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被人下藥了。”


    “那你先走吧,我來照顧他。”


    易學謙擔心地看了蕭子騰一眼。他懷疑,現在還有沒有人能夠接近他!被激怒了的老虎,連飼養員都是不能接近的。


    “夫人,蕭總現在的狀態很可怕。我覺得,他不一定能認出你來。”


    沈怡安看著那雙血紅的眼眸,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那現在怎麽辦?叫醫生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段宏拿著醫藥箱匆匆地趕到了。見到沈怡安,他立馬道:“嫂子在這呢,你還叫我過來幹什麽?”


    “蕭總的狀態很不對。”


    段宏跨進來,看到蕭子騰的眼神,不得不承認易學謙的擔心是對的。


    他關上門,立馬從醫藥箱裏拿出藥物來。


    “等一下。要不還是我來喂給他吃吧?”


    “嫂子,還是我來吧。他要是動起手來,起碼我還能頂一會兒。”


    但是段宏顯然低估了蕭子騰的殺傷力。他才剛剛靠近,蕭子騰已經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然後一把掐住他的喉嚨。


    “蕭子騰!”沈怡安驚呼一聲。“你看清楚了,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快放開他!”


    蕭子騰像是沒聽到她的話,手越收越緊。


    “夫人,現在怎麽辦?”


    沈怡安咽了一口唾沫,撒腿衝過去。她一靠近,蕭子騰就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將她拉到麵前來。


    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一起,他粗重的呼吸就噴灑在沈怡安的臉上。


    沈怡安看著近在咫尺的這雙血紅的眼珠子,有些害怕,更多的卻是心疼。她敏感地意識到,這不僅僅是藥物的作用!而是有什麽東西觸發了那些可怕的記憶,以至於他走火入魔了。


    眼看段宏快不行了,沈怡安突然用力地摟住他的脖子,撲上去親吻他的嘴唇。


    蕭子騰一點反應都沒有。


    沈怡安從他的嘴唇親吻到他的臉,他的耳朵,極盡所能地撩撥他。


    慢慢地,蕭子騰掐住段宏的手鬆開了。


    易學謙衝上來,一把將死裏逃生的段宏拖過去。


    蕭子騰的眼裏似乎有片刻的清明,認出了懷裏這個人。但很快,他就跟瘋了似的啃咬著沈怡安的脖子,雙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


    “快......帶他走!”


    聽著裂帛的聲音,沈怡安心急如焚。以蕭子騰現在的破壞力,她很快就要衣不蔽體了。


    易學謙沒有辦法,隻好扶著段宏離開了包廂。


    “砰——”


    聽著門被粗魯地合上,沈怡安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忍著被啃咬的疼痛,緊緊地抱著他的頭,念經似的重複著:“蕭子騰,我是沈怡安,是你的女人,我愛你,我愛你......”


    不知道是不是這念叨起了作用,蕭子騰啃咬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嗜血的眼眸微微眯著,似乎在辨認她的樣子。


    沈怡安湊上去,輕輕地吻他。“我愛你!老公,我愛你!”


    蕭子騰突然一把推開她,艱難地喊她的名字。“沈怡安?”


    “是啊。老公,是我。”沈怡安燦爛地笑了起來。她拉起他的手,撫向自己的胸口。“沒事的,我在這裏,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蕭子騰一把將她的臉按進胸膛,然後狠狠地閉上眼睛。噩夢漸漸遠去,但懷裏這個女人還是真實存在的。


    “我被下藥了,你快走。”


    他再次推開她。


    “我不走。我知道你不會傷害我的,我知道。”


    藥性上來,蕭子騰到底把持不住自己。他一把將沈怡安拉進懷裏,緊緊地壓製住,然後失控地頂進了她的身體。


    沈怡安疼得冷汗都冒出來了,卻還是堅定地抱住他,承受著他帶給她的疼痛。


    她知道,疼的不隻有她一個人。


    這個被夢魘困住了的男人,比她更疼!


    剛開始,沈怡安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後來到底扛不住他的粗暴,直接昏了過去。


    又一次發泄出來,蕭子騰的意識終於恢複了清明。


    他喘息著,看著身下被折騰得昏迷不醒的女人,一點一點地湊近去,疼惜地吻上她的眉心。


    幸好,他沒有殺了她!


    蕭子騰雙腳落地,站直了身子。端起桌上那壺水,兜頭澆了下去。


    丟掉水壺,他又撿起地上的外套,將沈怡安包裹好。然後勉強將自己穿戴整齊,打開了包廂的門。


    門外,易學謙和段宏煎熬地等了半宿,幾次差點沒忍住衝進去。


    “老大!”


    “boss!”


    “你,進來給她看看。”


    段宏一秒不敢耽誤,火速地衝進去給沈怡安做檢查。


    “應該隻是體力不支暈倒了。但是保險起見,我覺得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也一樣。”


    蕭子騰抱起沈怡安,一行人去了喬亞醫院。


    段宏給他們兩都做了詳細的檢查,確認沒什麽問題,一顆心才放下來。


    “讓她好好地睡一覺,醒來就沒事兒了。不過她身體還是有點虛,所以要注意進補。”


    他轉過身來,發現蕭子騰一直盯著自己的脖子看。抬手摸了摸,咧嘴一笑。“看著像不像戴了個項圈?”


    蕭子騰移開視線。


    過了一會兒,段宏聽到他說了一句讓他下巴都快掉下來的話。


    “抱歉。還有,謝謝。”


    能讓蕭子騰主動道歉的人並不多,能讓他道謝的人就更少了!


    兩樣他都占了,而且是同一時間!


    段宏咧開嘴,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客氣什麽?誰讓你是我的兄弟呢!好咧,我該去補眠了。你做了那麽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也摟著嫂子好好睡一覺吧。”


    蕭子騰直接踹了他一腳。


    “我真的撐不住了!”段宏打著哈欠走了。


    蕭子騰關上門,回到床邊。


    床上的人正在黑甜的夢鄉裏,裸露出來的肌-膚有著深深淺淺的咬痕,無聲地控訴著他的粗暴對待。


    蕭子騰轉身去洗手間倒了一盆溫水,拿著毛巾仔細地給她擦拭了一邊身體,然後塗上段宏給他的藥。


    等他自己洗幹淨身子,跟著躺進被窩裏,天已經蒙蒙亮了。


    他伸出手臂,摟緊了懷裏同樣一絲不掛的身子。肌-膚相貼的熱度一直傳遞到他心裏去,將那些可怕的夢魘驅逐到遙遠的地方。


    用力地吻了吻她的發,蕭子騰閉上了眼睛。


    ......


    恢複意識的時候,沈怡安沒忍住呻-吟出聲。


    她全身上下像是被碾碎了又重組起來一樣,每一個細胞都透著酸疼。那個羞恥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


    她一動,蕭子騰就醒了。


    “很難受?”他的嗓音幹啞得厲害。


    沈怡安難受得一張臉都皺成花卷了,想要轉過身麵對他,可一動就忍不住呲牙咧嘴。


    “嗯,好疼!好酸!”


    尤其是兩條腿,動都動不得。


    蕭子騰吻了吻她的耳朵。“我去叫醫生進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叫醫生也沒用,這是使用過度的後遺症。”


    使用過度,這四個字叫沈怡安忍不住臉紅耳熱。昨晚他壓著自己激烈動作的畫麵湧進腦海,讓她羞於見人。


    “下次你再不小心著了野女人的道,我就不理你了。”


    蕭子騰吻了吻她的脖子,啞聲道:“不會了。”


    “最好是這樣。對了,這是哪裏啊?”


    “喬亞醫院,貴賓房。”


    “段宏沒事兒吧?你昨晚差點把他給掐死了。你那時候就跟嗜血的猛獸似的,把我們都給嚇懵了。”


    蕭子騰沒回答,隻是收緊手臂,不停地親吻她的脖子她的肩頭。


    沈怡安知道他心裏藏著一些東西,她很想知道,卻又不敢輕易去觸碰。不是怕被掐死,而是揭開那結痂的傷疤,他會疼。


    “起床吧,我好餓。”


    沈怡安拉開他的手臂,艱難地坐了起來,艱難地下了床。等雙腳站在地上,她的腿還止不住的有些抖。


    蕭子騰看不過去了,直接一把將她抱進了洗手間。等洗漱完了,又抱著人出了醫院。


    回到家裏,吃飽喝足,沈怡安很快又沉沉地睡著了。


    蕭子騰坐在床沿,靜靜地凝望她好久,才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煙霧繚繞裏,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像潮水似的湧出來,瞬間將他淹沒了。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些熟悉的鄉親們狠狠地將雞蛋石頭砸向他的畫麵,也永遠都忘不了那些好像沒有盡頭的虐打,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陸一凡,陸一凡,陸一凡......四麵八方,各種聲音在喊這個名字。伴隨著這些聲音的,是一些猙獰可怕的麵孔。


    “啊——”蕭子騰狠狠地一拳砸在了牆麵上。因為用力過度,他的拳頭立馬滲出了些許血跡。


    沈怡安本來已經睡著了,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她赤著腳跳下床,撒腿衝了出去。


    “蕭子騰!”


    落地窗前的男人轉過身,眼珠子泛紅。盡管沒有昨晚那麽嚇人,但仍叫人心驚。


    “你怎麽了?”


    沈怡安慢慢地靠近去,抓住他的手。看到手背上擦破的地方,她低頭吻了吻。鬆開他的手,她改為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沒事的,我在這裏,你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子繃得很緊,像上了發條似的。


    “你不怕我嗎?”


    沈怡安抬起頭,溫柔而堅定地直視他的雙眼,唇角輕揚。


    “你是我的男人,是我深愛的男人,我為什麽要怕你?我隻是心疼你,我隻是難過不能幫上你的忙。”


    她走不進他的夢魘,也就沒辦法將他從那個可怕的地獄裏解救出來,隻能在外麵心急如焚。


    “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蕭子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她的眼角。他喜歡這雙清澈的眼眸,好像可以蕩滌世間所有的陰暗齷齪。讓他也想跳進去洗一洗,把那些暗黑的過往都洗幹淨。


    “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麽,我知道我愛的就是這個男人。”


    她愛的,從來就不是他的光環。她首先愛上的,是那個站在落地窗前的孤傲身影。她忍不住心疼他,想要陪伴他,讓他不再孤單寂寞。


    “哪怕我曾經殺人放火?”


    沈怡安頓了一秒,隨即用力點點頭。


    “如果你真的曾經那麽做,我相信也是被逼的。如果真的要下地獄,我也想陪著你。”


    蕭子騰低頭,額頭貼著她的,輕輕歎息。


    “我怕有一天,你會後悔莫及。”


    他更怕有一天,等他習慣了這樣溫暖的陪伴,她卻突然抽身離去,毫不留戀。


    “要是我真後悔了,你就打一條精鏈將我鎖在你身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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