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足道堂,本是北平城的一個暗中的煙花場,按理說煙花場在北平也是頗多,而這個樓本是城裏一座大戶人家,卻隻在夜裏開放,而有一個規矩,凡來此樓者,必須要戴麵具。不得互相透漏真實身份。因此就方便了許多誌趣怪異,不足與外人道也的人的聚集地。而且參與的也多有權貴,還真是難以深入搜查。


    6越銘等人把那個曹德馨關了起來,又把洞天派老門長許一行找來,問道:“許老先生,請問你那三個弟子,他們每主持修建一個地道,需要多少時日?”


    許一行道:“這個要看地道的大小,機關的布設。像那個金家的地道,隻有一條,機關僅僅五重,兩月有餘就能修好,那雲霞寺的,老夫不知,但估計是花了四個月,能有三條通路。”


    6越銘又問:“對了,老門長,有一事在下一直想要請教,貴門可有人曾經去往北元?”


    許一行道:“聽師父說,我師伯曾經癡迷於陰陽五行,周易風水,結果反而走火入魔,天天說什麽見了個白灰子道長,結果神智混亂,最後跑到了塞外,不知去向。”6越銘聽了,心裏不禁一顫,北元那草原上的地洞,果然與之有關。


    之後這幾人又一同商討,沈小姐先道:“昨日我問過了道衍大師,他好容易跟我說了點,就說這個東西,裏麵藏著整個燕雲的布防計要,若萬一讓蒙古人得到,那麽燕雲的防禦將陷入被動。”


    龍戟此時也與他們混成了一片,他也道:“說實話,要那樣的話,那麽那群賊人真正該做的,應該是一偷出紫玉觀音,立刻送到金玄家,從那條密道走出去,然後直接送到雲霞寺與蒼狼道那裏,然後立刻遠離北平,趁燕王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偷送出關,然而他們還在那裏等,也不知道等的什麽?”


    姚少勇道:“再說北元犯邊已經受創,如今強弱之勢顯而易見,就算他們得到了,也沒有大用,所以看起來似乎說不通。”


    沈小姐也道:“看起來,似乎那個觀音,是雲霞寺與蒼狼道兩方合力偷來的,然而偷出以後就落到了雲霞寺在北平的眼線的手裏,然後雲霞寺把它私藏了起來,拒不交於蒼狼道的手裏,而且還要在三日後的不足道堂,進行交接。”


    6越銘道:“我感覺,雲霞寺是不是在做奇貨可居那一套?”


    龍戟笑道:“莫非兩方人馬因為誰送給大汗而爭吵起來,誰親手送到給誰功勞?”


    沈小姐忍不住手拖住頭,道:“我就說,這個沒這麽簡單。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6越銘突然道:“先不說這個,那個不足道堂到底誰經營的?經營了多長時間?”


    沈小姐道:“北平韋氏,大公子韋長鬆所開。”


    6越銘又問:“那韋家什麽來頭?”


    沈小姐道:“本是官宦人家,他父親官至五品,因為貪贓事,被判了淩遲,他自幼淪落,靠經商結果了大財,於是兩年前就在北平置辦了產業,做了這種事。”


    6越銘點頭道:“看起來,他應該會有二心。加上他的產業,隻怕來路也不甚明了,所以這個不足道堂,恐怕一開始就沒安什麽好心。”


    姚少勇道:“我們現在太需要弄清楚了,到底是誰,要和蒼狼道去搶這個觀音?他們到底是另一夥北元的細作,還是別的勢力?他們要這個到底是想幹什麽?”


    他在說這個的時候,一個人走了進來,對沈小姐耳語了一些話,而等姚少勇的話說完,沈小姐突然笑道:“估計人家已經上門了,五個,說在城東南五十裏處,如今估計已經三十裏了。”


    在北平城外,有五個人騎著馬走向北平城,四男一女,眼看北平城已經出現在眼前了,此時天下著大雨,他們都戴著鬥笠,穿著蓑衣。為的那個人突然一伸手,止住了其餘四個。這五人於是立住馬,等了一會兒,隻見前方慢慢聚集了二十幾個穿著蓑衣的人,騎馬列隊在前,為一個掏出官府腰牌,道:“人犯,拿下。”


    兩夥人根本沒有多說,策馬衝了過去,五人中為那個男子抽出一柄手刀,對著前麵那兩個騎兵,一閃身躲開了一人的腰刀,另一手刀揮了兩揮,他身邊那兩個騎兵就倒在地上。


    在他的身旁,另一個人抄起長叉,也架開了兩支兵刃,順手刺殺了一個官兵,再旁邊,一個人飛身躍起,站在馬背上向前一躍,抽出腰間兩條軟鞭,一下子纏住兩個官兵的脖子,硬把這兩人拉下馬,再旁邊那個女子,手一揚,一個官軍的馬便撲通倒在地上,她又翻身趴在馬腹上,一交錯,那官軍的馬也不知道怎麽倒在地上了。再一邊,是一個壯漢,他拿起巨斧,一斧子嵌進敵人的馬身子裏,連人帶馬被甩的飛了起來,再邊上的一個人則策馬向旁邊走去,順便掏出雙鉤,兩鉤交錯,一手甩了過去,另一隻鉤的尾尖正殺掉了一個官兵。


    這五人又頭,三人騎馬,兩人步行,又殺了過去,這些官軍實在和這五人武藝相差太遠,很快這些官軍就被殺得七零八落,等到為武功最高的那個被女子的毒針刺中,頹然倒地,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


    為那個人彎腰檢查屍,旁邊一人道:“施大哥,我們看來早已驚動官軍了?”


    另一人道:“莫非我們這觀音是請不成了?”


    為那人道:“我感覺他們不像官軍。”說著翻開這些人的衣服,仔細搜查著,道:“不像,再說如果事了,那麽那裏的朋友應該會事先知會。我們受了三爺的托付,這不是能隨便半途而廢的,還是去試一試吧。”


    說罷他便上馬,帶著這一隊人繼續往北平走過去。過了一會兒,那倒地的官軍領掙紮著爬起來,拔掉身上的毒針,一步步往前挪動,他已經命不久長,但隻是一點求生的**逼著他往前走的。


    然而他突然被一隻戴著鐵手套的大手掐住脖子,狠狠的撞在後麵的樹上,那人身後一個女子則從容不迫的為他打著傘。這兩人便是6越銘與賀婷玉,他倆被派來探聽虛實,結果目睹了這五人殺掉許多官兵的一幕。


    6越銘冷冷問道:“你們是誰?”


    那人臉色黑,仍然堅持道:“我們是捕快……你居然敢這麽對我,是要造反麽?”


    6越銘問道:“幾時做的這一行?叫什麽?從屬哪個衙,哪個營?共有幾人?”他開口就問了一連串問題,那人頓了頓,苦笑道:“好吧,我是假冒的。”


    6越銘問道:“你們到底是哪一路的?”


    那人笑道:“我不說。”說著一陣抽搐,原來是他中的毒了,他身子一震,再也不動了。


    賀婷玉看了看,道:“原來是冒牌的,我還以為是那個姓欒的又要搶我們一步來著。”


    6越銘看著這些死屍,道:“看來北平裏有一群人不願意他們來,而且想把這樁事情嫁禍給官府。”


    賀婷玉把傘遞給6越銘,拿出幾塊軟泥,抹在這幾人的臉上,道:“先把臉印下來,回去看看他們到底是誰。”


    另一邊那五人把兵刃藏到隨身的匣子裏,走到了北平城的城門,出示了路引,那城門令根本沒有為難他們,也沒有仔細搜查,便放了行。他們走在街頭,那女子對為的道:“還是大哥說的是,官府根本沒找我們麻煩。”


    為的人道:“看來是別的朋友不想讓我們活。”


    旁邊一人道:“看來這一行,會很熱鬧啊。”


    這五人走到了一處大院子,敲了敲們,一個小廝打了開,為那個遞上一個東西,那小廝慌忙把五人引入院內,然後叫來兩個人,開始進廚房生火做飯。


    屋內五個人已經整理好了行李,換上了衣服,這五人坐在桌子上,一言不。直到有敲門聲,那兩個小廝端著兩個食盤來送飯來,一共四菜一湯,還算豐富。


    等飯放好,小廝出門去,那女子先是拔下頭上簪子,扭一扭旋了開來,隻見前頭是一根細針,她分別在每個菜裏麵點了點,然後在舌尖上沾了沾,還稍微用了用力,把舌尖紮破,不止如此,在茶水米飯裏也如此了一通,最後還沾水在筷子上也抹了抹,事罷她用一根手帕擦幹淨針,組裝好簪子,戴在頭上,整個動作十分大氣優雅,猶如烹茶品茗一般。然後這五人一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在屋子對麵的一間茶樓裏,一男一女正在那裏坐著,那女子便是燕飛花,前兩****居然隻身從大牢裏逃了出來,而那男子,如果龍戟過來,一定可以認出,他就是當年那個青衫道人。


    那青衫道人先開口道:“你看清楚了,就是這五個。”


    燕飛花道:“看清楚了。”


    青衫道人道:“一百九十兩銀子,這五條命。本來我要出二百兩,你累我一同門,十兩算賠的。”


    燕飛花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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