈茵沒說什麽,低頭走過去,在她腿邊擠了點位置坐下。


    陳語嫣自動起身攀附到祈茵身上,一手搭她肩一手摟她腰,下巴墊在自己的小臂上。


    “都這麽多天了,徐然有沒有聯係過你?”


    祈茵回答都還算平靜:“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平時就算他被家裏人鎖著,也會想辦法讓鍾叔來聯係你啊,這次怎麽兩個人都消失都這麽徹底?”


    祈茵大概能猜到。


    徐然這次是背著徐正旭回國,還被她連累發生了那麽大醜事,徐正旭一定氣得不清,而鍾叔還是隱瞞徐然回果的幫手,一定逃脫不了被責罰的結果。


    隻是,事情卻沒有祈茵想得那麽簡單。


    鍾叔被徐正旭用鞭子整整抽了60下,渾身上下布滿鞭痕,道道見血,沒有一處好肉。


    抽完後還讓他赤膊露肉的在大冷的室外吹風淋雨,他身上的傷好了,又潰爛,有的發紅,有的發紫。


    徐然卻昏睡在床。


    那天被鍾叔劈暈帶走後,他曾醒過來一次,醒來開口叫的第一個名字便是:“茵茵。”


    可當他看清守在旁邊的人是徐正旭與自己的媽媽還有何婉儀時,他就猜到了後來發生的事。


    半清醒的狀態下,他回想起來倒在自己腳下渾身是血的駱遠文。


    是他做的,是他打的。


    他不後悔,但是他的腦袋卻很疼,仿佛有萬千跟針同時往裏紮,後來便又昏睡了過去。


    請來的外科醫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徐然的母親整日守在徐然旁邊以淚洗麵,何婉儀也難過的眼淚漣漣。


    隻有徐正旭,走到後院厲聲詢問鍾叔:“說,徐然之前是不是有複發過!”


    鍾叔就算渾身傷,跪著腰背也挺得筆直:“有。”


    “因為什麽事!”


    鍾叔一五一十敘述:“為了幫柯小姐解決工地出現不明屍體一案,那名村民不配合,激怒了少爺,少爺想動手打他,我阻止了。那是第一次。”


    徐正旭將躥上喉頭的血氣硬生生往下咽:“後來是怎麽好的。”聲音不再像第一次質問時擲地有聲,更多的是蒼白和無力。


    鍾叔說:“我找來柯小姐,是柯小姐將少爺帶回來的。”


    徐正旭再也支撐不住,一口血從唇邊溢出。


    鍾叔大叫:“徐董!”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攙扶他。


    徐正旭捂著胸口,難過又痛楚的搖頭:“造孽!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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