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左琴自小以來,越是遇到強的對手,越是隻知道往上衝,這次也不例外,她拿起狼牙棒,照著來人就是一頓凶猛的進招,那人也不還招,隻是持著錘一陣躲閃,別看那人五大三粗的樣子,躲閃起來卻是非常靈活,而且每一閃都恰到好處。幾下後找到一個破綻,舉起錘頭就向下砸去。李左琴一時根本來不及招架,隻有肩膀下意識的往前一探,萬幸躲過錘頭,隻是錘後麵的木棒砸中了自己的左肩,但這一下也砸的左肩如同碎了一般。李左琴咬著牙,猛地身體向前一探,右臂就抱住那人的一條腿,用力往上一抬。


    她本想著這麽抬可以把對方摔倒,哪想那人居然氣往下一沉,這一抬根本就沒法撼動。而那人接下來手壓住李左琴的肩膀,腿往後一用力,便掙脫開來,李左琴反而差點被壓倒在地。還好她反應夠快,幹脆不去較力,身子躺下一滾,終於躲了開來。而那人持著大錘就打了下來,李左琴見勢不妙,隻有繼續翻滾,正好躲開一錘,她又是身子反方向一使力,左手抓住那錘柄,身子一翻,右手的狼牙棒就照那人砸了下去。


    那人反應也夠快,直接一閃身躲開,右手把大錘猛地一甩,把李左琴甩出了一丈遠,李左琴也乘機站起來,穩住身子。那人看著李左琴,像是現了什麽似的,臉上露出笑,嘴裏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李左琴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看出猥瑣的意思,罵了一句,又是持狼牙棒衝上前。這次那人硬擋下了幾招,然後猛地力,一錘子打了過去,李左琴不得不用棒一架,結果根本沒架住,那狼牙棒被打飛出去,那錘勁道未消,接著掃到李左琴臉上,一下子把李左琴打的仰麵躺倒。


    那人一陣奸笑,把手中的錘子仍在地上,然後大步走上前,雙手朝李左琴身上摸去。他剛才這一招也留了些手,大概覺得一般女子臉上挨這麽一下,基本就得任由人擺布了。哪想這李左琴身板很結實,這一錘居然沒敲暈,手上在慌亂中,從地上抓了一把土,一揚手就朝那人臉上扔過去。


    那人確實是被色心衝昏了頭,這一下正被打在眼睛上,他隻有一手捂眼,一手使拳頭亂揮,李左琴趁機一蹬地,身子後退兩尺,爬起來就朝自己的狼牙棒衝過去,撿起了棒子,對著那人腦袋便砸。那人這下子也清醒了,一閃身躲開狼牙棒,伸手便去抓。也不知是那人眼快手準,還是僅僅湊巧,這一下正好抓在狼牙棒棍頭的一圈無牙之處。那人單手抓著狼牙棒,身體往前一使力,頂著李左琴一路倒退,最後她後背重重的撞在背後山崖上,棒尾則撞在她的肚子上,這一下撞的非同小可,李左琴一陣幹嘔,嘴角吐出了一絲血。


    那人看著李左琴,色心又起,一手抓著李左琴的狼牙棒,腳上一使力,把李左琴牢牢的頂在山崖上,另一隻手則伸手去抓李左琴的手腕。


    哪想李左琴扭曲的臉上卻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一隻手任他去抓,另一隻手閃電一般的在狼牙棒身上按了一下,頓時棒身上立起一個木片,從李左琴的方向看,木片下,是一根鐵片上夾著一塊火石,而木片的另一端,則露出了一根彎鉤子一樣的東西。李左琴的手順勢指往那鉤子上一扣,頓時上方的鐵片夾著火石猛地向下扣下去,閃起一片火花,然後棍子裏開始冒出青煙,就眨眼工夫,隻聽一聲巨響,那人就如同觸電一樣倒在地上。


    原來李左琴這狼牙棒內藏了火銃,平時擊裝置藏在木柄中看不出來,隻要一板就會露出來,再一扣,棒頭就會射出鉛丸。以前隻能打一,自從李左琴和薑嘯結交之後,憑著幽穀門的機關手段,給改成了可以連打三。隻是這火銃雖然威力巨大,但後衝的力道也是驚人。那狼牙棒尾有一截橫杆,平時就用那裏抵著肩膀射,才可以緩解後衝力道,現在這一下,那棍尾正抵在李左琴的肚子上,結果一開火,她肚子就如同被人使全力踹了一腳,感覺腸子要從嘴上冒出來一般,也是疼的蜷縮著躺地上。


    剛才那被追殺的人這時也反應過來,跑到李左琴跟前,問道:“恩公,你怎麽樣了。”


    李左琴這時候已經是渾身沾滿土,衣服也破了好幾個口子,別說多狼狽了,她見那人過來,立刻手往前一止,道:“死不了,沒事。”說罷就掙紮著站了起來。哪想這時突然感覺地上風聲有異,趕忙轉頭一看,隻見剛才那人居然已經站了起來,衝上來撞開那逃難的,身手抓住李左琴,使出蒙古摔跤法,一下子把李左琴猛地摔倒,那狼牙棒也掉出很遠。


    原來那人異常的身高體壯,性格也是非常凶悍,剛才那一記火銃沒有傷到重要髒器動脈,隻是彈丸擦過脊柱,勁道貫入脊髓,讓那人一時癱了。如今已經複原過來。若說事後,這銃傷多半沒法醫好,但也不足以讓那人立刻斃命。


    李左琴被這一摔,渾身都快散了,那人理智已失,什麽招數也想不出來,隻是兩隻手死死掐住李左琴的脖子。李左琴被掐得頭腦嗡嗡直響,毫無還手之力,隻來得及心想,完了,這次徹底歸位了。


    而剛才那被追殺的人見勢不妙,趕忙轉身撿起李左琴丟下的狼牙棒,看了看那滿臉凶相的大汗,不敢上前。又想到李左琴剛才用了裏麵的火銃,於是拿起來對準那大漢,左手端著那狼牙棒沒有牙齒的一段,右手去扣彎鉤,結果現沒有扣到,仔細擺弄了一會兒,才知道是要把火石給搬開,而下麵的鉤子也自動的立了起來,可以扣了。也多虧李左琴事先扳了機簧,裏麵火石自動湊到第二根銃管上,不然這人哪能弄明白。


    這時李左琴麵色紅紫,眼睛上翻,已經是不能再等了,那人於是深吸一口氣,憑著感覺對準掐人的大漢,扣動了機關。


    隻聽見一聲巨響,狼牙棒頭上閃過一陣白煙,那人被後衝的力道打得摔了一個跟頭,而那大漢也是身上一抖,然後頹然倒地。


    那人揉揉肩膀,站起來跑上近前,把那大漢給搬開,才現那人腦袋上正被火銃打了個窟窿,花白的腦漿流了出來。而李左琴也開始緩過來,正在大口喘氣。那人想幫忙,但一時不知道怎麽辦。正為難時,突然聽見如同洪鍾的一生爆喝:“喂,你幹啥呢?”他抬起頭一看,是一個身高八尺,拿著一杆大槍的漢子,正是剛剛趕到的虎閻王馬彪。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那被追殺的人已經坐在了岸邊,沈小姐的船便停在近前,那人說出了他的經曆,原來他是附近的一個漁夫,姓範,平時不止賣打來的鮮魚,還好上遠海,打來魚做成魚幹來賣,由於他做的比較好,結果得到個外號叫鹹魚範。那天他出了遠海,遇上風浪,船沉了,於是就漂流到那藏寶的島礁上,哪像居然在島礁上遇到了一大隊的凶徒,穿著前朝的衣服,說著他聽不懂的話。把他虜了,讓他負責服侍眾人。同樣被虜的還有十多個,都是附近漁民。他和眾人暗中布置,紮了木筏準備逃命,結果事情敗露,隻有他一個人乘木筏逃到這裏,於是便遇到了李左琴,才有了如下的事情。


    沈小姐聽了後,沉思道:“那多半是蒙元留下的精兵,守著這筆錢財的。”


    李左琴躺在旁邊,道:“反正和我鬥的那個,不比馬大叔差。”這話一出口,眾人心裏都是一沉,虎閻王馬彪是眾人之中,步下武藝最精的一個。而聽那鹹魚範的說法,那島上的蒙古人足有五十多,若都是這般強,那眾人根本無法抗衡。


    薑嘯開玩笑道:“不會是你打輸了,想捧高人家,給自己下台階吧。”李左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沈小姐又轉頭問盧有德:“盧將軍,要是有五十多人,各個武藝如此出眾,那麽咱們有可能得手麽?”


    盧有德道:“很難,恐怕九死一生吧。”


    沈小姐又問馮大鵬:“那麽要是用偷的呢?”


    馮大鵬苦笑道:“聽鹹魚範說的,那就是個軍營,還是盧將軍更懂。”


    沈小姐長歎了一聲,這時馬彪叫道:“誰說他們個個都那麽厲害的?不拚一把哪能有富貴?”


    沈小姐擺擺手,道:“不能用兄弟們的命冒險,沒這條路,以後也有別的辦法。我考慮一會兒的,放心,不會太快。現在必須早做決定。”說罷起身,和譚學禮一同走到岸邊,看著大海不知想些什麽。雖然她說以後會有別的辦法,但是看她剛才的神色,顯然是不會有了。


    等了將近有一個時辰,船外麵的人也是就進退問題,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這可苦了6越銘,他對此本來沒有啥主意,隻是隱隱傾向於撤退,但是也不好公開表意見,那兩派的人在話裏也經常露出爭取他的意思,讓他好一番為難。


    終於,沈小姐從船艙裏走出來,大家一看,立刻安靜了下來,都等她話。隻見沈小姐臉上看起來很平靜,但總是能看出隱藏著的疲倦。隻見她深呼吸一口氣,道:“弟兄們準備一下,回程。”


    馬彪立刻叫道:“就這麽就回去?白跑了?”


    沈小姐一臉平靜道:“留著命才能夠賺錢,等回去經營經營,有人了再來吧。”


    眾人有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突然聽見李左琴一聲大喊:“都別吵。”


    眾人都轉頭,由於李左琴受了些傷,於是一直在岸邊躺著,這時她側著身,耳朵貼著地麵,而手則伸著製止眾人。等了一會兒,對眾人道:“你們來聽聽,什麽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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