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道:“大人,下官早已事無巨細與早前來調查的官爺匯報清楚了。那位官爺在此處用過午膳後,換了馬便匆匆離開了。”


    “哦?詳細說來聽聽。”李汐眉頭微蹙,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關鍵信息。


    劉驛丞連忙應聲道:“那日,大約是半月之前,一名身著兵服的斥候大人風塵仆仆地來到驛站,神色焦急,聲稱有緊急軍情需即刻上報朝廷。他在此稍作休整,期間並無異樣,您可以問問其他人。”


    “其他人?”李汐的聲音裏多了幾分審視,“那麽,你可曾注意到他詢問過什麽特別的事情,或是提及了何處的軍情?還有,他離開時的方向,你可曾留意?”


    劉驛丞聞言,努力回想那日情景,眉頭緊鎖道:“回稟大人,斥候大人問起通往京城的最佳路線,似乎很著急的樣子。


    至於軍情的具體內容,他並未透露分毫,隻說事關重大,需親自麵聖。至於離開的方向,他確實是往京城的方向去的,當時天色已晚,但驛站的馬匹都是精選的良駒,想來他應當能迅速趕路。”


    李汐點了點頭,手指的敲擊速度放緩,似乎在整理思緒。“那麽,這位斥候的外貌特征,你可還記得清楚?”


    劉驛丞連忙點頭,細細描述道:“他身高六尺有餘,身材中等,左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聽完他的話,李汐突然話鋒一轉:“劉大人,聽聞你家公子在京都任職?”


    劉驛丞聞言,麵色微變,但迅速恢複了鎮定,恭敬地答道:“回大人,確有此事。犬子在隻是擔任一小職,勞大人掛念了。”


    李汐:“劉大人不必過謙,京中任職,即便是小職,也是比我們這些跑腿的要風光許多。想來令公子定是才學兼備,方能於天子腳下謀得一席之地。”


    劉驛丞戰戰兢兢聽著,不知李汐的用意何在,“多謝大人的稱讚。”


    “不知那位斥候那天吃的是什麽?你們可有印象?”她看著眼前的二人問道。


    李汐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


    “那天……”驛卒努力回憶著,“那位大人來得匆忙,並未在這裏久留。小的記得,他隻要了一碗清湯麵。”


    因為是八百裏加急,所以驛丞的人都很緊張,挑的也是最好的馬。


    近些年鮮有這樣的加急件,所以他們記憶還是有些深刻的。


    明麵上是沒什麽問題的,如果有問題皇帝的人應當早已察覺。


    等陳泉調查一番再做下一步行動吧。


    如果那斥候吃的麵有問題,他們肯定咬死不承認。


    她決定再去一趟斥候最後出現的密林。


    如果是吃的出了問題,那麽他應該到醫館才對,半路去了林子,意欲何為。


    當時是過路的村民發現了一匹無主的馬,以為得了什麽天大的便宜。


    但是他看清馬背刺了“官”,知道是官家的馬,隻得報了官。


    李汐到了拴馬的樹下,那斥候或許是去解手的時候被偷襲了。


    昨日外祖母也沒發現什麽線索。


    她重新走了一遍從這裏到最後發現那人的路,看一下有沒遺漏的地方。


    那帶著血跡的布條如果是他留下的話,或許是在解手的時候遇上了刺殺,一路逃到了那石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灌木叢中找到一塊腰牌,上麵僅簡單刻著“探”字。


    應該是那斥候的令牌。


    原本送戰報應該是信使,想必戰前有什麽要緊的事,才需要斥候直接送戰報回京,並親自遞給皇帝。


    平日裏戰報一般先是送往軍機處,由軍機處的人向皇帝稟告重要的信息。


    或許皇帝有著什麽秘密吧。


    李汐雖是疑惑,但君命難違,既然當得這份差,不管怎樣也得把事情辦好。


    她在石室附近發現一處懸崖。


    經過一番搜查,發現了這裏有打鬥過的痕跡。到懸崖邊便戛然而止了。


    懸崖之下,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隱約間似乎有水流聲潺潺傳來,給這荒涼之地平添了幾分神秘與莫測。


    李汐心中暗自思量,那斥候若真是從此處跌落,恐怕生還無望。


    她環顧四周,尋找能夠下到崖底的路徑,卻隻見峭壁如削,光滑無比,顯然不是輕易能夠攀爬的地方。


    雖說她有輕功在身,但懸崖邊上並無可借力的地方。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一抹不尋常的綠意——一株藤蔓正緊緊依附在岩壁上,向崖底延伸。


    心中一喜,李汐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順著藤蔓下滑。


    藤蔓雖細,卻異常堅韌。


    隨著她不斷下降,周圍的景象也逐漸清晰起來,雲霧繚繞之中,竟隱藏著一個隱秘的山穀,穀中流水潺潺,草木蔥鬱,與外界的荒涼截然不同。


    落地之後,李汐迅速整理思緒,開始在山穀中尋找線索。


    她沿著溪流行走,不久便發現了一處被隱蔽得極好的洞穴入口。


    洞穴內光線昏暗,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拿出夜明珠,她這才發現石堆旁躺著一個生死不明的人。


    李汐的心跳驟然加速,她輕輕靠近,盡量不發出聲響。


    生怕驚擾了那人,也怕那人萬一醒轉,會是敵對之人。


    這時,那人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李汐試圖叫他:“你是張振?”


    借著微弱的光芒,她看清了那張滿是塵土與血痕的臉。


    那人聽到呼喚,雙眼緩緩睜開。


    他幹裂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但最終隻發出了更微弱的喘息聲。


    “別急,慢慢說。”李汐安撫道,同時從行囊中取出水壺,小心翼翼地喂給他幾口水。


    隨著水分的滋潤,那人的氣息似乎順暢了些許,他點了點頭,沙啞著嗓子回答:“我,我是。”


    突然,他抓住了李汐的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件,“終於等到有人來,我怕是撐不下去了,務必把這封密信親手交到陛下的手上。”


    說完這句話,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汐也發現了他身上的刀傷,情況緊急,她立馬掏出蘭兒給她準備的還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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