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兩日,燕王大軍終於回到距離邊關不足二十裏的地方,燕王看已經沒有危險,於是便設宴犒勞眾多功臣,至於乃兒不花,燕王並沒有在投降後就將他扔到一邊,而是也邀請他一同赴宴。


    而6越銘與賀婷玉二人,這一次實在功勞極大,雖然主要軍功仍然要歸屬軍功仍然要歸屬燕王以及眾多將官,但這二人還是因為盡力協助朝廷,忠勇可嘉,於是也參加了宴會。正好這兩人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也可以赴宴了。


    6越銘雖然一向在衣著上不甚講究,但出席這種場合,他可萬不敢隨便,還好這次從元軍那裏得到了挺多元人從中原搶來的雜物,其中不乏名貴貨色,6越銘也得了幾件賞賜,就有幾件看起來挺華貴的衣服,選了一件自己覺得最好的,盡力穿戴整齊。心想這樣也差不多了,自己本來就是一個鄉野草民,打扮上有稍微不妥的也在情理之中,估計燕王也不會覺得自己是故意的。


    然而賀婷玉可不願這麽敷衍,她千挑萬選,自己賞賜的那些還嫌不夠,又好說歹說向別人討了一件上好的女子衣服,也不知元軍從哪個大戶人家那裏弄來的,然後再想方設法的搜羅那些金銀飾,胭脂水粉,梳妝打扮持續了能有一個時辰,等入賬前才整理完畢,等6越銘看到她,簡直呆了,沒想到這個跟自己一起闖江湖,走漠北,同甘共苦的女子,此時居然如此像女子……確切說,他以前忘了這賀婷玉是個女人了。


    賀婷玉此時完全是一副名門閨秀的樣子,連臉上那道傷疤也貼了花細仔細蓋住,真讓6越銘一時認不出來她。頓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麽,賀婷玉倒是先笑道:“怎麽?有這麽可怕麽?”


    6越銘道:“你真是……嚇到我了”


    也就在這時,當年大寧衛的一個將官把6越銘與賀婷玉兩人拉進了帳篷,找個位子坐了下來,賀婷玉這一身打扮,頓時驚豔四座,在眾人眼裏,就好像一塊金子扔到一群乞丐中間,許多軍兵甚至有些後悔當初自己太正人君子了。然而如今兩人已經受燕王賞識,再也不敢多想,隻能紛紛上來誇賀婷玉貌美,6越銘三生有幸,玩笑開的倒是不自覺的稍微小了一點,雖然仍然很過頭。也就是在笑著麵對這些玩笑的時候,眾兵將才感覺到眼前的是那個賀婷玉而不是哪位大家閨秀。然而大家開玩笑之餘,也不忘了上來與兩人喝酒,6越銘麵露難色,還好賀婷玉幫他擋了好幾杯。


    宴席終於已經開了,畢竟身在軍營中,這飯菜沒辦法做的多精致,不過畢竟是燕王的大宴,酒肉還是應有盡有的,以前那些軍兵知道6越銘酒量,也不忍多催,那些剛一見麵的就壞了,很快6越銘又暈暈乎乎的了,雖然他酒量已經練的比以前強了許多,但還是難以為繼。


    然而他此時仍然硬撐著,因為在這個席上,他知道自己不能錯過一幕,就是那燕王朱棣,他生平第一次可以和如此的大人物共坐宴席,更重要的是,這燕王朱棣他能夠感覺到,是人中少有的一位才俊,這一路來,他就被燕王朱棣的果敢與智慧深深折服,如今他看著朱棣在席間同那些將官,還有投降的蒙古眾多勳貴談笑風生,那種氣魄實在是這一輩子都難得目睹一次的,所以他進全力支撐著自己,看著燕王朱棣的一舉一動,哪怕身邊的賀婷玉似乎好幾次都想引起他注意,跟他多說說話,他也是很敷衍的。


    然而酒勁上來,他一個迷糊,卻現燕王朱棣已經不在原位,他忙四下張望,突然感覺背上被人猛力掐了一下,他酒頓時醒了三分,回頭一看,賀婷玉正對著他,怒目而視。他一下子慌了,問道:“這……你這是怎麽了?”


    賀婷玉咬牙道:“你說怎麽了?”


    6越銘道:“我……好像沒有得罪於你啊……”


    賀婷玉冷笑道:“對,沒得罪,我們兩不相欠,互不相幹。以後你是你,我是我,我倆沒什麽瓜葛。”


    6越銘此時也大概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怎麽得罪她了,但也不知道怎麽辦好,想了想,道:“其實我剛才是有不對,我應該……”


    賀婷玉道:“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你這樣不挺好麽?”


    6越銘道:“不是……我是說,我以為咱倆這過命的交情,不用講這麽多……”


    賀婷玉懶洋洋道:“對啊,你不用來虛的,你來實的就是哪樣。”雖然她語氣裝作滿不在乎,但是6越銘能看出眼角有些濕了。


    也就在這時,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6越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這位女中豪傑陪你出生入死,立下如此功勳,有她一半,你如今豈不是無情無義麽?”


    兩人抬頭一看,朱棣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兩人身邊,這兩人趕緊終止鬥氣,雙雙下跪。朱棣讓二人起來,看著6越銘,笑道:“生為大丈夫,該多看紅顏知己,看本王作甚?”


    6越銘一聽,身上不住的冒冷汗,自己偷偷的看著他,他居然能夠感覺到。燕王朱棣又說:“6越銘,這次你為本王立下大功,想要何封賞?”此時整個席間都已經醉醺醺的,也沒有注意道燕王的這一舉動。


    6越銘忙道:“能夠不負殿下所托,盡我所能,已經是惶恐之極,封賞的事,草民根本沒敢想……”


    朱棣笑道:“不必如此,以後你為我立功的事還多著呢。你看看本王的這把劍,是不是有些眼熟?”說著亮了亮腰間那把獅頭大劍,6越銘仔細看著,似乎與自己那把有些相像。


    朱棣道:“這是我命人照著你的劍仿的,本王十分喜歡。而你,也是本王的一把好劍。”


    6越銘心想自己是受到重用了麽,忙不住道:“草民惶恐,定當全力效命。”


    燕王朱棣對兩人道:“也罷,希望你以後能夠放開。總之這次回去,一定要讓江湖之上,都知你二人的忠義,江湖上的事,本王也要多依靠你們了。”


    賀婷玉聽了忍不住大喜,連忙謝恩,6越銘也跟著如此。朱棣又對6越銘道:“對了,你還沒有成婚,是否?”


    6越銘稱是,燕王一指賀婷玉,道:“本王今日就做個媒,以後你倆就做一對好夫妻,共同協助本王,定不會虧待你們。”說罷又倒了兩碗酒,給6越銘一碗,道:“來,與愛卿好好喝一杯。”


    6越銘此時已經惶恐之極,雙手過頭接過酒碗,此時他喝得再醉,也不敢不一飲而盡了。燕王轉身離去,賀婷玉則笑道:“太好了,姓6的,咱們熬出頭了。”


    6越銘已經醉得很重,含糊道:“所謂伴君如伴虎……”


    賀婷玉道:“你怎麽這麽沒出息?就不會想點好的……”說著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柔聲道:“對了,你聽了燕王千歲說的了吧,我倆……”說著一看6越銘,隻見6越銘已經徹底醉倒,不省人事,賀婷玉的火氣頓時又上來了,咬牙瞪眼看著6越銘,然而隻能搖搖頭。


    過了兩日,燕王大軍班師回朝,6越銘與賀婷玉正與大寧衛等衛所軍兵一一道別,二人與這些軍人同甘共苦這麽許久,感情已經十分深厚,都忍不住抱頭痛哭,韓清身體也有好轉,此時強撐著起來與6越銘道別,兩人互相抱了好久,韓清道:“行了,別這樣,你倆終究要回去的。我已經看出來了,你倆注定命不在這草原,你看看你來草原,病了多少次,還是得回去的。你不能和我比,我們都是在這草原一輩子的命。”


    此時燕王朱棣卻正好經過,對著韓清道:“這話不對,草原終究勞苦,這樣下去,也不是待英雄之道。”


    眾人忙下跪行禮,朱棣道:“韓將軍,在草原上有什麽不便,盡管提出來,本王能辦的,盡力辦到。”


    韓清想了想,提出了幾點,全是如何利於作戰的事情,燕王見他絲毫不顧及生活所需,大受感動,道:“你們是真正的英雄,真的,不應該再受這樣的苛待了。”


    最終到了啟程的時刻,沈小姐引著6越銘走著,一邊笑道:“這草原上的酸奶酪,實在是好吃,我得想辦法找人以後給我做。不過就是這整天牛羊肉的,實在是不好,我喜歡吃素。”


    一旁譚學禮笑道:“那誰一頓吃了一整條羊腿的?”沈小姐白了他一眼。又對6越銘道:“6兄弟,此時不讓你和我們同乘一輛車,真的不是對你有什麽意見,你千萬不要多想。你上了這個車,你就知道到底怎麽回事了,還有,等上了車之後,你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6越銘一邊應著,一邊上了車。走入車中,隻見賀婷玉正好坐在車裏麵。


    賀婷玉見了他,問道:“燕王恩準,我倆同乘一車,再無旁人。你說好不?”


    6越銘此時忍住笑,道:“挺好啊。”說著就坐在車上。


    賀婷玉此時正色道:“那你也該說清楚,燕王讓我倆成婚,我知道金口玉言,不能再改,但我想聽你一句話,對於這個,你自己心裏而言,覺得好不好?”


    6越銘看著賀婷玉,賀婷玉也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6越銘道:“你能否先說,你覺得呢?”


    賀婷玉道:“好,你呢?”她這話裏帶著一種破釜沉舟一樣的堅定。


    6越銘忍住窘迫,頓了頓,笑道:“我說嘛,好啊。”因為賀婷玉本是廣東人士,自幼流落到北方,所以他有時也跟賀婷玉學幾句南方話玩。此時他故意學了南方腔,好字說的有些像候字。


    賀婷玉道:“你是否因為燕王欽點我倆成婚,所以這麽說?”


    6越銘忙道:“沒這個意思的。”


    賀婷玉笑道:“你總給我這種感覺。”


    6越銘也不知怎麽辦,隻有道:“你怎麽跟個年輕小女孩一樣……”


    賀婷玉臉一沉:“難道我很老麽?”


    6越銘道:“不是,我是說你怎麽這麽幼稚……”而此時車外,沈小姐和任風、齊巍兩人偷聽著車裏兩人充滿溫情的鬥嘴,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最終大軍征,回歸中原,自此朱棣生平的第一次北伐,以大獲全勝告終,朱元璋大喜過望,重賞朱棣,也使得朱棣自此一鳴驚人。而晉王朱桐則無功而返,後來心生妒忌,隻有上表稱燕王得到了那良馬逐風七駿,卻不獻與皇上。朱元璋對此則並不理會。


    韓清等人則繼續在這苦寒的關外駐守,忠心耿耿的保護著後麵明王朝的疆土,直到後來燕王朱棣得了帝位,命令撤銷大寧衛,草原交予忠於明廷的朵顏三衛駐守,這些人才結束了邊關的艱苦。


    第五部燕王掃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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