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麽說,林二嬸才記起齊芸芸是她五兩銀子買回來的媳婦兒,那時候生怕辰陽娶不上媳婦,才出此下策,沒有到她竟然帶來了如此多的福氣。


    隻是芸芸她自己,以前在齊家,娘親早逝,爹爹又娶了後娘,親二嬸剽悍,估計沒少打她,那日子過的一定很不好。


    林二嬸忍不住伸手將她耳邊的一綹頭發整理好溫柔道,“芸芸,既然你嫁到了咱們家,娘就將你當自家閨女了,咱們是一家人。”


    林二嬸的話讓齊芸芸很是感動,從前,不論前世或是今生,每年過年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哪裏有什麽壓歲錢,如今有人誠心實心的給她包了壓歲錢,多少並不重要,這份情意夠重。


    吃罷了飯,村頭搭了戲台子,今年這戲班子是村長專門從縣城裏請來的,往年守歲的時候都是如此,隻不過今年因著征兵,家家愁雲慘淡,一絲熱鬧氣都沒有,村長這才特意從城裏請了戲班子來。


    然而來看戲的人寥寥無幾,這天寒地凍的,家家都有愁心事,任戲唱的再好也沒用。


    若是往年……齊芸芸想了想原主的記憶,這裏應當是人滿為患,家家都擠在這小小的戲台子麵前,不管是下再大的雪,都是擠不到前麵去的,畢竟一年到頭,村裏也就這點兒有意思的事情了!


    此時戲台子前麵是吉祥,光頭和吉利也在,吉利見了齊芸芸,立馬起身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撒起腳丫子便朝她跑去,兩隻眼睛亮閃閃看向她,口中道“芸芸姐,恭喜發財,紅包拿來!”


    本就是隨意出門轉轉,齊芸芸哪裏帶了紅包,便隨意從身上摸了摸,自己那荷包裏還有一個碎銀子,荷包又正好是紅色,她便拿給了吉利,“呐,這也算是紅包了。”


    誰知吉利接過荷包放在鼻子聞了聞,隨後搖頭晃腦的道,“寄君作香囊,長得係肘腋。”


    這不是情詩?齊芸芸哭笑不得,伸手將他的頭發揉亂,“我這是荷包,又不是香囊,小孩子家家不好好學習,念得這都是什麽詩!”


    “芸芸姐的荷包裏放了香草,聞起來香香的,可不就跟香囊一樣!而且我聽說了,辰陽哥哥要去參軍麽?”


    林辰陽看著他,點了點頭,這小鬼,人小鬼大,機靈的很,看他這樣就是要說些不同尋常的話。


    果然,吉利道,“我姐夫也說要去參軍,完全不管姐姐如何了,你們這些臭男人,真是太過分了!要是你們上戰場掙了功名卻不回來了,等我長大了,考上狀元,我就娶芸芸姐姐當媳婦兒,然後給吉祥姐姐找一門好親事!”


    林辰陽聽了,雙眼一眯,上前便提著吉利兩條腿將他倒立,“小鬼,可千萬別打我娘子的主意,我隻是去參軍,遲早是要回來的,等你考上狀元,早的很了!”


    吉利冷不防被他這麽對待,那雙手雙腳直晃著要掙脫開來,嘴裏哇哇大叫,“辰陽哥哥我錯了,你……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忘了咱們一起捉蟋蟀,一起吃蛋糕了嘛?”


    “哼!”林辰陽將他扔在雪地上道,“記得,可千萬別打我娘子的主意,不然等我回來了,你把你吊在戲台子後麵那棵樹上,吊個三天三夜。”


    林辰陽心中無語,這小子可不得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朝女子吟情詩,還想打他娘子的主意,這想法很危險,可得扼殺在搖籃裏!


    吉利揉了揉摔的疼痛的屁股,小聲嘀咕著,“男人真是多變,辰陽哥哥還不如繼續傻著呢,現在真凶!”


    吉利一口一個“男人”,已然忘記自己可不就是個小男人?!


    他的話惹得大家齊笑了起來,凝重的氣氛這才有了些緩和。


    同吉利鬧了一陣,齊芸芸才走近吉祥去,吉祥平日總喜歡淡黃色,淡藍色的衣裳,今日卻穿了件米白的,平日也很喜歡用化妝品在自己臉上搗鼓,今日臉上卻素的很,一絲化妝痕跡都沒有。


    等齊芸芸到了她跟前才看見,她的雙眼通紅,嘴唇上是幹幹的一層皮,明顯是大哭過一場。


    齊芸芸明知應當是光頭同她說了要去參軍的消息,所以她才會如此,可是這些事情太複雜,就如同光頭同林辰陽的關係,這些事情,吉祥還是不知道為好,於是她依然問道,“吉祥,你怎麽了?大過年的,怎麽就哭上了?”


    “芸芸,嗚……”吉祥好不容易止住了哭,齊芸芸這麽一提起,又忍不住趴在她懷中哭了起來。


    旁邊光頭想要拉過去,吉祥卻碰不不讓他碰,光頭尷尬道,“大妹子,你幫我勸一勸她,我就是也想參軍去,掙個功名回來,以後也讓吉祥嚐嚐當貴婦人的滋味!”


    齊芸芸伸手在吉祥身後拍了拍,想讓吉祥嚐嚐當貴婦人的滋味?


    隻怕以光頭的地位,直接將她帶回去不就行了,何必還要用參軍當借口,說來說去隻不是在吉祥和林辰陽之間做了取舍,最終放棄了吉祥,不是嗎?


    齊芸芸幽幽朝光頭一笑,並沒有揭穿他,反而對吉祥道,“哭吧,他們都走了,你還有我,還有吉利,還有蘭嫂子我們都會陪著你的,不會叫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吉祥聽了,哽咽著抬頭道,“他們?芸芸,還有誰?難道……辰陽大哥也去?”


    “可不是?如今你家光頭和辰陽可是要一起上戰場的,算起來以生死休戚的關係,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哪裏還能記得我們呢?”齊芸芸話裏的酸味兒十足。


    吉祥聽了,明明眼上還掛著淚珠,卻“噗”的笑了出來,“芸芸姐,那照你這麽說,咱們倆也算是同病相憐了,這個死光頭,怎麽勸他都要去參軍,真是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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