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戟的大婚之夜,6越銘又一次喝醉了,雖然這次他已經喝得挺少了。然而沒等他睡一會兒就被人叫了起來,叫醒他的是馬和與姚少勇二人。


    二人看他剛醒,便遞過一張紙,道:“你先看看,這寫的是啥?”


    6越銘強打起精神,仔細看了看,又起身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事先衝好的濃茶灌了一大口,又看了一會兒,道:“這筆記是那個黃瓜的,這用詞也像,但是說的內容……卻像是真的。”


    這是一張傳單一樣的東西,上麵寫著大概意思是,大明無道,中原將亡,義士將在某日舉大義,占領北平,迎奉元室正統,還要殺盡中原四等人,當然他們都清楚,寫這個的可真不是哪個極端偏激的蒙元遺老。


    6越銘也早就知道,那個登天樓的小夥計黃瓜,由於生活艱辛困苦,又因為愚笨懦弱受人欺侮,自己還不是那種吃苦耐勞的人,所以越來越心生恨意,開始隻是罵一罵朝廷,後來終於展到罵身邊所有人了,這種語氣的話他曾經暗地裏寫過很多,大家也已經見怪不怪了。然而6越銘卻現,他寫的這份傳單,似乎不是很一樣。先,這個東西居然是刻板印出來的,然而從刻的手藝來看,絲毫不像是那個專門刻板的人所為,肯定是他自己親自動手。估計是生活的壓力無從排解,他居然有了如此毅力,去做這件其實沒什麽意義的事,正如那些地位卑劣的地痞無賴,往往會用乎常人的毅力,去想出各種惡毒的髒話,持續數個時辰的罵人一般。


    而最重要的是,這裏麵有兩句話,文筆明顯不是出自於他手,而且,這兩句精確的說出了行動的綱領以及步驟,看起來十分靠譜。6越銘想了想,道:“莫非我們看錯他了?他是要給我們通風報信?他才是我們的自己人?”


    姚少勇道:“老弟,你自己說說,你說的這個像不像小說?”


    6越銘道:“是挺像。”


    姚少勇道:“那能是真的麽?”


    6越銘轉身便去穿衣服,邊穿邊道:“我猜,我們得快去保住他,是吧。”他仔細分析了一下,不管怎麽說,北平有一群人要明目張膽反明複元,而這個黃瓜居然把他們的計劃徹底泄露了出來,這些人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黃瓜了。


    馬和笑道:“不錯,6大哥你說對了。其實我也真不忍心讓你這樣就去,不過沒辦法,缺人。龍兄弟他們倆剛剛大喜的日子,讓他們去,那於心何忍啊。”


    6越銘忙道不礙事,又喝了一大口茶,精神也恢複的差不多了,此時賀婷玉也已經穿戴完畢,這幾人便走到街上,此時天還黑著,他們則是騎上馬,徑自向登天樓走去,等他們進去敲開老板的門,問清楚了黃瓜住在哪裏,然後徑自走到那裏去,結果隻現他的床位是空的,然後他們又叫起了其他的夥計,大家雖然都不情願的樣子,但是看那個老板對這幾人如此恭敬,他們也不敢作,隻是老老實實說,黃瓜被幾個人叫走了,那裏來了幾個人說一些很奇怪的話,什麽天姥可睹,天火焚世,鴻水浩浩之類。6越銘一聽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這是那一派整天掛在嘴上的黑化。


    姚少勇歎道:“這個呆黃瓜,還以為能跟他們共舉大事呢。”


    6越銘道:“不知他現在有沒有被滅口。”


    姚少勇一擺手道:“他的舌頭沒啥大用,還是讓我們去他家去,找找他的那些‘藏品’去。”


    黃瓜在北平城有個家,他平時跟他嬸嬸在一起住。這四人快馬加鞭的跑到黃瓜的家裏,用力敲開門,這幾人先是彬彬有禮,柔中帶硬的報完名號,那黃瓜的嬸嬸嚇了一跳,她不懂什麽江湖,但隻是知道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隻能戰戰兢兢的問:“幾位好漢,我家傻強是衝撞了各位麽?”


    6越銘道:“衝撞的不是我們,是我們的對頭,他最近都說的那些話,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們現在急需他的一切東西,不然不用其他人動手,官府那一關就難過。你大信我,我如果是那惡人,那今日也不用如此守禮了。”


    那老婦人也十分害怕,因為她知道黃瓜最近說的那些話,充滿了反意與恨意,這些話她停了就是十分害怕,忙讓他不要說。如今她隻有哀歎著黃瓜不走正道,不肯老實過活,一邊把黃瓜的房間打開,這幾人進去就是一頓好搜,幾乎是刮地三尺,連數本春宮圖冊,還有不知誰的肚兜,都給裝了起來帶走,臨走的時候,6越銘還囑咐說自己一定盡力救出黃瓜,讓黃瓜的嬸嬸連聲拜謝。


    等幾人走遠,姚少勇道:“好了,我們現在去救黃瓜吧,也但願他還有氣兒。”


    6越銘問道:“那你知道他到底在哪兒麽?”


    姚少勇道:“你跟我來就行了。”說著策馬在前,看6越銘似乎還是很奇怪的樣子,於是道:“我告訴你吧,我曾經可是他們所謂的‘自在門’當過‘六香長’,自然知道他們的事兒。”這個‘六香長’顯然是一個表示地位的用語。


    6越銘突然反應過來,大笑道:“老姚啊,想不到,原來你才是最會當細作的,還以為你就知道兵法呢。”


    這幾人就這樣走到了一個院子外圍,姚少勇下馬,把幾人引到院子附近,道:“就是這裏了,你們額仔細聽一聽。”


    6越銘等人仔細一聽,那裏隱約傳來“我真的跟朝廷沒關係”之類的哭喊聲,這幾人對視一眼,心想果然就是在這裏了。然而馬和飛上院子一看,顯然院子裏防守嚴密,外麵大門緊鎖,看來也不好破入。


    這幾人四處逛了逛,隻見旁邊有一戶人家把牛拴在外麵,於是6越銘上前一劍砍斷韁繩,然後馬和又掛了一錠銀子在原地,足夠買兩頭牛的了。


    另一邊那院子前麵,兩個嘍囉正在把守著院門,隻見幾個人牽了一頭牛慢慢走過來,這兩人忙戒備,低聲惡狠狠的問他們作甚。結果那幾人也不答話,擺正牛頭,牛後身突然燃起一團火來,那牛頓時瘋了一樣向前跑過來,兩個嘍囉哪敢硬攔,紛紛往兩側躲開,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瘋牛直接撞開了院門。


    撞開院門還不算,那牛繼續向裏衝過去,直接衝破內堂,幾個人正在五花大綁的黃瓜麵前審問,突然被這頭牛撞破了門,有一人躲閃不及,直接被挑的飛起。然而那牛撞門也受了重傷,很快倒地不支了。


    那幾人很快穩定住心神,隻見院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手持一柄大劍,身法快到不可思議,一個院子的人被一劍一個的撂倒,他們忙想從另一邊逃跑,結果就在這時,突然兩個人從後麵窗戶裏衝進來,擋在他們麵前,正是姚少勇於馬和二人。


    這人中有一個一手把黃瓜抓了起來,一刀逼在他脖子上,道:“你們是要他吧。”


    姚少勇笑道:“不要。”


    那人聽了,手更往下一些,給黃瓜的脖子上拉出了一點血,姚少勇笑道:“你若殺了他,罪加一等。”


    也就在這時,擒住黃瓜的那人突然身子一震,然後倒在地上,隻見賀婷玉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他身後,撂倒以後,搶過黃瓜就往一邊跑,還扔下一句話道:“行了,你們放開手腳吧。”


    在院子裏,6越銘的對手隻有三四個人了,他對著屋子裏大喊:“你們那裏活口夠了麽?”


    馬和喊道:“夠了。”


    6越銘聽罷也不搭話,身子一動,這幾個人便6續倒在地上,頑抗的逃跑的都沒能幸免,而屋中那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忙跪地抱頭,再也不敢動彈。


    另一邊,賀婷玉本想把黃瓜抗回自己藥鋪,好讓眾人審問,但是扛了一陣兒現不對勁,於是她仔細一看黃瓜,隻見黃瓜正在聞著她身上的氣味,一臉猥瑣與陶醉,賀婷玉無奈的笑笑,找個巷角把黃瓜放下,然後用力一腳踢在黃瓜屁股上,黃瓜疼的幾乎一整條腿都不能動了。賀婷玉又把黃瓜提起來,連打了十幾個耳光,也就在這時,剩下三人一人押著一個俘虜走了過來,馬和見狀忙問:“嫂子怎麽生這麽大氣?”


    賀婷玉道:“這家夥,心眼不老實。”


    姚少勇笑道:“你跟這家夥計較什麽,這家夥,從小就沒碰過女人,好容易有了個未婚妻,結果有個練過把式的,當他的麵摸他媳婦兒,他一句話都不敢說。結果人家女方嫌他窩囊,不跟他了。他就這樣一輩子窩囊著,也沒得見女人,所以憋得那個難受。你說你跟這路貨色計較,不是反而降了你的身份麽?”說著看了看黃瓜,黃瓜低下頭,眼淚止不住的滴出來,流過他那已經紅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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