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之後,那些仙盟的修士回來了。八一中文網他們看了一看那些服藥者的情況,主要還是看看活著的人有多少?至於有多少人因為服藥死亡的,他們根本就不關心。因為對他們而言,這些人的死活根本就和他們毫無關係。


    塗飛遠和小黑,也混在那些幸存下來的服藥者之中。比較幸運的是,那些仙盟的修士並沒有再次檢查他們的狀況。否則的話他們可能當時就會露餡。


    不過那些修士們對他們明顯已經沒有多少興趣了,隻是冷冷的道,“你們這些能夠活下來的,算是你們自己命好。待會兒把這些死去的人,全部拖到外麵去埋了。免得放在這裏,看著礙眼。”


    說完之後,這些仙盟的修士一個個的揚長而去,似乎根本就不管他們這些人以後到底會怎麽樣?因為在這些仙盟修士的眼中,這些經過藥物催生的人,所有的命運都已經注定了。


    這些人即便是能夠活下來,也永遠隻能是為了仙盟而戰的低等修士。即便不是死在對抗十方界魔道妖人的爭鬥之中,最多也隻能活一到兩年了。這樣的一群人,有誰會關注他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在這些追求天道極致的修仙者眼中,人命未必就比稻草編製的狗更珍貴。


    這樣的結局是悲劇的,但是卻讓塗飛遠心裏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是能夠暫時放下了。他是真怕那些修仙者再度檢查他們的狀況,真要是那樣,他們恐怕也難逃悲劇的命運。


    這些仙盟的修士是走了,但是每隔幾天就會有人再過來,教給他們一些呼吸吐納的方式,督促他們勤加修煉。塗飛遠和小黑現在徹底成了這幫人之中的異類,他們是這批被藥物強行提升的人之中,唯一沒有用過藥的人。


    每天蕭拂衣也會偷偷拿出那卷破羊皮,把上麵的魔道修煉法門教給兩個徒弟。塗飛遠和小黑雖然資質一般,但是也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事情。要是被人現他們沒服用過丹隕,隻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為了活命求生,人往往能夠激出最大的潛力。塗飛遠和小黑就是這樣,他們每天瘋了一樣打坐苦修。這羊皮上的魔道功法非常霸道,和那些仙盟修士強行要他們學習的玄門功法完全不同。同時修煉兩種,他們的時間哪裏夠用?隻能是一有時間就冥想苦修。


    不過這羊皮上的魔道功法確實易於成,隻是幾天工夫,塗飛遠就覺得自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尋常幹些雜活累活,很容易疲憊,但是現在他像是渾身有用不完的力量。除了身輕體健之外,中似乎還起了某種難以名述的細微變化。那就是他的感覺變得非常敏銳。


    就連樹上的一隻鳥叫,他也能清楚地聽到聲音在鳥的喉腔之中振動的頻率。細致入微,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小黑也跟他差不多,明顯能夠感覺到這種變化。


    但是這兩個師兄弟,還是比不上周圍那些服用過丹隕的人。那些人的修行進展才是令人瞠目結舌。塗飛遠親眼看到一個人能夠徒手把石塊捏成粉末,而這個人原本就是凝翠山上的一個打雜的凡人,身體孱弱得不行。


    塗飛遠小聲地對師傅蕭拂衣道,“師傅,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了。突然就變得這麽厲害了。”


    蕭拂衣壓低聲音道,“不管是怎麽樣,這都不值得羨慕。你小子千萬別犯傻,跟他們一樣,你就死定了。”


    “可為什麽呢?”小黑皺眉道,“我感覺他們也沒什麽異常啊?”


    蕭拂衣指著遠處的一棵小樹道,“看見那棵樹了沒有?”


    “看見了,怎麽了?”塗飛遠奇怪地道。


    “正常情況下,那棵樹一年才能長高一尺。但是你想讓它快長高。結果呢,你就直接把它砍了,插在了那邊的旗杆上,看起來樹好像是比旗杆還高了。


    但實際上呢?過不了幾天,樹葉就會落盡,枝條失去水分就會枯死。因為這從根本上違背了植物生長的規律。你懂嗎?規律就是道,是不可違逆的天道。除非你們想隻活一兩年,否則永遠別羨慕他們。”蕭拂衣低聲道。


    塗飛遠有些焦慮地低聲道,“可是,師傅,我們這什麽時候才能完成築基的準備,打通身體的經絡?那些修士三兩天就過了看一次,再這樣下去我們可要露餡了。萬一他們現我們的修行毫無進展,進一步查我們的體內經脈,現體內經脈還未被打通,我們可死定了。”


    蕭拂衣苦笑道,“你以為我不急麽?可是現在沒辦法!你們的進度其實也已經算是不差了。但即便是魔道功法,也不是在朝夕之間能一蹴而就的。還是需要時間,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那些十方界的妖人沒有大舉進犯,仙盟的壓力沒有那麽大。那樣你們也能多些時間,否則……唉。”


    小黑和塗飛遠也是一陣無奈。


    不過事情從來都是怕什麽來什麽,大概過了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仙盟的修士再度把他們驅趕到了一起,為的正是那個仙盟的趙太丘。他淩空禦劍而來,氣勢不凡,身邊的一些仙盟的低級弟子跟著他。


    “十方界妖人亂境,日益猖獗。仙盟之主再出紫霄令,命我等死守十方界之沿線。爾等雖然隻是凝翠山一脈的普通凡人,但維護天道,也應義不容辭。何況爾等已授丹隕之道,這半個月來也受仙盟弟子指點。也算得上是半個仙盟的修士。”趙太丘看著下麵的這些人,冷冷地道。


    塗飛遠心裏一陣鄙視,暗道:這個姓趙的老頭,說得比唱的還好聽。還不是拿我們這些人像牲口一樣的使喚。明明是在害我們,卻非要搬出什麽維護天道這樣的大道理,簡直是無恥之尤。


    不過表麵上自然不敢多說一句,默默地聽著趙太丘在那裏大放厥詞。


    趙太丘說了一通之後,命手下的弟子們給他們分了每人一件青色的布袍,一把普普通通的長劍。命幾個弟子傳授他們劍術,這所謂的劍術也是粗淺到極致的東西。


    仙盟本也沒真的打算依靠他們這些人去抵抗十方界的魔修士。隻是讓他們穿上仙盟弟子的服飾,拿著長劍去濫竽充數。到時候,可以吸引魔修進攻。他們這些人連炮灰都算不上,隻能算是誘餌。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們就算是不當這個誘餌也是不行的。


    蕭拂衣師徒心裏跟明鏡一樣,隻是沉默著不說,倒是那些凝翠山的凡人們感到很熱血。以為這些仙盟修士又是施藥,又是贈與衣物寶劍們,還指點他們成仙之道,真是恩同再造。’


    為這些仙長賣命也值了,說不定運氣好,以後還能像這位趙仙長一樣,禦劍飛行,逍遙於天地之間。這等好事,到哪裏去求去?頓時群情激昂,轟然應聲,士氣大振。無知者無畏,這句話有時候竟然成了一種至理。


    趙太丘身邊的一個弟子低聲道,“師叔,這些人資質低劣,況且服用丹隕時間不久。遇到十方界魔修隻怕沒有任何還手之力,難道真要用他們麽?不如等他們真的有了一定實力再說。”


    “哼,他們如果資質過人,現在就是你在仙盟的師兄弟了。還會在這裏麽?至於還手之力?這些人充其量也隻能達到築基期修為。難道這種修為遇上十方界魔修能有一戰之力?”趙太丘淡淡地道,“既然沒有,橫豎也就是一個死。早死晚死又有什麽區別。”


    那個弟子不敢再說,低下了頭。


    趙太丘冷冷地道,“我們和十方界魔修之爭,乃是正邪之爭,關乎天下玄門的正統大道。在這一點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淩駕其上。正邪根本之爭,豈可婦人之仁!”


    “弟子不敢。”那個弟子立刻退了一步。


    “你們可知道些人為什麽被稱作玄黃營?”趙太丘一笑道。


    “弟子不知,求師叔指教。”那幾個仙盟弟子都有些疑惑地道。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趙太丘淡淡地道,“玄黃營,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流血而生。是為了保存修仙正道一脈不至在正邪之爭中損耗過大而存在。犧牲大量的低階修士和普通人,吸引和牽製十方道魔修,以換取正派修士精英的實力續存。否則,玄黃營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


    這幾個弟子都沉默不語了。


    “這凝翠山一帶,毗鄰十方界邊境,最近頗有些不太平。正好讓這些玄黃營的人去探查一下虛實,看看是否有大量魔修在活動。難道我們還要等他們略有小成之後再遣動他們麽?”趙太丘冷笑道。


    “什麽師叔,這是真的?十方界妖人真的準備大舉進犯麽?”一個弟子緊張地低聲道。


    “還不清楚,隻是最近十方界邊境經常出現怪事,魔修活動頻繁。事關重大,若不查清楚的話,仙主又豈能放下心來?”趙太丘低聲道,“否則,你以為仙盟之主為什麽下這紫霄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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