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一夜睡得並不安穩。


    半夢半醒的,總以為深夜會有人來送噩耗,懷著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思,渾渾噩噩的直至天亮。


    當微睜的雙眼察覺到亮光。


    那未散的睡意,頓時消失得一幹二淨。


    轉而麻利地起身,穿衣梳發,再拿著臉盆去廚房,林氏在做早飯。


    林氏看到宋錦進來,便微笑道:“鍋裏有熱水,大郎媳婦去舀來用。”


    “謝過三嬸。”


    宋錦抓過水瓢,在鍋裏舀水。


    林氏閑聊道:“大郎昨晚沒回來嗎?”


    “沒有。”


    宋錦將水瓢放下。


    林氏又找補道:“估摸著太晚了,留在縣裏了一宿。”


    “那大概是吧。”


    宋錦目前在心裏當成是如此,回房洗漱過後,再用過早飯,正當她要出門的時候,在院子裏碰到宋繡。


    宋繡黑眼圈出來了。


    顯然是一夜沒有睡好。


    正當她張嘴要說什麽,宋錦直接越過她往外麵走。


    藥坊來接宋錦的馬車已經等在外麵。


    駕車的人是個邢綸。


    “今日怎麽是你來接我?”宋錦知道他平日比她還要忙碌。


    邢綸笑道:“我今早送藥材過來,剛好來接您。”


    “那辛苦了。”


    在宋錦靠近車轅的時候,邢綸朝她伸出了一條手臂。


    宋錦扶著邢綸的手臂上車。


    當馬車來到藥坊前,宋錦尚未有下車,沉默了半晌,終究是開口了,“邢綸,我相公昨日上午說去塔川書院,我有些擔心他,你派人去縣裏打聽下,隻要人安好便可,不必驚動他。”


    “行,我等會就去安排。”


    邢綸拉住馬韁繩。


    宋錦去了藥坊,做事的時候也是心緒不寧。


    銀瓏看出了什麽,沉默接她手裏的活計接過來,讓她到一旁坐下休息。今日藥坊的事情挺多,尤其是新送來的一批藥材,還需要及時炮製。


    等去打聽的人回來,已經是接近黃昏。


    邢綸匆匆過來道:“東家,去打聽人未曾找到秦相公的行蹤,還去塔川書院看過了,也說人不在書院。”


    宋錦麵色凝重,未發一言。


    邢綸問道:“要繼續打聽嗎?”


    “不必了。”


    宋錦讓邢綸停止了打探。


    秦馳昨日說去書院,如今看來明顯是借口。這身有秘密的人,最忌外人打探。


    看外麵時辰不早。


    宋錦讓人送自己回秦家溝。


    回去的時候,宋錦招來秦大丫問道:“你大哥今日有回家嗎?”


    “沒有哦,大嫂想大哥了?”


    秦大丫笑嘻嘻的反問。


    宋錦伸手輕戳了一下她的小腦門,“你大哥昨天還染著風寒呢,匆匆出門了,現在還沒回家,你不擔心?”


    “我大哥厲害著呢,一點風寒算個啥?”秦大丫跟她娘一樣心大。


    總之在二房的孩子心裏,秦馳是無所不能的。


    宋錦知道秦馳沒有回來,便沒有再問。


    但沒有消息也算是一個好消息吧。


    現在的宋錦從昨天到現在就提著一顆心,就擔心什麽時候就聽到秦馳的死訊。


    宋錦把日子如常地過。


    正好這幾天秦馳都經常不在家,秦家人都習慣了,僅是吃晚飯的時候。


    李氏詢問起來了宋錦,“大郎可有說何時回家?昨天說去書院了,一天都沒個人影兒的,怎麽不給家裏傳個口訊。”


    “相公或許不得空。”


    宋錦簡單地尋了個理由。


    李氏對兒子是很放心的,可經常不著家也是真的,“他是翅膀硬了,不樂意著家了,人都成親了,還不收心。”


    李氏抱怨的話,宋錦聽聽就得了,卻不敢附和。


    有些話當娘親的可以說。


    當媳婦的去說了,反而落不得好。


    秦老大給李氏夾了一筷子的菜,“娘子別理那混小子,他都成親了,眼看就要當爹的人了,用不著咱倆來操心。”


    “你能不操心?”李氏嗔怪了他一眼。


    秦老大樂滋滋地憨笑。


    大家聽到他們的話,沒有插話。


    倒是剛吃飽了,放下碗筷的秦老頭,開口說話了,“聽說院府的時候快到了,這時候有人叫他去了書院,理應與院試有關。”


    “大郎還參加院試嗎?”秦老三驚訝。


    秦老二讚道:“大郎這是想一口氣中個秀才回來!”


    堂屋裏的男人們閑聊起來,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圍繞著科考的事,說到秦馳又聊到秦明鬆當年考試的情況,再暢想到以後,讓二郎幾個也考個秀才當當。


    秀才沒有,好歹考個童話。


    嚇得二郎和三郎三兩口將米飯扒幹淨,放下碗筷就跑了!


    生怕晚點兒,自家老爹非要讓他倆去考功名就慘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倆著實不愛讀書,還不如跟大哥學製墨有趣。


    還有一個便是李氏。


    將碗筷放下,人就出了堂屋回房。


    一提到科舉。


    李氏連食欲都沒了。


    以前李氏不想秦馳入朝為官,是擔心秦馳的身份暴露,要迎接來自各方的明槍暗箭、狂風驟雨。


    這一切歸結於李氏的害怕,自己的兒子生來病弱,好不容易養大了,怎麽玩得過朝堂那些老狐狸?


    但是,宋錦又點醒過她了。


    秦馳打小就聰明,深得先生的喜愛,在書院的成績也一直拔尖。然而,身邊的同窗紛紛考中了秀才,僅他還是一介白身。


    長此下去要承受多大的壓力?


    旁人會不會質疑他過去的成績?


    會不會以為是傷仲永?


    或是說果然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等等傷人之言。


    李氏以前從未考慮過這些問題。


    最後隻能默認兒子參加科舉,得到功名之後,再讓他回來當個教書先生,做一個平安富貴的閑人。


    這是李氏對兒子最大的期盼。


    但聽到兒子要去考府試,李氏還是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宋錦看著李氏離去,也放下了碗。


    秦家人都以為秦馳去了書院,唯獨宋錦知道秦馳並不在書院,也沒有回縣城的家。


    宋錦起身要回房的時候。


    恰好撞見宋繡興奮又有點癲狂的神態,一見宋錦看過她,立馬咧嘴一笑。


    更醜更嚇人了!


    宋錦微微皺眉。


    不會是真瘋了吧?


    至於嗎?就因為秦馳生死未明?


    接下來一連三日,秦馳都沒有消息傳回,甚至可以說是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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