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嚴重啊?”塗飛遠心有餘悸。


    “你當我是跟你開玩笑呢,為師是那種人麽?”蕭拂衣無奈道,“這次雖然是躲過去了,之後恐怕還有更大的麻煩。”


    “還有什麽?”小黑師兄愣愣地道。


    “你們傻啊?服用過丹隕的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撐不住死掉了。要麽就是大小周天被徹底打通,身體變得適合修行,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達到了修煉築基期。成為一個能夠修行的修士了。你們這兩個小子,到時候該怎麽辦。要是這些修士現你們沒有一點長進,那不是全都露餡了?”蕭拂衣憂心忡忡地道。


    塗飛遠愕然道,“那怎麽辦,難道我們也逃不過吃但丹隕的命?”


    “別急,別急,你們讓我想想。”蕭拂衣來回踱步道,“除非能夠快讓你們達到築基期的修為。才能設法混過這一關。可是,唉……”他又不說話了,抱著頭一臉苦悶。


    蕭拂衣雖然為人有些市儈無賴,但是對這兩個自小就收養的徒弟,倒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師徒三個人再怎麽困苦,都是一起熬過來的。哪怕是窮得是隻剩一個蘿卜,也絕不會讓徒弟們少吃上一口。隻是到了現在這個局麵,他也是無奈的很。


    因為他自己這麽多年才修煉到築基初期,要想讓這兩個徒弟在短時間內築基成功,他根本就沒有絲毫辦法。正常的修煉法子根本沒法達到這個效果,即便這兩個徒弟都是一等一的修煉天才。沒有幾年的苦工夫,也別想摸著修煉築基的門檻。


    蕭拂衣是有些絕望了。他沉默了一會兒道,“小黑、小胖,是師傅我沒本事,對不起你們。為師本想帶你們某個前程,沒想卻害了你們。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繼續在黃泥崗的破道觀裏待著。”說到這裏他眼睛都有些濕了。


    塗飛遠的心裏也不好受,他本來也看不上這個所謂的師傅。


    不過這些天的接觸下來,他也感到自己這個師傅確實是個好人。即使窮到去偷盜,也是為了讓徒弟吃飽。現在都到這個檔口了,他自身難保,依然自己這兩個徒弟不離不棄,一心為著他們著想。雖然這個師傅在小節上有欠缺,但卻也不失是個性情中人。比很多道貌岸然的人強得太多。


    看到蕭拂衣落淚,塗飛遠心裏不忍,拿出一塊手絹給蕭拂衣擦著臉。


    “嗯,呃……小胖啊,不是為師說你,你平時也勤快著點。你這手絹多長時間沒洗了?怎麽一股子臭烘烘的破皮子味道。”蕭拂衣忍不住道,“咦,這是什麽?”他看著塗飛遠給他擦臉的破手絹,愕然道。


    “哦,這是我上次在村子裏撿的,和那件黑袍子一起。”塗飛遠隨口道。


    “黑袍子?煉製血魂幡的十方界妖人?!”蕭拂衣差點跳起來,低聲罵道,“你個死小胖,這種東西你怎麽還留著?要是被那些家夥看到……不對!這東西……這東西……”


    蕭拂衣有些傻愣愣地看著那塊破皮子,臉色陰晴不定。低聲道,“這東西好像有點特別。”


    “什麽特別?”塗飛遠有些莫名其妙。


    “噓,別說話,我看看。”蕭拂衣拿著那塊破皮子看了半天,低聲道,“這上麵的是像是某種低級的魔功。”


    “魔功,什麽魔功?”塗飛遠皺眉道。


    “不清楚,但是看起來像是某種低級入門的魔功。”蕭拂衣壓低聲音道。“這下好了,有辦法了。”


    “什麽魔功,什麽辦法?師傅你在說什麽?”小黑也一臉的疑惑。


    蕭拂衣壓低聲音道,“你們不懂,這些十方界的魔道妖人,修煉方式和我們這些名門正派不同。我們是玄門正宗,修行講究循序漸進,穩紮穩打。他們則講求成,怎麽快怎麽來。為了追求快修行,無所不用其極。什麽歪門邪道的法子都用。所以他們的修煉方法比我們快太多。”


    “快?師傅你的意思是……”塗飛遠的小眼睛一轉,壓低聲音道,“學這上麵的東西能夠快修行?”


    “這個我也不能打保票。不過,既然這是某種入門的魔功,相比會比一般的玄門正統功法要快很多。現在的情況之下,我們也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蕭拂衣想了想道。“照著這上麵練,或許會是一條出路。”


    “師傅,這能行麽?這可是魔道邪功,我們難道也要靠著殺人取魂來練功?”塗飛遠想起當日的那個黑袍人,心裏依然是一陣後怕。


    “當然不是,那個煉製血魂幡的人,修為已經有了一定的層次。而這上麵記載的是初級的入門魔功,想必也還沒有那麽極端。我看你們倒是可以嚐試一下。”蕭拂衣皺眉道,“管他什麽魔道邪功,隻要能快築基成功。不被那些仙盟修士所察覺。學了又能怎麽樣?”


    “師傅,這真的可以快築基?”塗飛遠小聲道。


    “我也說不好啊,可是現在我們也沒辦法不是?都這份上了,也隻能病急亂投醫了。”蕭拂衣無奈道。


    “咦,這上麵的字跡好像在消退。這是怎麽回事?”塗飛遠皺眉道。


    蕭拂衣也有些吃驚,這塊皮子上原本幾個字跡現在在逐漸消失。這是怎麽回事?他想了想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擦眼淚濕了,所以才有字跡的?來來來,小胖,你趕緊去弄點水過來。”


    塗飛遠聽了立刻點頭,轉身去打了一盆水。師徒三個人像是做賊一樣把那塊皮革蘸上水,期待有所變化。但還是那樣,隱隱約約隻能看到個像是“荒”的字跡,其他的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不對啊?”蕭拂衣連連搖頭,“剛才我明明看見上麵有過秘密麻麻的字跡的。怎麽這會兒全都不見了?這也太怪了。”


    塗飛遠想了想,回憶道,“我上次好像也看到過有字跡,不過那時候我是被那個黑袍人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塊皮子可能是沾了點汗水。”他沉吟道,“眼淚和汗水……”


    小胖子的腦袋裏突然靈光一現,他低聲道,“師傅,我明白了。”


    “明白什麽了?”蕭拂衣莫名其妙。


    “我上次身上出了汗,又把皮子藏在身上,所以這皮子沾了汗水。我那時也看到了上麵有密密麻麻的字跡。剛才我拿給你擦眼淚,結果又有相似的字跡浮現。但是清水撒在上麵卻無效,這說明了什麽?”塗飛遠小聲道。


    “說明什麽?”蕭拂衣皺眉道。


    “鹽!”塗飛遠低聲道,“眼淚和汗水裏麵都有鹽分。這是和清水的最大區別。所以我想,這東西可能需要用鹽水浸泡,才能顯現出字跡來。”


    “鹽水?”蕭拂衣恍然大悟。“對對對,鹽水!一定是鹽水,你快點再去弄點鹽過來。”


    塗飛遠小聲道,“現在還不行,去廚房說不定會遇到那些仙盟的修士。最好等他們離開了之後再說,要是被他們現了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小黑也點頭道,“確實是這樣。師傅,反正也不急在一時。我們還是等上一等,避過這個風頭再做打算。我看這些仙盟的人馬上可能還要回來察看。這個時候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好。”


    蕭拂衣點點頭,把那張皮子交給塗飛遠,低聲道,“那你們小心點,趁有機會就去弄鹽。然後我看著能不能指導你們學這上麵的入門功法。師傅我雖然也是個半瓶水,不過也因為資質太差,這輩子幾乎就是專門修入門功法了。多少還是能給你們一些指點。”


    他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他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修煉那個什麽兩儀入門道法,確實對於這種入門級功法,要比一般的修士有經驗得多。


    蕭拂衣的師傅死的早,也沒來得及指點他太多東西。結果他死抱著那個雞鳴道的兩儀入門道法,硬生生的修了大半輩子,終於無師自通練到了築基期的程度。所以但凡是入門修煉上的歪路,他基本全走過一遍,也深諳其中的門道了。


    就算是一些有大神通的著名修士,在教授入門功法上,也未必比蕭拂衣高明到哪裏去。因為沒有多少人是他這種死抱著入門功法,啃了大半輩子的奇葩修士。


    過了不多時,這些服藥的凡人果然一個個開始了極度痛苦的反應。這哀嚎聲一片,讓蕭拂衣師徒三人都變了臉色。很多人實在是經受不住這種藥力的摧殘,真氣湧動憋得無法透氣,隻能拚命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胸部。


    也有人被這種強大的藥物作用所引的體內高壓,給嗆出了血。嚴重的甚至是七竅流血,當場暴斃。這樣的慘狀令人不敢多看。塗飛遠臉上的肥肉都在顫動,低聲地喃喃道,“這太慘了,真是太慘了。這些仙盟修士簡直不把我們當人對待。”


    “他們就是這樣。不過他們是把我們當人對待,而不把他們自己當做人了。蕭拂衣低聲道,“他們認為自己是越凡人的存在,可以不把普通人當一回事。從這一點上,他們比那些十方界的魔道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小黑師兄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他們這才知道,蕭拂衣為什麽會極力讓他們避免服用丹隕。這東西果然是能要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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