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了”,餘承走在最前方,伸手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人家,略帶激動的說道。


    任天喬望著那流水人家,雖說才是清晨,但卻能看到屢屢青煙升起,飄在空中,向著天際,在不遠處還有些人們在田裏耕種,曾宜連忙跑了幾步,停在接近炊煙的地方,笑著說道,“嘿,看這些,這麽早就開始在田裏做活,想必此地之人皆是些爭權奪利之人,生怕別人田中作物長過他家,嘖嘖”,曾宜邊說著邊搖著頭。


    “曾宜,你根本就不知道這地方的民風如何,急著下結論幹什麽”,聽見曾宜言語,餘承不滿的回了一聲。


    “嘿,你這娃娃,老夫讀的書可比你多著呢啊”,曾宜有些得意的說道,雖然沒有餘承高,還是昂著頭,用鼻孔對著餘承。


    “你們兩個呀,都別說了,是不是昨日肥魚吃的好了,今天不餓,有力氣鬥嘴了”,任天喬望著兩人,笑著說道,這兩人就像是前世冤家一般,隻要是見到新奇事物都要爭辯一番,任天喬隻能在這二人之間做著老好人,好在餘承,曾宜都聽從他的話語,否則不知道一路上吵鬧幾回呢。


    隨後,三人都不在說話,隻是靜靜地向著村中走去,流水聲正濃,激蕩著,橋下有魚遊過,吐著水泡,好不自在,走著,曾宜看見橋下的魚,說道,“莊子有雲,‘鰷魚出遊從容,是魚樂也’,這流水人家想必也是自得其樂”,笑了幾聲,大步向前邁去,不理會剛要開口反駁的餘承。


    餘承狠狠的跺了跺腳,低聲說道,“就會擺弄學問高深,先生不語,便把自己當成首徒不成”,說完,像是怕任天喬責罵,低著眉看到任天喬望著前方,並未注意自己才鬆口氣,旋即,又聽到任天喬說道,“曾師學問確實高深,以後莫要再惡言相向”,說完,走向前方,迫切的想要見見這流水人家。


    “知道了,先生”,餘承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孩子,快步向前,跟著任天喬。


    “南蠻,快跑,南蠻來了”,曾宜看見一婦人持鬥米而行,麵色親切地想要詢問,卻聽到那老婦厲聲叫道,隨後跑著離開。


    “看看看看,啊,你這老頭太···嘖嘖嘖”,餘承任天喬聞聲前來,餘承見那老婦跑著離開,指著曾宜的臉說著。


    任天喬皺著眉,腦中飛快轉動,隨即眉頭漸開,說道,“此地居民應該是早年受過南蠻入侵之苦,才對這南蠻之人害怕至極”。


    “先生,何為南蠻”?


    “淮河以南,蠻族之人,生性嗜血,但現在被我等江南之人驅到南海著島去了”。


    “那為何稱我等為南蠻”?


    “江南北方之間有萬丈霧林阻隔,故南北除軍隊之人外,並無聯係,這才將我等認作南蠻”。


    任天喬解釋道,隨後看向這棟棟農舍,開口說道,“有朋至遠方來,不亦說乎,我等並非南蠻,乃是從江南之地北上求學之人,不是嗜血之人,各位不必驚慌,我等並未惡意”。任天喬的聲音傳遍了著個小山村中,身後餘承曾宜幫忙打著腔,“是啊是啊,都出來吧,我等沒有惡意”,“就是腹中饑餓,前來討口飯菜”。


    “你們三人真的不是南蠻嗎”?一孩童從就近的一間屋舍中探出頭來,悄聲問道。


    “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此三人君子亦乎,大家出來吧,他們不是南蠻”,從遠方走出一老者,身著一襲白衣,手中扶著一杖,慢步走來,看向任天喬三人,說道,“遠來是客,失禮了”。


    任天喬上前一步,抱拳還禮,說道,“叨擾了,我等三人貿然進村,真是···”。


    “哎呀,別說了,趕緊去吃飯吧”,曾宜在一旁叫道。


    “請,前去寒舍歇息”,老者伸手指著不遠處的草屋,點頭向著任天喬。


    任天喬也是點頭示意,跟著老者,去了屋中。


    江南以南。


    南海岸,座座營帳如白,圍著海,是海浪的拍打吧,震動著,激蕩著人心,站在營帳邊緣,向著海,就能看到一座座島嶼,有人煙,哪裏不屬於這個朝代,是海中人族的落腳點,他們不滿足自己生活的土地,太貧瘠,資源匱乏,所以,有大軍壓境,聖上命半卷大將前來鎮守,誓擋海族。


    包勁就在這裏,站在岸邊,望著海,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海吧,廣闊,是包勁腦中唯一出現形容大海的詞,縱有臨易水之能,見這海天,也是力不從心,當朝武將,無人能橫渡這海,去海族重地斬下海匈天的頭顱,臨易水不能,大司馬不能,因為他們不會輕功,不會飛。


    “包勁,幹嘛呢,沒見過海”?李執斌從議事房中走出,正要去自己帳中找包勁說話,卻看見包勁傻望著海,於是開口叫道。


    “末將參見將軍”,包勁聞聲轉身,見是李執斌前來,趕緊跪下行禮。


    “行了行了,老子又不是讀書人,不在乎這些繁文···”,李執斌邊走邊說,麵露沉思,像是想不出這詞該如何說。


    “繁文縟節”?包勁上前兩步,迎著李執斌,見他說不出話來,低聲詢問道。


    “嘿嘿,是是是,就他奶奶的是這個”,李執斌尷尬的笑了笑,伸手拽著包勁,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走,隨我去帳中,要事相商”。


    李執斌帳中,隻有一座一桌,背後牆上掛著一張無弦弓,四周四柱撐著營帳,兩旁掛著數十人頭,有的已是枯骨,有的還在滴著血,皆是海族。


    李執斌拽著包勁慌慌張張的走進帳中,向後看看四周無人,開口說道,“包勁啊,你是不是以前見過半卷”?


    “未曾見過”。


    “這他奶奶的就奇怪了啊,他叫你去議事房幹嘛,還有昨日單單對你說話”?李執斌手撫著胡須,低聲說著。


    “想必是大將軍聽聞小子奇才,特邀相見吧”,包勁在一旁說著。


    “應該是吧,不過,包勁啊,你覺得老子對你如何呀”?李執斌停下撫須,抬頭看著包勁,略帶猥瑣的看著。


    “不錯吧···”,包勁見李執斌麵露猥瑣,細聲說著,眼中看著李執斌,小心翼翼。


    “哎,這就對嘛,你是老子弄來的,說啥也不能叫半卷弄去”。


    包勁點了點頭,說道,“將軍,您與大將軍是舊識”?


    “那是,當年雁門一戰,沒有老子,半卷他能活著升到大將軍”!說話間,李執斌語氣中露著自豪,像是做了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


    “閑話少說了啊,大將軍叫你去議事房一趟,不過,你千千萬要記住,不能答應他任何條件啊,他奶奶的,你是我的人”。


    “嘿嘿”,包勁苦笑幾聲,向李執斌行禮後走出營帳,暗道,“將軍啊,真是奇葩至極”,身上打了個哆嗦,隨後向著議事房走去。


    “末將包勁求見大將軍”,包勁站在議事房前,抱拳行禮,大聲說道。


    “進來吧”,臨易水的聲音從帳中傳來,洪厚有力。


    “坐,見了我別拘束”,臨易水見包勁進來,指著麵前的椅子說道,隨後大聲說道,“百丈之人,不得有人,違者,斬”。


    包勁有點扭捏的坐下,心中暗道,“莫不是將軍都是這般,見我如寶”?


    “包勁,本將問你,為何從軍,別跟我說為了家國,你不是這樣的人”,臨易水看向麵前包勁,抬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緩緩說道。


    “末將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封兵敗將,衣錦還鄉···”。


    “放屁呢是吧”,包勁還想將腦中幾個大義之詞說出,卻聽到臨易水厲聲喊道,手中水杯狠狠的砸著桌上,目露凶光,直視包勁,像是一把劍,刺透包勁心中。


    包勁猛地一驚,站起身,體內暗勁湧動,像是隨時迎接,戰。


    臨易水深吸一口氣,目光緩和,笑了笑,隨即坐下,說道,“坐,你是個謹慎之人”,隨即心中暗道,“怪不得任枋會選你”,說著,又伸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包勁緩緩坐下,隨後目光緊縮,他看見剛才的水杯激蕩並沒有在桌上留下水滴,暗道,“持物”。


    何為持物,就是將自身內力呼之欲出,賦予物上,那此物就是自身一部分,十裏之內皆是自身天地,包勁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跳加速,因為,他第一次看見,可持物之人,旋即,包勁穩下心境,站身抱拳行禮說道,“將軍之威,末將見到了,先前失禮,還望責罰”。


    “你這娃娃,心性如此謹慎,觀察力也是這般仔細,好好好”。


    “將軍誇獎”。


    “現在可以說了吧”?


    “什麽”?包勁迷糊的說著,眼色暗動,腦中想著對策。


    “還裝糊塗,哼,過分謹慎可是會丟了命的”,臨易水又是厲聲說著,像是在逼問著包勁,逼他說出五年的秘密。


    “為何從軍”,臨易水的聲音再次傳來,直擊包勁耳廓,像是在包勁耳邊輕聲說著一般。


    “末將為了家國社稷”,包勁這次簡單明了地說著。


    “別給老子裝糊塗,你知道我要問的是什麽”?說著,臨易水離開座位,三兩步來到包勁跟前,右手撫著他的肩,左手放在包勁麵前。


    包勁隻感覺肩上有怪力傳來,慌忙調動體內暗勁,這才緩解一分,隨後直麵對著臨易水,說道,“將軍之言,在下實在不知,還望挑明”。


    事到如今,包勁早已明了臨易水在試探自己,故包勁直言在下,這是先世江湖武者常用的謙詞,他也在試探著臨易水。


    臨易水會心一笑,說道,“你這娃娃,當真是命中之人呀,老夫也不試探了,直言,老夫乃是梧桐道門之人,想你五載苦讀,應該修習過梧桐道的功法吧”,說著,左手猛然出現一團氣,正是梧桐道門中的鳳舞之力。


    包勁聞言,用力一掙,脫開臨易水的手掌,在一旁抱拳道,“見過前輩,先前失禮,還望海涵”。


    “哈哈哈,你這小子,是不是老夫不露出著鳳舞之力你就打算跟老夫爭執到底呢”,臨易水笑著拍打著包勁的肩膀。


    “前輩說笑,要是您再用內勁按著晚輩,怕是也會頂不住,從而招來”,包勁謙卑地說著,這不是在乎臨易水在這軍營中擔任多大官職,而是,他是可持物的前輩高人。


    “你這小子”,臨易水用手指了指包勁,笑著示意他坐下。


    “從軍為何”?臨易水收了笑容,再一次問道。


    “遵任伯命,斬陳司馬”。


    臨易水眼色一怔,說道,“斬司馬?你可知這是多難的事嗎”?


    包勁說道,“不知,任伯說很簡單,司馬是文職,手中無軍權,很好殺”。


    臨易水聽得此言,不禁笑了幾聲,“這任枋老頭,真是···”,旋即又恢複正常,向著包勁說道,“斬司馬?莫不是你不知道南人不北上,要想斬司馬,你得在京都之中,所以你得是京都六將之一,我朝共有十位大將軍,四位鎮守邊關,六位鎮守京都,以你之力,能打過其中一個嗎,真是笑話”。


    “望將軍指點”,包勁麵色誠懇,直逼臨易水,是要逼著他答應。


    “哼,你這娃娃,要立軍功,先在軍營中位列將軍,然後再立軍功,讓這皇朝為你而顫,這樣,聖上才會召你進京,武鬥六將,爭其一位,從而···”說著,臨易水看向包勁,見包勁隻是聽著,並未有激動之色。


    “望將軍···”。


    “哎呀呀,知道了,你這小子,我會幫你的,都是任枋這老小子,怎麽把你這倔脾氣交給我了”,像是受不了包勁,臨易水慌忙說道。


    “謝將軍”,包勁高興的說著,隨後聽到臨易水說道,“這裏有個突襲的任務,你挑人,五日後出發”,臨易水無比嚴肅地說著。


    包勁聞言,伸手拿著那張,說道,“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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