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詩雨以考察為名,挨家挨戶的去找當地的漁民們聊天,聊資源,聊未來聊發展為名,悄無聲向人打聽那個偷情女人家裏的事。


    那個偷情的女人叫海鳳,丈夫打漁為生,經常出海,時常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上不了岸。


    小兩口結婚多年,沒有孩子,家裏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還有個常年生病的老母親。


    男人是個特別孝順的兒子,隻是他那妻子海鳳有些不著調,窮成這樣,還成天好吃懶做,不務事業。


    可男人卻毫無辦法啊,一個家庭淪落到這樣的地步,能有個女人願意嫁給他,已經不錯了,不談多盡心,最少能時不時的幫他照顧行動不便的老母親,這就是好的。


    他又怎麽會去計較女人那些小毛病呢?


    隻要她安心顧家,不給他帶綠帽子,想怎麽折騰,男人渾不在意。


    海鳳這女人也奇葩,是男人撿回去的,沒有地方去,麵對這苦日子,她過不下去,卻沒有更好的去處,於是就這麽瞎混著。


    十裏八鄉的,除了她男人,隻怕沒人不知道她不知檢點的名聲。


    但那又能怎麽樣呢?


    誰沒事,也不想去捅個與自家不相幹的馬蜂窩。


    與易詩雨瞎聊的老阿婆喋喋不休的感歎道,“要是哪天力仔那娃兒不要這海鳳這賤婆娘了,他那媽,我給他顧著!海鳳這賊婆娘,過去白天偷人也就算了,現在晚上也不幹好事,隻要力仔不在家,她都整夜整夜的跑外麵去跟別的男人鬼混。這種貨色,留著在咱們這兒,把這海邊的空氣都給弄汙穢了。隻可惜了力仔這一老實巴交的好孩子。”


    易詩雨聽著老阿婆的話,心裏冷笑連連,一個主意就計上心來。


    即然如此,她何不就利用這個被妻子出軌的可憐男人去收拾何義呢?


    一個被綠了不知多久的男人,用如果被戳破了真相,最後的遮羞布也撕開。隻怕再隱忍的人,也會怒紅了眼,恨不能將這個奸夫就地處置了吧?


    何況,這裏的民風淳樸,從老阿婆的語氣裏,易詩雨就能聽出,如果這個男人要出頭,隻怕與他相交的村民們,都會義無反顧的挺身而出。


    但大家都很善良,顧忌著力仔家的情況,和一個男人的尊嚴,所以他不出頭,旁人都愛莫能助。


    而這些,都是她可以利用的!


    “這個阿仔也確實可憐,大家不忍心告訴他,他母親卻為了兒子要各種忍耐沉默,海鳳卻越來越猖狂,的確該治。我們公司,倒是有個基金,專門資助像他們家這種情況的老人,隻是程序比較複雜。要求也苛刻,需要證明,他是家裏唯一的勞動力,又有個沒法自理的母親。情況屬實,我們公司這個基金倒是可以幫他把他母親送往福利院,有專人照顧,生病了,公司還有經費給送醫院去治療,也會有護工照顧,所有費用都是公司出。他該幹嘛幹嘛,回家了,就可以直接去福利院看母親。我倒是挺想幫忙的,可是這力仔家裏,有個妻子,就不符合規定了,即便我想出力,也幫不上忙啊……”


    “妹仔,你說的都是真的?”阿婆原本是坐在小凳子上修補著損壞的魚網,聽易詩雨一席話,當即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抬頭來,驚喜的望著她。


    “當然是真的了,阿婆,這種事,我怎麽會拿來開玩笑呢。隻是這個基金,是公益性的,還是針對我們公司內部員工給的福利,所以外人不知道罷了。”易詩雨一臉真摯的說。


    那阿婆當即丟下魚網,拍著衣擺站起身來,“你等著,說這半天話,阿婆水都沒給你倒一杯。”


    那阿婆樂顛顛的跑進屋,飛快用個塑料杯子,倒了杯開水出來。


    易詩雨在她轉身的那刹那,嘴角悄然躍上抹狠戾的冷笑。


    阿婆把水杯遞到易詩雨水裏,而後拉近了小凳子,兩人湊作一處,開始圍繞著這個基金,詳詳細細的打聽起來……


    *


    葉安楠的手術的事已經確定了下來,隻待池逸辰那邊請的其它專家一到,製定好方案後,就會立馬施行。


    糖糖也搬到了葉安楠的病房。


    池逸辰考慮到孩子太小,也需要人照顧,便與她商量好,白天他上班時,就把她送過來,可以一直在醫院陪著媽媽,到了晚上,他下班後,就要來接她回去睡覺。


    糖糖也爽快同意。


    老太太擔心別人照顧不周到,便讓陳嫂每天都陪著孩子一起來,一起回。


    午餐,也讓家裏的廚師做好,再由她和司機送過來。


    於是整個池家都動蕩起來,全家人為著葉安楠的手術,都緊張的等待著。


    糖糖早上到醫院的時候,護工正打了水過來,要替葉安楠擦手擦臉。


    她邁著小短腿走到護工身邊,扯了扯護工的身上粉色的工作服,“阿姨。”


    護工知道,這是病人的女兒,孩子才剛剛三歲,母親就重傷成這樣。


    於是她對糖糖也格外的和顏悅色,說出的話,都是柔聲柔氣帶著哄誘的味道。


    她手裏還拿著剛擰了水,熱呼呼的毛巾,蹲下身,問著小豆丁似的孩子,“糖糖呀,怎麽了?”


    糖糖帶著口罩,還不足護工一隻手掌大的小臉上,一對又大又圓,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明亮水潤。


    她指了指她手裏的毛巾,“我可以給媽媽擦臉嗎?”


    護工愣了下,下意識就抬眸望向了陳嫂。


    陳嫂滿臉憐惜,在心裏歎了聲,微微的點了點頭。


    護工就笑了,柔柔的說,“糖糖想幫媽媽擦臉呀,可以啊,隻是糖糖會嗎?阿姨教你好不好?。”


    她把毛巾放回了熱水裏,然後搬來把椅子,挨著病床放好,再把糖糖抱了上去,“來,糖糖先站椅子上,等下給媽媽擦臉時,就不費勁了。”


    把孩子安頓好,護工重新擰好毛巾,抖開,不冷不熱的時候,交到了糖糖手裏,手把手的交她怎麽給葉安楠擦臉。


    糖糖做得很認真,黑黝黝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小樣子謹慎又仔細,生怕把媽媽弄痛了。


    擦了臉,護工重新擰過毛巾,也不再提醒她,就看著她像模像樣的,把葉安楠的的手拉起來,小心翼翼的抱著帕子給她一點點擦著手心手背,手指頭,連指甲都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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