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的雷聲幾近震耳欲聾,隨後,天空突然裂開了口子,大雨傾盆而下。


    這雨如同天地間的一場盛宴,既滋潤著大地,又洗滌著人們心中的罪惡。


    清晨雨後的世界仿佛煥然一新。幹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潤,草木欣欣向榮,吸取著大自然賦予的養分。


    隻有那個昔日朝氣蓬勃的少年似乎絕了氣息,安靜躺在灌木叢中,鮮嫩的綠葉襯托她的臉色越發蒼白。


    或許上天不忍,上山采藥的少女發現了她……


    夢裏各種光怪陸離的記憶,如同彩虹一般,五彩斑斕、千變萬化。


    記錄這少女短短十幾年的一生,她也叫李汐,是冥冥中自有天定嗎?


    她這短暫的一生中基本都是無憂無慮的,直到三年前爹娘去世,一夜之間似乎成熟穩重了,在那個她當作親人般的趙伯協助下,她打理家業越發得心應手……


    夢中一聲聲歎息,回蕩在空曠的森林中。


    李汐想脫離這個軀體,讓原主重新回到這裏。


    但是幾番折騰無果,那道虛無的身影發出聲音,“沒用的,我的塵世緣已斷,隻是還有些牽掛,我家幼弟還在學院求學,早前以防意外,安排了人護衛他的安全,但事情發展已超出可控範圍了,我也唯有請求你的幫助”。


    “想不到你比我還慘啊”,李汐皺眉。似乎又一聲歎息,“你放心,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必然幫你辦到,你且安心去吧”。


    話是這樣說,但李汐決定暫時躺平,畢竟她還癱著。


    清晨,孟澤蘭端著燉得軟爛的稀飯進來。待吃飽,手搭上了李汐左手。


    片刻說道:“李姑娘暫時無礙,昨夜也沒有發熱。想必身體恢複得不錯”。


    李汐昨晚睡得太沉,絲毫沒發現孟澤蘭進來。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幫李汐換藥後孟澤蘭就出去了。


    養傷的日子既痛苦又平淡,忍受著身體上帶來的痛苦,還有對未來的迷茫。


    孟澤蘭對她是完全上了心,每天小心翼翼調理她的身體,所幸原主的身體素質很好。


    不過月餘,李汐已經可以起來活動筋骨了,跑跑跳跳還得過些時日。


    不知是不是由於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原因,她倆越發熟稔起來。仿佛相見恨晚的兩個摯友。


    李汐開始關注自己身體的變化,她發現自己的體力與耐力都有了顯著的提高。


    她逐漸適應了這種變化,並開始探索這具身體蘊藏的潛力。


    經過幾天的熟悉,她與這具身體的契合度越來越高,越來越能感受到身體的力量。


    這種力量的覺醒讓李汐充滿了自信。她發現自己可以更容易地掌控這具身體,並做出許多以前無法完成的事情。


    她的動作變得更為流暢,力量更為強大。這種契合度不僅體現在身體上,更體現在心理上。


    並且開始思考如何將自己的身體技能和契合度應用到日常生活中。


    畢竟在這個時代,拳頭硬才是硬道理。當然了還要有錢。


    眼下李汐苦惱的是衣服的問題,突然變成高個子的喜悅沒持續多久,就被現在的服裝打敗了。


    以前刷視頻見年輕人穿漢服就覺得美輪美奐。


    但是這時代對穿著打扮是有等級限製的,平民百姓身無二兩銀,常見的多是粗布麻衣,條件好點的穿細棉布。


    孟澤蘭給她換的是她爹的衣服,古人的衣服相對現代來說略為複雜。


    原主雖是富戶,但之前她行商的那批貨物毀於一旦。


    趙伯那個叛徒肯定把家產變賣逃走了,相當於她現在一窮二白。


    雖然可以去找她弟,不過據說此處是邊城,離胞弟所在的京都起碼五六千裏,光靠兩條長腿就要走四五個月,還是想辦法賺點錢買車買馬吧。


    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短短二三十年經曆了人生四苦: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熾盛、求不得。


    身體恢複大半後,李汐照著肌肉記憶和記憶一招一式鍛煉。


    在鍛煉過程中,李汐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動作和呼吸方式,讓自己的身體逐漸適應高強度的鍛煉。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在不斷地發生變化,時間久了變得越來越靈活、有力。


    孟澤蘭邊忙活著擇藥晾曬邊看著李汐練武,看到她這段時間情緒大起大落。


    有時默默流淚,有時又盯著某個地方愣神,總擔心她是不是受了打擊一蹶不振。


    現在李汐充滿幹勁,她總算放心了。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不是嗎?


    “蘭兒妹妹,蘭兒妹妹在家嗎”,門外響起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是鈴兒”,孟澤蘭說道。開門後,鈴兒匆匆進來,焦急不已:“蘭兒怎麽辦?我爹和繼母要把我嫁給鎮上的屠戶做填房。”


    “他們怎麽這樣,不是準備和陳大哥議親了嗎?”。


    鈴兒眼睛通紅:“那屠戶家說給五十兩聘禮,我那繼母就攛掇我爹同意,你知道的,我那爹……”。


    想來古人遵循的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管你郎情妾意。


    始終掙脫不了要聽從父命的宿命,你讓她逃,她能逃到哪裏去,身無長物,女子多不易。


    “蘭兒,那屠戶年紀跟我爹都差不多大,我爹太狠心了,唉,難道我和陳大哥真的沒有緣分嗎?”


    “鈴兒,不會的,會有辦法的。”兩人相對無言,還能有什麽辦法啊?


    總不能拿刀逼她爹不要答應嗎?一陣沉默,嘰嘰喳喳幾聲鳥叫,似乎在為少女未來的命運悲鳴。


    刀,刀,刀,李汐沉吟良久。頓時醍醐灌頂,這還不容易,以暴製暴,多麽簡單粗暴。剛好可以檢驗下她這個月以來的成果。


    “這事簡單,交給我,這兩天我去嚇唬嚇唬那個屠戶”,李汐正義感爆棚,想得簡單。


    孟澤蘭和鈴兒不可置信,“汐兒,你還需調養,況且這事不好辦”,蘭兒被李汐這種離譜的說法無語道。


    孟澤蘭平時溫柔可親,巧笑倩兮。聽到李汐說要去涉險,臉色都變了。


    “蘭兒,不可否認這是個好主意,你放心我有把握,這些時日我不是瞎玩的,而且你看”。


    李汐揮拳砸向晾曬著草藥的石頭,如石磨般大的石頭四分五裂。


    好家夥,感謝原主,這時想幫原主完成心願的欲望達到了頂峰。


    想來,上天自有安排,隻管向前。李汐自我攻略了一番,一掃這幾月以來的陰霾。


    這時,鈴兒也從悲慟欲絕中反應過來,見兩人為了她的事爭執急了:“你們不要為了我的事著急。


    哎,我也認命了,睜眼閉眼幾十年很快過去的……”,說著說著她又開始流淚了。


    古時的盲婚啞嫁製度,造成了多少不幸的婚姻。


    剛好拿屠戶練練手,先好好和他談談,要是勸不動就讓他嚐嚐拳頭的滋味。


    思索片刻,發現自己腦子是真的不好使,這種方式會使鈴兒陷入困境。


    思前想後,李汐想起來這時代的人很迷信,可以利用這點。


    李汐拉著孟澤蘭和鈴兒商量來商量去,最後大家都滿意散開了。


    黃昏的景色讓人產生無盡的聯想。當夕陽西下,留下一片金黃的晚霞。


    人們總會想起那些曾經美好的時光,那些曾經的夢想和希望。這種聯想讓人更加珍惜。


    聞著炊煙攜帶的飯香,李汐懷念起炸雞螺螄粉臭豆腐漢堡火鍋麻辣燙豬腳飯。


    以前吃吐的外賣,此刻瘋狂勾著她肚子裏的饞蟲。“等手上有銀子了,一定買買買”,她可是打工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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