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易水教著,包勁學著,軍營中就有三人知道這背後代表著什麽,李執斌還是原來那樣,每天監軍,靶場訓練,李大壯在鐵匠鋪鼓搗著,打著一個有一個大弩,包勁能打了勝仗,軍營中都認為是這大弩的功勞,於是,李大壯有的忙了,軍中弓箭手吃了香。


    軍營中一切都是原來那樣,沒有人知道,水牢中多了兩個人,寒冷,黑暗,除了提審,沒人去水牢逛逛,臨易水還是每晚都到海邊吹著海風,偶爾脫光,下海裏遊上一圈,包勁永遠跟著他,就像是他的兵,聽著他的指示。


    任天喬走了很久,路上吃著野味,看著風景,與餘承討論著,先世之書,曾宜在一旁聽著,從來不插嘴,餘承曾宜鬥得也少了,大概是餘承沉浸在先世之書中,曾宜還在想著,雲陽決。


    “先生,這論一字從何而起”,餘承指著手中抄錄的字,麵露不解。


    “先世之中,論謂戰,如江南首徒之戰是,家父···嗬,首師所說,上台論戰,就是這理”,任天喬走著,想著江南之事,即已離家,何必再叫父親。


    “那,論戰源於何處”,餘承看著任天喬,見他神色恍惚,繼續問道。


    “先世武林中,有論劍一說,始於華山,那時,眾門派鼎立,可謂稱得上是江湖中的百家爭鳴,各門派均是人才盡出,各派都是不服氣的,故有了論劍一說”,任天喬從恍惚中醒來,不在想江南的事,已經離開大約十日,徹底的離開江南了,在這裏,沒有人認識自己,餘承所說正是任天喬還在意的事,此事為重,這才好好的回答道。


    “快些走吧,到前方城中再說話不行啊”?曾宜麵色有些難看,是實在聽不得他二人再談論先世之事,因為這是他的痛,不可磨滅的痛,說著,曾宜快步離開,他現在可不管餘承會怎麽想。


    “你這···”,餘承見曾宜麵色有些陰沉,便不再說話了,跟著任天喬,加快腳步,他也想早些到城中,繼續問先世。


    “走吧,已經可以看見遠處城牆了”,任天喬見二人微妙變化,趕緊說道,生怕兩人又因為這回事再吵起來。


    沒了話語,腳步自然加快,白馬過隙,應該是過了有四刻鍾吧,三人來到易府白帝城。


    這是比古鎮不知大了多少倍的城,因為這裏有四個城門,僅此一項,就甩下了古鎮不知道多少條街了,任天喬站在城門前,這是南門,並不是那麽宏偉,就像是一座莊園的大門,上麵紅漆脫落,旁邊的牆上也是土裂斑斑,根本不像一座城的牆,任天喬想著,“要是包勁在這,以他那怪勁,怕是能將這牆一拳打塌吧”,任天喬笑了笑,向著身後二人說道,“進城吧”。


    “這城牆這麽破,想必城中都是貧困人家”,曾宜眯著眼,此時像是把所有事都忘了,又恢複以前那種愛下定論的神態。


    “你什麽都懂,是,都是貧困人家”,餘承見他麵色好轉,所以打趣道。


    “你這娃娃,不懂,早些進城就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了”,曾宜不服氣,說完這句,便邁步向前走去。


    餘承白了一眼,跟著任天喬,也向城門走去。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怎會從南方而來”,一守衛見人過來,擦了擦嘴上的口水,在南門值班是最舒服的,今天讓他的得到這差事,自然美得不行,也恢複一些高傲,向著任天喬三人說道。


    “稟大人,我等是從江南···”,曾宜見這人神氣得很,頓時放低姿態,低聲說道,不料想卻被任天喬捂住嘴,霎時說不出話來。


    聽得任天喬說道,“我等是從南邊不遠處的山村中走出,想到城中置辦些東西”,麵色恭敬,也收了那書生氣,向著那人說道。


    “哎呦,南來之人,這個···”,說著,那人手中比劃一下,神色略帶猥瑣,向著任天喬,笑著,很放肆。


    “嘿嘿,懂得,懂得”,任天喬納悶了,即使他讀過先世之書,但都是些溫如道德之類,且處世未深,不懂得那人手中比劃的是什麽,曾宜看到,慌忙獻媚,剛才任天喬阻止他說那話,早就明白其中道理,南人不北上。


    “不錯,進去吧”,那人掂了掂手中銀兩,笑著說道。


    “過路費”?任天喬三人進了白帝城,餘承慌忙問道,顯然對剛才那人舉止感到不滿,向著曾宜說道。


    “當然了,不然那些當差的那什麽吃喝嫖賭,切,無知小兒”,曾宜很神氣,像是從那人身上拿走了點錢財一般。


    “不久是活得久了點嘛,老不死的”,進了著城,餘承曾宜又開始掐架,誰也不服氣。


    “爭執了一路,不覺得餓嗎”?任天喬見二人有開始鬥嘴,略帶怒氣的說道。


    “嘿,別說,讓天喬這麽一說,還真有點餓嘞”,曾宜停止了鬥氣,是腹中感覺勝過了口頭之利,四處尋找著飯館。


    “這間不錯”,曾宜找了有一會兒,指著遠處一家麵館,向著任天喬說道,幸福洋溢。


    “就聽先生所言”,任天喬向著曾宜點了點頭,“餘承,身上銀子還夠嗎”?


    “剛才過路費已經花的所剩無幾了”,餘承聽到任天喬話語,手中拿起別在腰間的錢袋,掂了掂,不滿說道。


    “夠了夠了,就吃一碗麵”,曾宜迫不及待了,一把搶過錢袋,向著前方跑去,直奔麵館,途中彎腰撿了些東西,隨即有飛快的走著,是啊,野味吃多了,就想吃些粗茶淡飯。


    “老不死,你給我回來,這是所有的錢了”。


    三人打打鬧鬧,準確來說是兩人打打鬧鬧,奔向麵館,像極了饑荒逃難的苦人。


    “小二,你們這都有什麽麵呀”,曾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歇了歇腳,隨即大聲說道。


    一家麵館,裏麵就擺著六張桌子,廚房在後麵,站在門口就能聽見廚房中鍋碗瓢盆當當作響,門前支著一口大鍋,冒著濃濃水汽,遠處一看還會以為這是誰家廚房遭了大火,情況慘不忍睹一般,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呀,這家麵館雖小,但生意在這城南一帶可是火的不得了,十個人家九人閑,閑著沒事就吃麵,口碑一出,不管這麵館店麵如何,食客是紛紛就位,經常排滿這城南街道,任天喬三人來的也是時候,不是那食客滿座,隊排長龍。


    見得從廚房走出一小廝,目露精光,明眼人一看就是精於算計之人,見任天喬三人就座,打眼一看就是外來之人,心中甚是歡喜,連忙開口說道,“俄這兒啥麵都有,客官吃點啥嘞”?


    “推薦幾樣吧”,任天喬見那人手中拿著一長巾,彎著腰,眼光直勾勾的盯著曾宜手中錢袋,緩緩開口。


    “當”,曾宜也看見那人模樣,手中錢袋一放,那人隨即眉開眼笑,說道,“俄這兒最出名地就是臊子麵,蘸水麵,燴麵,油潑麵,您看吃哪樣”。


    “各來一樣,有錢”,曾宜聽著口水差一點流下,雖然他都沒有聽過這些,右手拍了拍桌上錢袋,咽了咽口水說道。


    “好了,等一哈”,那人向廚房走去,口中念叨著,“有錢人,有錢人,嘿嘿”。


    “先生為何做這事”,任天喬見那人隱入廚房,向著曾宜說道,“沒錢就是沒錢,期滿他人有違聖賢”。


    “娃娃,你不懂,這是緩敵之策,沒見他那模樣啊,要說沒錢能叫你在這坐著”?


    “老不死,又在妄下定論了啊,沒接觸過你咋知道那人貪圖錢財”,聽見曾宜話語,一旁餘承忍不住了,譏笑著。


    “是啊,先生莫要以貌取人,說不定那人隻是盡本分而已”,任天喬這回也幫著餘承,一起向著曾宜質問。


    “你們這倆娃娃,處世未深,哪懂人心險惡”?曾宜也不生氣,緩緩給他倆解釋著。


    “麵來了”。


    餘承還想爭辯幾句,聽得那人喊道,欲言又止,聞著麵香,使勁的咽著口水。


    “這是您的臊子麵,燴麵,蘸水麵,還有油潑麵”,那小廝一麵放著麵一麵解釋道,“還有這是本店送的南泉水,這是糖蒜,慢用”,說完一切,那小廝站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任天喬正要開口吃麵,見那人站著不動,疑惑道,“您還有事嗎”?


    那小廝見有人搭話,趕緊笑著,說道,“哈哈哈,就是在這服侍三位吃麵,不打緊,嘿嘿,不打緊”,說著,手中長巾搭在肩上,右手隱秘的搓了搓,任天喬真的是不懂這是幹啥,看向一旁吃著正香的曾宜,無奈的聳聳肩,低頭開吃。


    那小廝臉色變了,有些微怒,但還是笑臉迎人,看著三人吃麵,任天喬又看向那人,小廝笑了笑,隨即右手有隱秘的搓了搓,臉上帶著笑容,甚是和藹。


    任天喬忍不住了,問道,“是不是怕我們吃完不給錢啊”?


    那小廝聽到錢,頓時來了精神,臉上笑容更勝,嘴角都要咧到耳垂了,右手搓得更帶勁了,隨後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他聽到任天喬說道,“錢不在我這,我身上沒錢”,任天喬是笑著說的,很天真。


    隻見那小廝向有移了一步,離餘承更近了,右手還是很隱秘,聽得餘承說道,“沒錢”,還是低著頭吃著麵,看都不看。


    小廝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又向右移了幾步,來到曾宜跟前,還沒做手勢,就聽到曾宜說道,“還在這幹嘛,不要麵了,四碗夠吃了”。


    “某事兒,就是要服侍服侍幾位”,這回小廝放低了姿態,沒做那隱秘手勢,恭敬的說著,見曾宜有些不滿,隨即手舞足蹈般,口中說著,“某事,某事,不要錢,不要錢”,右手放在明麵上了,狠勁的搓著,就像要搓出火花一般。


    “哦,這樣啊,倒一杯水吧”,曾宜也不客氣,他不是任天喬之輩,自然看懂了這小廝想要啥,也不理會,真的指派他服侍起來。


    那小廝麵色很難看,可以用強顏歡笑來形容,笑著跟哭著一般,心中暗道,“俄···暗示的很不明顯嗎···俄···是不是手勢做錯了···”,伸手拿起水壺,給三人都到了一杯,隨後向著曾宜說道,“嘻嘻嘻,不要錢”。


    “算賬吧”,曾宜喝了一口水,見任天喬吃好了,向著小廝說道,小廝像是要哭了,右手還在不停地搓著,說道,“幾位吃好了”?


    “直接說多少錢吧,有錢”,曾宜像極了暴發戶,財大氣粗,左手狠狠的拍著錢袋,那小廝的臉一顫一顫的,像是曾宜拍的是他的臉,但又笑著說道,“客官,共是六吊,這蘸水麵是小店送的···”,說著,看見曾宜伸手拿起錢袋,向裏麵掏去,臉上又樂開了花,心中道,“俄暗示還是有效果的,嘿嘿嘿”,隨後麵色又陰沉了,看到曾宜從錢袋中拿起些許石頭,丟在地上,隨後將整個錢袋放到自己手中,說道,“正好啊,收好,這就走了”,說完,任天喬三人站起身了,出了麵館。


    裏麵的小廝哭了,淚是無聲流下的,口中念著,“真的不要錢”。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崢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拉賭透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拉賭透了並收藏崢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