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安琪的生日,也是公爵策劃好的晚會,薇薇安德替兩人換回屬於自己的身體,順帶解決關在那具身體裏的擬噬怪。


    如果不是南文傑死活不同意,他大概還會代替安琪去參加舞會,以貴族大小姐的身份。


    至於那隻倒黴的擬噬怪 它倒是很知趣,發現自己逃不掉後果斷投降,像倒豆子似的把它們的計劃全盤托出。


    它們準備奪取安琪的身體進行獻祭,以開啟偷渡主世界的門戶,異空間的幾大節點作為方案二啟用,如果計劃一失敗,它們將強行突破進入亞拉特。


    現在看來,兩個計劃通通失敗了。


    確定對方並未說謊後,希爾給了它一個體麵的死法,被色彩魔女的造物撕成英雄碎片,拚都拚不回來那種。


    事實證明,先前的做法確實有效,它們吞食自己的身體從而獲得理智,但這也為它們植入獨屬於智慧生物的情緒。


    它們學會了害怕,並對死亡產生畏懼。


    “沒準它們有第三個計劃,畢竟是繼承了希爾你的智慧,可能和你一樣疑心重。”


    “我那叫考慮周全!”,希爾捏住艾黎的耳朵使勁拉拽,這貓真是太久沒教訓了,現在能損她,明天就敢吃人。


    “哈哈~雖說艾黎的話糙,但是本我…道理卻是如此,我們不能對敵人放鬆警惕,尤其對方仍在暗處。”


    福克西斯笑看兩人的互動,此刻房間裏隻有她們三人,之間的閑聊也變得隨性許多。


    其他人有各自的事情,不可能長久待在她們身邊,唯有切分體不同,我們無時無刻不在一起。


    即使分別,切分體之間也有著本質上的聯係。


    …………


    異空間,猩紅所在地。


    希爾有想過這裏的景象會很掉san值,畢竟和猩紅相關,它們的審美都很獨特,有一種原始的血腥美。


    不過,現實倒是大相徑庭,這裏沒有任何詭異的生物,一片沙漠占據了視野,或者說……一片血色的沙漠。


    “…它們是活的。”


    女孩捧起一把赤沙,它們順著指間的縫隙留下,這些沙礫中居然帶有生命力。


    “當然,猩紅降生之處,萬物都會受到祂的感召,最終並入歸一。”


    韻娜站在女孩身邊露出和煦的微笑,仿佛最虔誠的信徒。


    “老師,你說話的方式好像那些算命的神棍”,希爾忍不住吐槽起來。


    “不喜歡嗎?抱歉…在教派內習慣了,那我正常一點”,韻娜捏了捏女孩的耳朵。


    如果不提韻娜的身份,論誰都會認為她隻是個普通的獸人女性。


    “不過算命,是那些命織者嗎?可神棍聽起來又像是教國的家夥,我和他們可沒有關係。”


    兩人在沙海中漫步,留下的腳印很快自行斂去,沙子會吞沒所有敢於踏足的外來者,它們遠沒有看上去那般平靜。


    不過,對於一位教派信徒、以及對猩紅有所研究的學者來說,完全不成問題。


    命織者與教國?都是希爾未曾聽說過的存在,不過比起這些她對猩紅教派反倒更感興趣。


    前者若是有機會,她能自己去見識。而後者估計是不會有什麽交集,雖說猩紅教派內存在正常人,但估計少得可憐。


    “猩紅教派…究竟是什麽樣的?”


    “唔~希爾好奇嗎?那讓我想想…有什麽是能拿出來說的。”


    韻娜似乎完全沒有替教派保守秘密的想法,不過她能說出來的,大概也隻會是早已流出的情報。


    “我們侍奉著偉大的猩紅之主,祂仁慈的輝光將撒遍世界,嗯…至少當初培訓我們的教員是這樣說的。”


    “至少?老師您難道不相信祂的存在?”


    一個教徒不對自己的教義和主宰富有信仰,這在狂信徒組織中堪稱奇跡。


    “我更相信自身眼見之物,但這並不代表我否認祂的存在,我隻是在想,或許祂並不在意我們的作為,隻是單純發現了咱們這些渺小生命的存在。”


    韻娜認真地與希爾對視,“我們所做的或許並不符合祂的本意,所以我想要觸及神的領域,去聆聽那位的真正念頭。”


    “恕我直言”,希爾回以等同的認真,“你無法理解祂,說不定在那之前,會先一步陷入癲狂。”


    “我知道,但我仍要去嚐試。”


    女人臉上展現出前所未見的堅定,此刻的她才像一位真正的狂信徒。


    “……”


    希爾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哪怕是安可這類偏向人類的神,與其接觸時仍需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會遭受難以逆轉的影響。


    這也是安可不讓自己長久接觸真理寶庫的原因,那裏麵的知識會直接把人撐爆。


    好比試圖強行把一片海洋裝進杯子裏,這可沒有把大象裝進冰箱那般簡單。


    古往今來想要獲取真理的人並不在少數,自己不過是比大多數人運氣好。


    富有理性的智慧尚且如此,那麽琢磨不透的猩紅又當如何呢?肯定更加危險。


    有時沾染了某些東西,死亡反倒是一種解脫。


    “…我不會勸你什麽,那是你的路,你的理想。但好歹師生一場,如果再見時你已不再是自己,我會替你解決煩惱。”


    韻娜明白,所謂解決…應當稱為解脫才對,抱有類似想法的教徒可不止她一人,但從沒有人成功過。


    “不考慮救一下嗎?沒準那時我還沒徹底癲狂。”


    韻娜笑著用指尖戳了戳女孩的臉頰,隻引來對方的白眼,“看我心情。”


    “好吧,那我繼續講吧。”


    抵達沙海的中心還有一段路,她們有足夠的時間深入了解對方。


    在韻娜口中,希爾得知,教派的勢力幾乎遍布所有人類國度,但獸人王國卻鮮有涉獵,那邊似乎存在某種特殊的國土預警機製。


    一旦有會造成嚴重威脅的東西踏上領土,部落中的薩滿便會感知到,所以加入教派的獸人基本是遠離故土的外鄉人。


    至於其他種族,類似精靈和矮人,他們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信仰,並不好滲透。


    說起來唯有人類和獸人是例外,一個仿佛大雜燴,幾乎什麽信仰都有,另一個的信仰則是極為神秘。


    獸人們知道有著神明庇護自己,但他們不清楚對方究竟是誰,甚至連名號都不知道,那位未知的神似乎也不在意這種事。


    “獸人的神與其他體係不同,祂時刻展現著神跡,將高山移動,令風雪停歇,據說那片國度是名副其實的與神同行之地。”


    “據說?”


    “嗯”,韻娜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道聽途說,先祖遠離故土,我是在外鄉誕生的獸人。”


    “曾經發生過一場變故,但沒人清楚是什麽,隻知道如今的獸人幾乎和人類一般遍布大陸。但除了北境之外,皆沒有形成國度,均以零碎的形式流散於諸國之間。”


    所以,希爾才能在艾絲尼爾隨處見到獸人,它們已成為了聯合王國的一部分。


    作為異鄉獸人,韻娜對曾經的故土知之甚少,所以話題回歸,又講到猩紅教派身上。


    教派的框架並不複雜,除了諸多部門各司其職以外,具有實權的便是副主教與主教。


    他們依靠實力上位,並賦予排名。


    在那之上,還有名為大主教的存在,當世隻有兩位,他們的實力並非最強。因為成為大主教需要一種特殊的特質,擁有與神溝通,聆聽並傳達神意的能力。


    “所以,你們的行動全靠那兩位指使。”


    或許是走累了,希爾坐在聖典上讓它代步,高跟鞋無疑不適合在沙漠中前進,早就被她丟進了空間環,現在隻剩下兩隻腳丫慢悠悠地晃蕩。


    “你們有辦法證實他們傳達的指引絕對正確嗎?”


    這不就和那群封建神棍似的,我就瞎編,信不信全看你自己,若是沒有效果不是神不靈,而是人不行。


    “不知道,所以才會存在我們這一派,漫長的活動讓我們產生了疑惑,我們所做的事情真的源自祂的指引嗎?”


    聽韻娜老師所說,教派內部同樣存在多個派係,他們秉持著不同的理念,還真是複雜。


    口口聲聲嚷嚷著萬物歸一的家夥,不是自己也沒能做到嗎?這群家夥隻是在自我滿足,並且想拖更多人下水而已。


    希爾自認為不是什麽謎語人,她也討厭那些沒必要的遮遮掩掩,於是乎直白的說出了內心所想。


    韻娜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回答,“事實確實如此,我明白了,教派或許需要整改革新。”


    不知道她究竟明白了什麽,但和可愛的奇美拉扯不上關係,處理完這裏的問題,韻娜也要動身離開艾絲尼爾王國,或許她們不會再見。


    “對了,我還有個弟弟,他是一名副主教。”


    “怎麽?萬一見麵,想讓我對他下手輕點。”


    “不,是讓你小心他,他最近也在艾絲尼爾活動,那家夥是徹頭徹尾的狂人,他們那一派奉行強行同化的信條。”


    不加入猩紅?那就用猩紅殺掉你,強行渡化便是。


    ………………


    血色沙原,核心區。


    隨著逐漸接近沙海的中央,希爾愈發不適,她有些難受。


    皮下的肌肉似乎在蠕動,體內的血液想要離開這具肉體,前麵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它們。


    “……”


    女孩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進,本就脆弱的軀體瀕臨毀滅邊緣,再一步便是深淵。


    但同時,奇美拉的好奇心也愈發旺盛,猩紅…她並非沒有接觸過,如此令人血肉悸動的情景還是第一次。


    裏麵會是什麽?


    “就陪我走到這吧,你該回去了。”


    雖說猩紅教派的作風令人詬病,但對於生命形式的探索,她們的成就恐怕鮮有人企及,畢竟常人仍會被道德底線束縛。


    韻娜一眼看出女孩的異狀,這是嚴重的血肉排異反應,再走下去她的身體大概率會像吹漲的氣球那樣爆開。


    “砰!”地一聲,組織器官從身體中逃逸。


    ‘…猩紅的力量滲透了整個空間,它在試圖消化我……她說的對,不能再走下去。’


    滿足好奇心也得有命才行,這是希爾學到的教訓,她暫時沒有付諸生命作為代價的想法,亞拉特還有很多未知等待探索。


    “注意安全。”


    “我會的,對了…收下這個吧,就當師生一場的贈禮,我們能再次相遇也是緣分。”


    一把木質小提琴,希爾的技巧並不熟練,頂多是脫離了鋸木頭的程度,但她還是收下了。


    “期待我們的下一次會麵,老師。”


    “…嗬~我也期待著。”


    如果韻娜沒有撒謊,她們的所作所為便是在觸及一位外神的殘軀,這條路與死亡同行為伴。


    沒錯…殘軀,從安可口中得知,那位所謂的猩紅之主早已逝去,當初造成天災的隻是祂的骸骨與血肉。


    即便如此,代表光明的神仍在此次天災中喪命,猩紅的正體大概屬於更上一個層級。


    希爾目送著韻娜離開,她踏過血色的沙原,不曾有半分遲疑,恍若朝聖的異教之徒。


    那位猩紅,真的逝去了嗎?


    不知道,這不是她該考慮的事情,也許自己應該收斂一下旺盛的好奇心,先前主動接觸猩紅衍生的集群意誌,其實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


    據安可所說,若不是暗中注視的祂出手,恐怕自己就陷了進去。


    “嘛…天性如此,算咯~為什麽要為難自己呢,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這個節點無需她擔心,相信韻娜老師會處理好一切,不過…猩紅之主屬於外神,那麽星界天災的說法並不準確,應當稱其為異界天災才對。


    女孩陷入思考之中,這也許是史學家該頭疼的問題。


    不過……曆史書也就圖一樂,想要獲知真相,不如去翻閱神話典籍。


    行至赤色沙原的邊界,心中的悸動逐漸淡去,由身體產生的不適也化作烏有。


    好消息,她舒服了許多。


    壞消息,那個自稱【巨噬】的外神再度出現在眼前。


    “你們的效率真不錯呢。”


    “有話直說便是,您專程到來,總不會隻是單純表達誇獎吧。”


    她接受對方的協助,但這不代表自己能對外神付出信任。


    “這麽直白的孩子可是不會討人喜歡的。”


    “您不要隨意吃掉我的情緒,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感情的恢複並沒有預想中漫長,但那股無欲無求的賢者狀態堪稱折磨,每每回憶起來,仍會感到不適。


    “放心,是好消息,關於【怖】你們無需擔心,我想法子將它丟出了亞拉特。”


    宇宙誕生之時的第一絲原始恐懼,這便是那位的正體,祂都不敢正麵碰瓷,讓這些小家夥們來料理,太過困難。


    本來祂不想出手的,可惜沒辦法。


    “所以,現在隻剩下擬噬怪…那些東西是你的眷屬?”


    希爾的意思很明確,幹脆您老人家順個手,一並解決得了。


    “眷屬?噗哈哈~”,築摩耶捂嘴肚子大笑,“你會喜歡上自己剪掉的指甲、或是脫落的皮屑嗎?”


    好吧,這位不在意擬噬怪的死活,這樣無疑輕鬆了許多,很快就要迎來事件的終點。


    終於能休息了,不知道艾爾莎過得怎麽樣,希望沒給黛西她們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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