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又道:“你們想一想,那乃兒不花,堂堂的北元統領,居然被那種辦法救了下來,要知道,箭不長眼,你說這一出,是救他呢?還是要殺他呢?他回去以後,會怎麽想呢?”


    旁邊一個將官道:“然而乃兒不花脫了出去,箭就沒奔著他去了,那還是要救他的。”


    韓清道:“話是這麽說,但是你覺得他回去能不計較這個?”


    6越銘道:“沒準他們個個勇猛不畏死,他們的統帥更是如此,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俘,那麽乃兒不花回去也不會介意。”


    韓清笑道:“那樣的話,你把他綁來又有什麽用?他們還是會選了新的統帥,扔掉這一個。”


    眾人想了想,都是那麽一回事兒。這時又有人問:“那麽我們是要坐著等他們打起來麽?”


    就在這時,突然外麵軍鼓齊鳴,這幾人走出大帳,就看見有人來報,說北元已經大軍出動,即將攻城了。


    這些人走上城牆,就聽見一陣巨響,隻見城牆上的邊緣突然爆開,一大堆夯土飛濺了下來。仔細一看,隻見北元那邊已經架好了五六門炮,已經對著城牆開火了。而衛所城牆上,明軍的火炮也開始還擊。


    韓清大吼道:“讓那些難民,女人,孩子,老頭子都躲地道裏,剩下帶把兒的,都不許躲著,給家夥讓他們上來。”


    6越銘聽了這個,突然感覺心裏很暢快,混跡江湖許多時間,他膽量早已大了許多,而且平時參與的都是江湖紛爭,雖然涉足的無一不是大門派的較量,但對於他而言總覺得自己就是拉幫結派的流氓混混的放大而已,實在讓他心裏趕到失落。如今終於可以親臨一次戰場,多少文人以投筆從戎為誌的,而今日自己終於可以來一場道義上升華的戰鬥了。


    然而戰場上與江湖私鬥不同,這裏武功的意義要小的多,可能一個武功蓋世的人莫名其妙就被流矢炮子擊中斃命,也可能一個半瓶水挨過多少輪齊射仍然無恙。6越銘就被石子崩了許多下,一隻流箭從他頭頂劃過,差點穿了他的腦袋,他則趴在城牆後麵,給自己的火銃塞進火藥,搗實了,然後要塞進彈丸……


    突然他聽見韓清大吼:“火銃都停下,換弓弩,都換弓弩。”


    6越銘一時不知道怎麽回事,旁邊那個軍官一指前方,笑道:“他們讓那些家夥賣命了,炮子兒得省著點用。”


    6越銘一看,北元兵士剛才用弓箭壓不過明軍的火槍,於是索性全部撤回,然後一群兵士在前方集結,那些兵士的服裝看起來有幾分類似漢人。那軍官對6越銘道:“這些都是投過去的漢人,他們讓這些人在前麵賣命,消耗我們的火藥。”


    6越銘心想,他確實聽說蒙古人作戰,喜歡驅使那些異族奴隸打頭陣,然而這些如果是被擄去,脅迫作戰的漢人,那麽要殺他們,是不是有些不義。那軍官看出了6越銘的顧忌,笑道:“不用對他們留手,跟你說,這不比蒙古打過來的時候。他們都是群數典忘祖的東西,他們是主動跑到蒙古人那邊去的,想著認主子吃香喝辣,結果被拿來擋箭。就這些人,殺起漢人來比誰都狠。上次就有那一檔子事兒,就這些人,喊著漢話,說是自己人,結果把我們上百號弟兄都給騙去害死了。”


    6越銘點點頭,說聲明白。這種事情他並不陌生,今天又遇上了,既然如此,那不必多說了。他並不擅長弓箭,然而還好他旁邊正好有一把弩。


    像這種守城戰,城下人山人海,根本不需要如何瞄準,隻要對著下麵扣動弩機,幾乎就可以命中了。這些人本來就是用來做炮灰的,也根本沒有什麽盔甲,弓箭同樣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隻見飛蝗一樣的箭雨落了下去,城下的人海不時的掀起陣陣波動。然而即使他們畏懼箭雨,也不敢後退,因為北元的大軍在後麵監督著。


    這些來兵數量驚人,很快這巨大的人浪把一座座雲梯給搬了過來,搭在城牆上,他也看清楚了,這些人中有很多頭顏色各異,原來蒙古帝國分崩離析,中原很快被收複,然而在西方,兀羅斯等地卻仍在蒙古統治之下,所以這裏的人也被大量擄掠而來,作為打頭陣的炮灰,


    男主角剛射完的一袋弩箭,手一模,現周圍已經空蕩蕩的,然而他突然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肩膀,接著一袋弩箭就遞到了他手裏,他回頭一看,正是賀婷玉,原來此時她已經是女扮男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後。


    他有些生氣,責怪道:“你怎麽來了?不是叫你躲著的嗎?”


    賀婷玉不服氣道:“憑什麽不能來?看不起我嗎?”


    聽著這話6越銘心裏突然有些感動,,平時他總是抱怨賀婷玉太愛出風頭,然而這次她可絕對不是出風頭,而是甘願冒著危險與他並肩作戰。他鼻子突然感覺有些酸。


    很快一架架雲梯如同巨獸的爪子一樣撲在了城牆上,而此時,兩輛撞車也被推到了城門下,開始鑿擊城門。而就在這時,隻見幾個明軍的勇士,穿著兩層的重甲,不要命一樣站到雲梯的頂端,就這麽擋住了來人。隻見他們手上兵器揮舞,來人紛紛被打落下梯子,然而人力終究有限,很快這些人便體力不支,被打落下梯子,而敵人也如同衝開堤壩的洪水一樣湧了過來。


    6越銘早已經放下弩,抽出大劍,上前一劍就刺中了一個敵人,劍的餘力又把他身後那個也貫個透亮,6越銘用力一甩,生生把那兩人甩下城牆,又飛起一腳,把第三個人給踹倒在地,那人撞到身後的敵人,咕嚕嚕的滾下了三四個。


    旁邊一個明軍將官對他吼道:“你省點力氣,人多著呢。”6越銘頓時醒悟,這裏不比江湖紛爭,往往以炫耀功力,殘忍暴力的手段擊殺兩個便可以導致對方士氣崩潰,在這裏,你隻能不斷的拚殺,直至死去。


    另一邊賀婷玉,則聰明多了,她一杆花槍上下翻點,絕不多費力,每一下都正好點倒一個敵人,要不多浪費體,這些來人,多是平民,沒習過什麽武功,很快城樓上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6越銘不禁心裏得意,看見前麵有一個小兵拿著刀,哆哆嗦嗦的望著他,於是大步走上前,一劍打落他手中的刀,一手像拎小雞一樣,把它靠在城牆上,然後手一甩,就把這人扔了下去。哪像就在這時,突然一雙手從城牆下邊伸了出來,抓住他衣服,用力一扯,他一個重心不穩,生生摔下城樓。


    他也來不及多想,伸手抓住那人,兩人一起摔了下去,6越銘半空中腰猛力一甩,讓那人墊在自己身子下麵,就感覺一陣巨大的力道傳來,震得他心口一陣悶,身下的那個人,早已肋骨盡斷,吐血而亡。


    6越銘掙紮著爬起來,看了看周圍,脫口就說了句髒話,他早已調下城去,旁邊那些操縱工程車的人,已經有幾個注意到他了。然而此時,他已經是熱血上湧,再也顧不得許多,拔劍就衝了上去。


    那些操縱工程車的,兵丁,每人還是穿了一副重甲,頓時有幾個迎著他便衝了上去,他躲開旁邊射來的箭,左手憑借有鐵手套,握住劍尖,一記雷公鑿,正鑿在前麵一個士兵的麵部,又雙手抓住劍頭,用劍尾的圓錘敲過去,打在第二個人頭盔上,直把那人砸得暈了過去,然後他雙手握劍柄,對第三個人的脖子斬了過去,十成功力斬到對方脖子上,雖然那人脖子上也有鎖甲保護,但脖子無法承受這股巨力,頓時折斷。


    那些操縱攻城車的士兵看這人如此強悍,也不再縱車撞門,紛紛抽出手中刀劍,迎了上去,6越銘心中叫苦,腳下使出步法,與這些人周旋。突然他聽見城頭上一聲大喊:“老弟,鑽車底下去。”


    他想都沒想,飛身就衝到那撞車的撞錘下麵,就聽見上麵一陣爆豆一般的火銃聲響,追兵成片的倒下,剩下的也不管後方督戰的逼太緊,都紛紛逃了回去。6越銘剛鑽出來,就看見身邊垂下來一條繩子,城頭上有人大吼:“快點上來。”


    他瞟了一眼,隻見北元的大軍已經黑壓壓的向這裏逼近,那些逃命的也紛紛被射殺。6越銘想也不多想,趕緊抓住繩子,緊著著這繩子上就傳來一股力氣,把他提了上去。


    他爬上城頭,大喘了兩口氣,就看見賀婷玉衝過來,一下子拽住他上下打量,一邊埋怨道:“還好還好,沒傷到,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6越銘笑道:“怕什麽?我萬軍之中毫無損,好比當年趙子龍……”而就在他說的時候,賀婷玉已經打量到他身上一個衣服破損,身有淤青的部位,對著就是拍了一巴掌,疼的他“哎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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