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處院子,屋主是隻肯賣不肯賃的,而且開口價就要三百兩的銀子,珍娘看了之後,覺得她那未來的大嫂子,應該是不肯的。


    還有一處,是在城西的一條小胡同裏麵,院子前後隻有一進,裏麵總共五間屋子,中間一間堂屋,兩邊各有一間廂房和一間雜物房。


    這院子的大小,倒是挺合適的,隻是它地處胡同口第一家,出了門就是一條長長的街市。


    珍娘他們去看的時候,正是那條街上比較熱鬧的時候,街上叫賣聲不絕於耳,反正,她是覺著挺吵鬧的,而且有些魚龍混雜的感覺。


    娘倆還看見了,有那地痞流氓的,找那小攤販收什麽保護費的景象。


    珍娘覺著,她那個表姐屬於比較喜靜的性子,那裏的環境就不是很適合她。


    再加上,蔣大壯多數時間都是在軍營裏麵待著,一月也隻有六天的時間在家裏,所以,白日裏都是陶芬一人,出於安全性考慮,她並不是很看好這一處。


    另還有一個院子,坐落於城郊的一處莊子附近,莊子的出入口是一條寬敞的官道,直通鎮上,雖然位置偏僻了一點,但是,交通還是很方便的。


    珍娘來去的路上算了一下,從那裏到鎮上騎馬,也隻十分鍾的時間而已。換成走路的話,大概也就半個時辰的時間吧。


    院子裏麵,一共有四間房,關鍵是那院子是前後開的,都是拿石頭圍起來的,安全性絕對沒有話說。


    而且一前一後兩個院子,圍的麵積也都很大,一走進去,就很寬敞的感覺。


    “娘,我覺著表姐應該會喜歡這個院子的,前後地兒這麽大,正好拿來給她捯飭了,整成菜地啥的。”


    珍娘一邊看著這院子,心裏已經有八成滿意的了,便跟她娘說道。


    當初二溝村那一處破落的小院子,陶芬都能一個人拾掇的井井有條的,連屋後麵的荒地,都開成了菜地,而且長出來的菜蔬也是鮮靈靈的,不比別人家的長勢差。


    蔣大壯長日不在家,正好這個前後院子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讓陶芬拿來打發打發時間。


    “嗯,這地兒清淨。而且,離你大哥那軍營,也距離稍微近了一些。他空閑的時候,也方便小兩口團個聚啥的。”蒲氏看了也覺著挺滿意的。


    “就是這院子的主人隻肯賃,不肯賣。而且賃還隻肯賃三間屋,非得留一間。咋會有這麽奇怪的要求的?”蒲氏說道。


    其實,按著蒲氏本心來講,她是情願將這院子買下來的,畢竟要她兒子在一個賃來的屋子裏麵成親,她終歸還是心裏不大舒服的。


    珍娘也覺著挺奇怪的,一般賃房子或是賣院子的,都很少有這樣的要求的,聽季牙儈說,這院子的主人也不怎麽回來。


    她剛剛也看了,就後院那一片空地上,都長了老些荒草了,由此可見,他所言非虛。


    “季牙儈,能不能勞煩你約這個屋主出來談談。這院子,我們是瞧著挺滿意的,就是他那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了。”珍娘想了想,就轉過去跟那個牙儈說道。


    話落,她又看著蒲氏的臉色,補了一句。


    “價錢的方麵都好商量。”


    那牙儈麵上露了幾分為難的樣子,說道,“我估摸著很難說通了。這屋主我是沒見過,但是,我今兒個翻那記錄的薄子,上麵清清楚楚的寫了這一條要求,而且後麵還加了一句,凡不能接受此條件者,不賃也可。”


    “我們牙儈行的規矩,隻有客人強烈點出來的這些要求,才會特意添加在後麵。原本這處院子,我還不想帶你們來看的,這不是看你們對前頭那幾個都不甚滿意的樣子,又是順道,才順路來瞅一眼的。”


    珍娘聽了就沒說話,但還是說了讓他回去試試看。


    看完了這三處房子之後,接下來牙儈又帶她們去看了兩處,但是,珍娘和蒲氏都不大滿意。


    娘倆回去的路上,都在說那個城郊的前後兩開的小院子,兩人都覺著那個房子最好。


    隻是,......


    “成不成的,明兒個再來看吧。要是那牙儈可以帶來好消息,那咱就沒二話說,直接選那個房子。要是那屋主還是說不通的話,那就再做打算吧。”


    快臨近軍營的時候,珍娘對著她娘說道。


    蒲氏也覺著隻能這樣了,不過,還是又說了句,“回去把咱們今兒個看的這幾處房子,也跟你表姐說一說,問問她的意見。咱們在這裏猜啊猜的,說不定,也沒猜中她的心意呢。”


    言裏言外的意思,都是還得聽她未來兒媳婦的。


    蒲氏這樣的性格就是好,隻要接納你了,那就啥話也沒得說的那種。


    珍娘不覺著有些好笑,故意開口這麽說道,“娘,別人家婆婆都是偏心向著兒子的,你咋就完全反過來了呢?這事問都不問我大哥一聲啊?咋說,也是他們兩口子一起過日子的地兒啊,我大哥也是有發言權的,好不?”


    不想,這話一落,就遭來蒲氏一記白眼,滿臉不以為意的說道,“行啊,那你叫你大哥過來發個言唄。


    就他那三杆子都打不出一個屁的德行,你問他啥,他都不吱聲。別回頭意見沒問著,反倒把我給急死了。”


    珍娘聽了這話,就笑了。


    也是,蔣大壯那性格,真的就是這樣的,他是蔣家兄弟幾個裏麵,性格最像蔣老二的,悶葫蘆一樣的。


    其實,真論起來,珍娘也搞不懂陶芬瞧上他哪一點了,先前她有偷偷的瞧過這倆人獨處的畫麵,別說什麽搞不搞浪漫情調的了,那場景,簡直就跟播放啞巴電影似的,倆人都不作聲的那種,瞧得她在一邊都急的直跺腳。


    反正,要讓她跟這樣的人過一輩子,她是不樂意的。


    所以,珍娘很慶幸,她有一個這樣的大哥,而不是有一個這樣的情人。


    身為兄長,他這性子就完全沒毛病了,反正想咋使喚咋使喚,任勞任怨的,也沒半點怨言。


    “再說了,一個家裏碰上事的時候,隻要有一個出來拿主意的就行,那啥子夫妻商量了來的話,都是狗屁。


    越商量越討論,就越容易吵架鬧矛盾,還不如一個人把主意拿穩了,回頭知會對方一聲就成,免得無端端的日子裏,非要找點架吵吵。


    很多時候,人就是這樣子的,你不去問他,他啥想法也沒有,你把主做了,他也拉倒。但是,你要是問了,他有想法了,但是想法又跟你不一樣,那咋辦呢?不是找掰扯嗎?


    當然,真碰上什麽大事了,還是要給他個說話的機會的。


    你大哥那性子本來就木頭疙瘩一樣的,其實他那性子說穿了就是懶,別人都是懶在手上,他那是懶在心上,平常也不愛拿主意的那種,反而是陶芬那丫頭,看起來是個明白事理的,也是個操得起心的主,他們那個家交給她來當,絕對沒錯。”


    蒲氏分析的真的很到位的那種,反正珍娘聽著覺著句句在理的樣子,尤其是將蔣大壯那個性格,分析的絕對的精辟。


    不過,她倒也不十分驚訝,蒲氏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她一早就知道,她娘看上去粗枝大葉的,但是其實心裏比誰都細。


    娘倆聊了一路,所以這時間也過得很快,幾乎沒怎麽察覺的時候,就已經到了軍營裏麵。


    這時候時間尚早,還沒到傍晚的時辰,珍娘就先跟蒲氏一起回去了她們住的帳篷那邊,好親口問問看陶芬的意見。


    她們進去的時候,陶芬正坐在鋪上繡著嫁衣,那大紅的布料子鋪了一整張床,不過看上去進度,好像才做了一小半的樣子。


    原本,蒲氏是想說時間又趕得急,幹脆直接給她買一件成品的嫁衣的,那樣省事不費力。


    不過,陶芬不願意,說是她這輩子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更加應該自己親手做一件嫁衣了,那樣才更加有意義。


    蒲氏是個不強求的性子,尤其優待女娃子,既然她想自己做,那就當時跑去城裏買了布回來。


    珍娘聽蒲氏說了,這兩日陶芬完全一副閉門不出的架勢,而且已經點燈熬夜,熬了兩個通宵了,她是真佩服這人的勇氣和毅力。


    要換了她,她是肯定沒這個決心的。


    好在,這營帳裏麵的光線比從前好了許多,珍娘一走進去,就明顯感覺到,這裏麵燭火通亮的,坐在這樣的環境下做針線活,至少沒有那麽傷眼睛。


    而且屋裏的炭盆也比別的帳篷裏麵多,東西南北四個角落都擱了一個,還有蒲氏和陶芬兩個的床邊,也各放了一個,因此,珍娘走到裏麵,也沒覺著冷。


    她知道,這都是夏霆毅特意著人安排的,因為蒲氏年三十就跑來這邊睡了。


    某人本著,要死死拍好未來老丈母娘的馬屁的原則,從蒲氏一住到這邊來起,就給來了個全部的重新大布置。


    裏麵添置了桌椅凳子,連床都給換上了大的,原本床上鋪的那薄棉被子,也給換成了貂毛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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