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寂靜的夜色中,小鎮上的打更人敲響了梆子,為午夜的寂靜帶來了一絲韻律。


    三更已過,夜色深沉,隻有打更人的梆梆聲和屠戶的呼嚕聲交織在一起,才顯得格外的安靜。


    梆子聲在夜空中回蕩,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屠戶,這個小鎮上唯一一個在三更後還起床殺豬的人,他的呼嚕聲停止了,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喧囂。


    屠戶張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看窗外,想著再過幾月便可擁著溫香軟玉,他便精神抖擻起身洗漱便開始他每天的忙碌。


    屠戶張拿起明晃晃的殺豬刀,徑直去了昨夜已標記好的那三頭豬,豬昨夜已被麻醉,沒感到一絲痛苦便沒了氣息。


    一刀下去……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豬身,屠戶張割口候放血後。


    便豬血流盡便分解豬體,而後清洗屠宰現場,並將豬肉整理幹淨,便出發兩頭豬送去與他約好的酒家。


    剩下的一頭豬和下水他拉到自家的豬肉檔,五更天過了一半,屠戶張忙活一陣後便支起了豬肉攤,靠著這門手藝養活了一家老小。


    李汐與孟澤蘭趁著屠戶張出門後便出現在其牆下。


    李汐凝神聚氣,向著高牆躍去,盤著牆頭,翻進院中,輕手輕腳給孟澤蘭開了院門。


    李汐不禁讚美武功的魅力還有她的大長腿。鈴兒本想跟著來,但李汐她倆都拒絕了。


    她倆一個有武力一個會藥理,幹啥都方便。他的一家老小還在熟睡中,一番小心翼翼查找後進到他的房裏。


    李汐拿出她早已準備好的麻布,上麵畫著一頭猙獰的豬妖,得虧她是美術生出身,這種程度的畫技手到擒來。


    將麻布覆在蚊帳頂上,四處放了裝著螢火蟲的紗袋。


    孟澤蘭往滿是灰塵的隱秘處放置焚香的手爐,所焚燒的香料是她配製的。


    隻有淡淡的草木香,燃燒後產生的氣味能讓人陷入深深的睡眠做噩夢。


    讓身體處於半睡半醒,然後在半夢半醒之間看見自己的內心深處畏懼的事物。


    然而,這個噩夢並非普通的噩夢,而是與現實環境相互影響的幻覺。這種香對人體無損傷,放足三天的用量便可。


    屠戶張的家是一處一進四合院,白天李汐趁著他們一家吃午飯的時候,偷摸進了他的房間。


    觀察發現這房白天的時候比較昏暗,光線不足,又觀其生活作息,通常都是吃罷午飯便進房小憩片刻。


    隻要屠戶張進房聞到焚香的氣味,便使其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屠戶由於殺業重所以比較迷信,畏懼鬼神……所以他進入夢中後畏懼的事物就會被無限放大。


    安排妥當後,李汐二人趁著天明前偷偷離開。


    景元朝沒有宵禁,是經濟發展的原因。不抑製商業發展,商人也不像其他朝代那樣身份低微受人輕視。


    在鼓勵商業發展的政策下,從商的自然多了,各行各業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天色微亮,李汐看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多。


    各商家小販以及早起采買的人和早起覓食的人熙熙攘攘,各種煎炸悶燉煮的香味衝擊著李汐的味覺。


    作勢想掏手機出來掃碼購買的時候,她如夢初醒般懊惱,這該死的肌肉記憶,現代人機不離手的習慣她還留著。


    孟澤蘭看到李汐仿佛掏錢的動作,便拉著她找了檔麵攤坐下,手雖然不富裕,一兩百文還是有的。


    李汐不好意思坐下,嚐了下這時帶的麵條。


    無與倫比的美味,沒有科技與狠活的年代,食物原來的香醇濃鬱。


    還想再來兩碗,想想還是算了,手頭不寬裕,還是靠別人養,李汐暗自發誓好好賺錢。


    天色尚早,也不用做早起的打工人。李汐拉著孟澤蘭逛逛集市,找找商機,總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想想她會啥,衣食住行總能找到她擅長的。


    雖然她是學服裝設計的,但是對古代人的穿著習慣還不太了解,去成衣鋪和布莊看看情況,夥計愛搭不理的樣子。


    隻見她穿著男裝,作普通少年的打扮,普通麻布布條紮著高馬尾,她就隻會紮這個發型了,也不好總讓孟澤蘭幫忙。


    見無人搭理她也不介意,隨意看了看翻了翻,心中大概有數便走了出去,沒有看到夥計和掌櫃眼裏的不屑。


    李汐沒理會他們的無視,她都活了二三十年了,什麽白眼、冷嘲熱諷、背刺沒遇到過?不至於為一點小事傷身。


    孟澤蘭以為她想買衣裳,都準備掏荷包了,誰知道她就走了。連忙跟了出去。


    “汐兒,你不是想買衣裳嗎?怎麽就走了,銀錢還是有的”。孟澤蘭急乎道,生怕她不好意思開口。


    看著她嬌俏的模樣浮上了紅暈,李汐突然就被擊中了,果然女孩子什麽的太可愛了。


    李汐忍不住上前圈住她的肩膀:“沒有,我就是到處轉轉,看看做什麽能賺到錢,蘭兒你對我真好,若我是男子必娶你為妻”。


    孟澤蘭紅了臉,嬌嗔道“蘭兒,你慣會打趣我”。嬉戲打鬧完繼續在集市逛了幾圈。


    這裏的飲食可謂是百花齊放,想利用一身力氣去山頭打獵,卻發現成群結隊的獵戶扛著山貨野味。


    果然財帛動人心,困難都可以克服的。


    孟澤蘭買了些生活必需品就和李汐回去了。


    清溪鎮離崖底村二十裏地,所以兩人選擇步行回去,一來可以強身健體,二來主要是為了省錢。


    李汐還在思考著賺錢的法子,不禁頭大,想著下次去縣城看看。


    回到村裏,準備開門進去,卻聽見隔壁玲兒家在吵架,混合著哭聲打罵聲。


    李汐和孟澤蘭擔心玲兒便轉身走了進去玲兒姐。


    看見玲兒爹拿著根扁擔正準備往她身上招呼,李汐一個箭步上前奪下。


    鈴兒蓄在眼裏的淚水奪眶而出,相識沒多久的人都盡心盡力幫自己,而她爹居然為了五十兩要把她嫁給別人做填房,那人的小孩都和她差不多年紀。


    早晨不小心聽到繼母和他說要把五十兩彩禮一半留給兒子做彩禮,一半給她女兒以後當壓箱子的嫁妝私房。


    她娘親生她時難產而死,沒幾個月她爹就又娶了一個回來,第二年生了妹妹,過兩年生了弟弟。


    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自從她弟弟妹妹出生後,她繼母對她就露出真麵目。


    表麵對她和和氣氣作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但暗地裏趁著爹下地幹活後就虐待她,指使她幹活。


    還警告她不準告訴爹,有什麽好吃都給自己的孩子吃了。


    而她長年吃不好看起來有些臉色發黃,雖然十七歲了,但長得跟豆芽菜似的瘦小。


    如果不是孟澤蘭時不時投喂,她都感覺日子沒有盼頭了。


    她爹瞎嗎?並沒有,隻是他被繼母哄幾句就信了她的鬼話,他笨嗎?


    並沒有,隻是他懶得管,麵子上過得去就行。如今為了銀子就不管她幸不幸福。


    “姐姐,你怎麽能傷爹的心呢?爹是為了你好,雖然張屠戶年紀稍大,但家境富裕,經營著一家豬肉鋪,能保障你日後的豐衣足食。”鈴兒的妹妹巧兒勸道。


    我的天啊,古代原來也有綠茶的。“這福氣給你要不要。”李汐怒道。


    “姐姐,人家張屠戶是專門為你來的,之前你去鎮上,他對你一見鍾情,想來也是個癡情的人。”


    “我是沒有姐姐這般福氣,姐姐別惹爹生氣了。”巧兒慣會作這般姿態,自以為楚楚可憐的樣子,盡得她娘的真傳。


    啊呸,這等惡心的綠茶怎麽每個時代都有?


    李汐想起以前她們設計組的一實習生也是這般模樣,靠著茶言茶語哄得一男設計師心花怒放。


    那兩人時常一起諷刺她身高穿著,後來兩人偷摸玩起了地下情。


    那男的有老婆的,有一次碰見他倆躲在安全出口的樓梯間親親抱抱舉高高。


    她激動舉著手機用她畢生所學的攝影技術拍了個視頻,他還說著嫌棄家裏老婆身材走樣穿著土。


    經過千辛萬苦用小號加上了他老婆的微信,心安理得把視頻發了過去。


    第二天那男的臉上好像有幾道指甲印,再後來沒多久他就離職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離婚,實習生也走了。


    這綠茶文化,李汐是一句都不想聽了。


    開口道:“呦呦,你對你姐真好,就是不知道為啥你姐穿舊衣裳,而你穿著細棉布的新裙子,你看你頭上的是銀簪子吧?不知道的以為你們虐待她呢,不如叫大家過來看看”,李汐拔高了嗓子喊。


    沒多大功夫,左鄰右舍湊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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