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不去醫院看望徐清蓮。


    她一出現,估計又是一通雞飛狗跳,還不如避而不見。


    但是她沒想到,朱駿居然一早就等在了晴天公寓門外,攔住了她的去路。


    “安安,我們談談吧。”


    沈怡安不得不停下腳步。


    “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的嗎?如果你是為了徐清蓮的事情來的,我建議你直接報警。反正我說了,你們不見得會相信,還不如讓警察擺出證據來。”


    “不,我相信你!”朱駿激動地伸手去拉沈怡安。


    “你別動手動腳!”


    沈怡安嚇得趕緊後退,手揣進兜裏,捏住那瓶防狼噴霧。


    朱駿慢慢收回自己的手,一臉受傷地看著她。“安安,你已經這麽厭惡我了?我們之間,怎麽就弄成這樣了。”


    沈怡安心裏煩躁得很,特別受不了他擺出的這副像是受害者的姿態。明明他才是罪魁禍首!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呢?你與其總是揪著過去不放,還不如珍惜身邊的人,珍惜現在的生活。誰過日子沒有點磕磕碰碰,遇到一點不愉快就回望過去,你隻會越來越不痛快。”


    沈怡安比朱駿小了幾歲,但更多時候,她要像一個大姐姐甚至一個母親那樣照顧他,引導他。


    特別是創業初期,最艱難的時候,朱駿幾次想要放棄。是沈怡安不停地鼓勵他,支持他,竭盡所能地幫他解決難題,他才最終將誠信建築給做起來了。


    很多年前,朱駿曾經跟沈怡安說過,你就像是我生命裏的太陽,明亮而溫暖。


    現在,他又有了那種感覺。


    這些都是徐清蓮沒辦法給他的。


    “安安,你的心態總是這樣陽光。什麽難題到了你這裏,好像都會變得很簡單。再糟糕的事情,你也會努力地往好的地方看,然後將它變得越來越好。徐清蓮要是——”


    “停!”


    朱駿被她高聲喊停嚇了一跳。“安安?”


    “當初你跟徐清蓮濃情蜜意的時候,你跟她也說過我的壞話吧?”


    “我——”


    床第之間,耳鬢廝磨的時候,肯定是說過的。


    剛開始跟沈怡安分手,被沈怡安砸破腦袋的時候,肯定也是說過的。


    可在朱駿看來,這些都是氣話,當不得數。


    “你不用辯解,我不是傻子,我也沒有跟你算賬的意思。曾經,我覺得你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值得我傾盡所有。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你居然是這樣心性不定,這樣沒有責任感的男人。我真替徐清蓮感到悲哀!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了,我還有事,再見。”


    “安安!你聽我說,我——”


    沈怡安直接拿出兜裏的噴霧,對準他的臉。“你再糾纏不清,我就不客氣了。”


    朱駿當然認得她手裏的東西。曾經,他還特地給她買過,讓她揣著防身用。


    為了確定這東西是不是真的管用,他甚至自己親身體驗了一把。那滋味兒,可真不是一般難受。


    有一回沈怡安去做兼職,在回來的路上遇到危險,這東西還真派上用場了。


    事後他抱著她,越想越覺得後怕。從此,他們都認定這玩意是個好東西!


    可他怎麽也想不到,沈怡安有一天會拿著防狼噴霧對準他,而且態度這麽決絕!


    他忍不住苦笑起來。“安安,現在我在你心裏是不是一點兒可取的地方都沒有了?”


    沈怡安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但還是狠下心來。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關係了,我怎麽想你並不重要。”


    “不,這很重要!”


    朱駿下意識地想要抱住她,卻又礙於她手裏的東西,隻能生生地忍住。


    “我承認我曾經鬼迷心竅,我也已經在為此付出代價了,但是我心愛的女人始終都是你!安安,在我的人生裏,你的位置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沈怡安對他的表白沒有一絲感動,反而對這個男人失望到了極點。她甚至懷疑,自己曾經深愛的,根本就不是這個人!


    “但是很抱歉,我心裏那個最重要的位置已經被人霸占了,而且那個人不是你。所以,你這些甜言蜜語還是留著跟徐清蓮說吧,她會愛聽的。朱駿,女人並不是天生就不可理喻的。如果一個女人變成這樣,一定是她背後那個男人做得不夠好。你應該自我反省,而不是一味地指責對方!”


    沈怡安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閃身鑽了進去。


    低頭看著手裏的防狼噴霧,她的心情像是烏雲籠罩的天空,陰陰的,難受。


    朱駿的出現,讓沈怡安改變了主意,她決定還是去一趟醫院。


    她挑的是快到中午的時間。朱駿不可能一直守在醫院,而鄧翠萍估計這個時候正在家裏給徐清蓮熬雞湯什麽的。


    事實證明,沈怡安的判斷是對的。


    “你來幹什麽?”


    見到她,徐清蓮依舊是張牙舞爪,滿目噴火。


    沈怡安拉出床邊的那張椅子,慢慢地坐下來,平靜地看著她。


    “我來就是想問你兩個問題。徐清蓮,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在不斷地跟我作對,不斷地陷害我的過程裏,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徐清蓮用力地揪住被子,差點兒沒跳起來,五官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扭曲醜陋。


    “所以,你是來冷嘲熱諷的?沈怡安,你真以為自己就是勝利者了,可以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了嗎?我勸你別高興得太早!”


    沈怡安凝視她猙獰的表情,等她冷靜一點了,才接著往下說。


    “我們要的不是同一個男人,根本沒必要進行一場惡戰,又談什麽勝利失敗?徐清蓮,你再不肯承認,可事實上你就是我跟朱駿之間的第三者。我這個被背叛被傷害的人都沒想過要報複,沒想過耿耿於懷,你這個施暴者為什麽就不能歇一會兒?”


    徐清蓮的手指立馬狠狠地指向沈怡安,差點兒戳到她的眼珠子裏。


    “哼!沈怡安,你就是個表裏不一的賤人!你處處糾纏朱駿,破壞我們的感情,這不是報複是什麽?”


    沈怡安有種衝動想將徐清蓮的大腦剖開來,看看裏麵都是怎麽構造的!


    “你不覺得你的思想很扭曲嗎?我幫你,你覺得是我在尋找優越感。你跟朱駿在一起,沒得到你想象中的幸福,你覺得是因為我的糾纏。難道你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嗎?”


    “當然沒有,我能有什麽錯?”


    理直氣壯,不知悔改。


    “如果你真這麽認為,那就當我沒來過。”


    沈怡安直接站起來,轉身就走。


    “等一下!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我就是想告訴你,其實你沒必要浪費時間精力處處跟我過不去,因為我沒想過報複你們,我也不可能糾纏朱駿。徐清蓮,在這一點上,我看得比你通透。我知道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過去的最好永遠不要再提起。如果你一直跟我過不去,那無疑是在提醒朱駿,他曾經跟我有過幸福的八年時光。你該做的,是創造屬於你們的幸福記憶,將過去的東西全部覆蓋掉。”


    這一次,徐清蓮沒有再叫囂,臉上甚至露出了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會這麽好心?”


    “我確實沒那麽好心,因為我不全是為你著想。我隻是厭倦了被卷進這些無聊的是非當中,厭倦了為別人的不幸福買單。你和朱駿都是我的過去,我想要一筆勾銷,全數抹去。”


    沈怡安說的是真心話,她真的煩透了沒事兒就被這幾個人糾纏辱罵。盡管不會帶來什麽傷害,但很影響心情。


    如果徐清蓮跟朱駿能夠幸福並且從此不打擾她的生活,那麽她一定會歡天喜地慶祝一番!


    從醫院出來,沈怡安發現自己想那個悶騷的男人了!盡管早上才剛耳鬢廝磨過,可突然抓心撓肺地想見到他!


    隻是想到他正忙得跟陀螺似的,到底沒舍得去打擾他。


    ......


    晚上,天上人間。


    跟規劃局有個飯局,蕭子騰帶著易學謙一塊參加。


    對方來了個規劃局副局長,還帶著他據說是剛留學回來的女兒麗莎。


    麗莎長得挺漂亮,身材也好,但一看就被西洋文化給浸泡得不行,行為舉止很開放。


    從見到蕭子騰的第一眼,她的眼睛就黏到蕭子騰身上了。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著垂涎已久的龍肉,恨不能一口給吞了。


    易學謙擦了擦額上的虛汗,默默地祈禱這個女人別作死。


    推杯換盞,高談闊論。


    不知不覺,易學謙就被灌了不少。他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途中接了個電話。等他回到包廂,其他人都不見了,隻剩下蕭子騰跟麗莎。


    而蕭子騰的手正像鐵鉗一樣捏著麗莎的脖子,像極了猛獸要撕破獵物喉管的姿勢。


    麗莎已經快被他捏得沒氣了,連掙紮都很微了。


    易學謙嚇得魂膽俱喪,急忙大叫了一聲:“蕭總!”


    蕭子騰轉過頭來,一雙眼珠子仿佛染了血似的,十分嚇人。


    易學謙跟了蕭子騰很多年,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就像是一頭被惹惱了的猛獸,獸性盡顯,驚人的嗜血殘暴。


    “蕭總,你不放手,她真的會死掉。”


    蕭子騰一點一點鬆開手,跌坐回椅子裏。


    麗莎的身子軟軟地滑落下去,然後劇烈地咳了起來。等緩過來之後,她立馬像見鬼似的衝出了包廂,連包和手機都沒拿。


    易學謙沒顧得上麗莎,隻是擔憂地看著靠在椅子裏,閉著眼睛粗喘的boss。


    想給蕭總下藥的人不少,但最後成功的,麗莎還是第一個!


    “叫段宏過來。”蕭子騰突然說道,氣息喘得厲害。


    “是。”


    原本,沈怡安想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等蕭子騰回來享用的,卻臨時被告知晚上有個應酬。


    男人以事業為重,沈怡安隻能體諒了。


    等她看完書,洗好熱水澡,認真考慮要不要等他回來再睡時,易學謙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夫人,你現在馬上到天上人間9號房。一定要快!”


    一定是蕭子騰出事兒了!


    沈怡安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換了衣服,拿了必需的東西就匆匆地衝出家門。


    好在,晴天公寓離天上人間並不遠。


    “蕭子騰!”沈怡安粗喘著推開包廂的門。


    原本閉著眼睛的蕭子騰倏然睜眼,跟刀刃似的視線射向門口。


    兩個人天天同床共枕耳鬢廝磨,沈怡安以為自己已經很熟悉他了。但此時此刻的蕭子騰,仍然將她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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