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緊跟李承軒左右,同樣察覺大事將至。邊關,李承軒按部就班開始行動之時,太子離京的訊息早已飛快傳回了繁華的長安城。


    無論哪一道邊關,總有朝廷勢力監視,無人能質疑此般常識。因此,蘇遙深知,李承軒抵達六詔,此事必然迅疾地在長安城傳開。


    晨起之前,長安蘇容卿的府邸。


    “砰砰砰!”剛著裝完畢的蘇遙還未啟門,連綿沉鬱的叩門聲使管家驚恐不已。“這會兒會是誰呢?早朝恐怕快開始了,要不再稍等會兒見客人?”長樂望著門口,疑惑低語。


    直覺告訴蘇遙,情勢不對勁。於是他說:“去看看是何人來訪,管家,請客人進來。”“是,駙馬。”管家答應一聲,疾步邁向門外。


    “駙馬,出大事了!請你速想辦法!”不待應答,門外便響起程咬金急匆匆的呼喊聲。能令程咬金清晨趕來的事情,必是大患無疑。


    早朝,程咬金也要參加,自家府邸並不順路,可見他是特意趕來告知消息。


    “程老哥,發生了何事?且緩,不必焦慮。”蘇遙心中已預見到最壞的情況,此刻何需慌張。


    程咬金氣息急促地抓住蘇遙的肩頭:“駙馬,我不知道你和陛下密謀什麽,隻是從昨夜開始,太子動身往六詔的消息已經傳開。”


    程咬金未提後續,長安各官員已聞李承軒在六詔高價收購水晶珠的消息。六詔人不清楚晶珠源於何處,朝中重臣則知道此事與蘇遙脫不了幹係。整個長安,掌握製珠技藝的唯有蘇遙。


    此事若與他無關,實難讓人信服。何況收購價如此高昂,朝臣們並非愚笨,看破了背後有李四支持。帝王之舉無需對臣下多言,若濫用權柄難免引來輿論。


    程咬金未曾明言後麵的憂慮——恐怕是擔心蘇遙謀財的消息泄漏了出去。直麵詢問蘇遙,多少顯得尷尬。


    長樂聽見程咬金的訴說,滿臉焦灼地望向蘇遙,倒是蘇遙本人淡定整理領巾:“早知今日難平靜。走吧,程老哥,讓我們會一會那些陳腐的臣子。”


    邊關城邑,基礎設施樸素簡陋,但軍卒及武器隨處可見,如臨戰狀態。這樣的緊張氛圍並非隻在此城,其他邊防皆是如此。在隴右邊境,李承軒早已親自體驗過此番景象。


    入駐歇腳之處,李承軒未虛度半分,即刻令手下的士兵安置妥當,並與薛仁貴和胡先鋒舉行會議。“胡將軍,我素來直截了當,所以我來的目的,不繞彎子了。”李承軒未給予胡先鋒思考餘地,直言不諱。


    作為軍人,胡先鋒厭倦那些委婉的說法。他已做好與皇上演繹政壇交鋒的心理準備,不料皇上的溝通竟如此自如。


    “陛下但說無妨,我能辦到的,必將全力以赴。”既接了聖旨,即便是困擾的任務,胡先鋒也甘願執行。


    隨後,李承軒簡潔地講述此行主要任務。提及收購水晶珠的原因,則以李四酷愛而長安難得一物為借口,要價頗高。


    對於遠戍邊關的胡先鋒而言,長安有無水晶珠並非他所熟知之事。皇上心悅之珍寶在六詔,這樣的說法更易為人所接受。


    加之李承軒描述生動逼真,沒有絲毫出入於計劃之中。


    站立一側的薛仁貴也認識到口才的重要性,若是他來敘述,想必漏洞百出。這些在軍校裏學不到的技巧,隻能在官場實踐中深感。


    聽取李承軒的一席話,胡先鋒略加思慮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陛下鍾意之物以買斷的方式求取,此事倒是簡便得多。”那些因寶物引禍的無辜百姓,曆史中俯拾即是。蘇遙所處的現世亦有許多同類案例。


    胡姬遠望著鄰邦豐富的資源,常常采取強勢的掠奪策略。能以交易方式獲取,已是最溫和的方式了。


    從李承乾的眼神中,胡仙靈看出這次交易必定不惜重金。原本心生憂慮的胡仙靈也因此安心不少。


    “胡將軍,假使時間許可,我希望自今日起,在六詔各地張貼征求令。”


    “讓百姓手持玻璃珠來邊境換取報酬。”


    “除大唐貨幣,其他支付方式暫不考慮。”


    李承乾向來果斷堅決,任何事都希望速戰速決。這份特質正是蘇蓉晴看中,暗暗扶持的理由。如若李承乾個人品行有問題,蘇蓉晴必不會對他親近半分。


    “微臣明白!微臣立刻籌備文書,在六詔各地發布,將征集玻璃珠之事列為首要任務。”


    帝王的吩咐,胡仙靈心知肚明必須高度重視。文件一出,以當前玻璃珠在六詔的價格來看,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薛仁貴陪伴左右,亦能感覺到局勢逼近的關鍵時刻。


    在李承乾穩住邊境,著手實施計劃的同時,太子赴邊境的消息快速傳回長安。每一個邊境皆有朝中各方勢力的耳目,此乃朝野默認的事實,無人置喙。


    蘇高明了,隻要李承乾踏入六詔,此事瞬間會震動整個長安。清晨,長安,蘇蓉晴府邸。


    篤篤篤!


    蘇高衣衫整裝,尚未出門,低沉的敲門聲驚動了管家,忙不迭地趕去應對。


    “這麽早,會是誰呢?朝會快開始了,莫非要延後接待賓客?”


    長樂望向門戶,口中喃喃道。蘇蓉晴心底已感到不妙,隨即吩咐:


    “去看看是誰,管家,邀請客人進來。”


    “是,駙馬。”


    管家應聲,匆忙奔赴大門。“駙馬,大事不好!請您想想辦法!”


    門甫一開,程咬金疾奔而來,緊急對蘇蓉晴叫嚷。能夠讓程咬金破曉來訪的,必是大事一樁。朝會程咬金同樣要出席,自家門前又非順路,顯然是特意前來告知。


    “程兄,發生了何事?且慢慢說,不必著急。”


    蘇蓉晴預想了最糟糕的狀況,如今還能慌張什麽?程咬金喘著粗氣抓著蘇高:“駙馬,我不管你與陛下有何打算。但昨晚以來,太子赴六詔的消息已經傳遍。”


    程咬金未繼續說下去,長安官員盡知李承乾高價購回玻璃珠的事。六詔之人不知其來源,但朝廷中人大抵知道與此事密切相關——蘇蓉晴與趙高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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