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少爺,許久不見。我們也才剛進城。”珍娘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要不是這回聽小壯說,你要給他送什麽師傅過來,興許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上這麵呢。”關少裕笑著說道。


    “對了,師傅在哪呢?趕緊給我引薦一下吧,你是不知道小壯這兩天惦記的啊,在找房子的時候,都一個勁的在念叨著這事。”


    “要我說哪就用得著這麽麻煩了,之前我就跟他說了,想學武就在這邊,我給他找一個不就得了,還用得著你們隔了那麽遠的距離找人,又特意送過來——”關少裕很是客氣的說道。


    隻是,他話沒說完,突然注意到了秦宜的存在,頓時一愣。


    “關少爺。”秦宜麵無表情的朝著他打了聲招呼。


    他曾經是夏霆毅的貼身護衛,怎麽會不認識關少裕這人呢。


    當然,關少裕也是認識他的,隻是他在此情此地見到這人,還是忍不住眼裏生出幾分詫異之色來。


    “是你?!”關少裕怎麽也沒想到,珍娘給帶過來的人是他。


    珍娘看著他這副樣子,不禁開口問道,“你倆認識啊?”


    就這倆人的神情顯著,很明顯他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嘛,不過珍娘之前就知道夏霆毅跟關少裕二人的關係匪淺,而這個秦宜又是夏霆毅的手下,所以,倆人見過應該也算不得怎麽奇怪吧。


    果然,關少裕愣神了一會兒之後,聽到她問話,便點頭應了聲,“嗯。”


    正是因為相識,所以才更加的驚訝了,這個秦宜是何許人也,關少裕又何嚐不清楚呢,倒沒想到那人真這麽舍得,將這樣一個人安排了過來。


    “那咱們走吧。”珍娘見他承認了,也就沒再多問,隻是笑著說道。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關少裕就提出來說,“嗯,先去酒樓吃飯,等吃完了飯,我陪你們一道去新院子那邊看看。”


    珍娘就點頭道了聲,“行啊,好長時間沒吃悅來酒樓的菜了,說真的,還挺想念的。”


    珍娘來之前就有這打算的,所以關少裕一提,她就應了。


    一行人去了他們家的酒樓,估計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所以,珍娘他們一到,就陸續的上齊了菜。


    糖醋裏脊,蟹粉獅子頭,龍井蝦仁,江米釀鴨,鬆花小肚,桂花翅子,都是悅來酒樓的招牌菜式,也是珍娘比較喜愛的那幾道菜。


    “這道紅燜鴨掌是你們酒樓新出的招牌菜嗎?”


    麵對這麽些美食,珍娘肯定是把持不住的,當下拿著筷子使勁的送來夾去的,沒一會兒的工夫,就將自己喂了個肚兒圓。


    等她吃的差不多了,也就停了筷子,關少裕又叫人上了一壺解膩的玫瑰花茶上來。


    珍娘一邊捧著杯子,一邊指著自己麵前的那道菜,隨口問道。


    因為這道菜,以前並沒有吃過,所以珍娘猜測應該是悅來酒樓新出的菜,而且今兒個她吃著還挺喜歡的。


    那鴨掌也不知是如何炮製的,反正口感脆脆的,吃進嘴裏很是爽口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燜製出來的。


    關少裕見她愛吃,便要喊了廚子過來問話,“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你要是想問的話,我就讓掌櫃的把後廚叫過來。”


    這酒樓雖然是他們關家的,但是,他們家產業頗多,所以,關少裕平時也少有精力來過問這些瑣碎。


    珍娘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就是好奇這道菜的做法而已,不過問就沒必要了,想想也知道肯定工序很複雜的那種。”


    “我這人啥脾氣,你還不知道啊,要是真讓我學會了,肯定忍不住要搗騰了做了來吃,到時候又得費心勞神的。還是算了吧,以後來省城的時候,都過來嚐一嚐就可以了。”


    從很多時候來講,珍娘也是個懶脾氣的主,隻是她那懶,跟蔣小壯那個是不一樣的。


    關少裕估計也是看出她這一點來,便忍不住笑了笑。


    珍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轉了頭偏到一邊去,這時候蔣小壯他們還在吃著,估計一時半會的也不會完。


    所以,珍娘無聊之際,便站起來走到那窗戶邊上,往外麵看了過去。


    關家的酒樓地處省城最繁華的這條街麵上,而且珍娘他們今兒個吃飯的房間,也是酒樓第二層位置最好的一個雅間,透過窗戶往外看去,一眼就能看到街麵上的熱鬧場麵。


    人來人往的,這會子也是到了飯點的時候,珍娘低下頭去往下麵看了一眼,還未曾天黑呢,隻是有些昏昏的樣子,酒樓門前的燈籠已經點起來了。


    門口時不時的就有人進進出出的,有客人三五成群的進來吃飯的,也有酒樓的小廝提著那飯盒子,奔走在大街上的。


    “你們家這酒樓生意真不錯。”珍娘忍不住說了一句。


    關少裕笑著走了過來,他也吃飽了,如今那飯桌上就剩蔣小壯一個在吃著,秦宜捧著個茶杯坐在那裏靜靜的喝茶。


    要是擱在平常,關少裕也不會有這麽隨意的行為出來,畢竟他從小受到的規矩教導,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隻是,麵對珍娘他們,關少裕就很自然的擺脫了那些規矩的約束,十分隨意的走到珍娘的身邊,“這幾個月酒樓不斷的出了新的菜式,因此倒是吸引了一些客人上門品嚐,因而生意倒是比從前好了一些。”


    仿佛跟她在一起,就有一種很輕鬆很自然的感覺。


    “隻是好了一些嗎?我看對麵那酒樓的生意,幾乎都被你們搶過來了吧。”珍娘笑著說道。


    省城的兩大酒樓,一個悅來,一個賓至,兩家酒樓都是有來頭的,悅來是關家開的,而賓至酒樓是省城首富林家開的。


    而且,兩家酒樓就開在麵對麵的地方,一看就知道這裏頭肯定是有兩家較著勁的意思。


    珍娘還記得她頭一次來省城的時候,為了給她全新研製的香油找個合作的路子,她可是特意將這兩家的酒樓都跑過的。


    當初,林家給她開的條件也不錯,那會子珍娘還曾經考慮過,跟他們家合作的。


    畢竟那時候,賓至酒樓的人氣也挺旺的,而且她事先打聽過,雖然林家沒有關家的派頭大,但是他們的實力也是可以的。


    這會子怎麽看著他們家酒樓門前有種蕭瑟冷清的感覺呢?


    “難不成林家是出了什麽變故了嗎?”珍娘忍不住問了一句。


    要是沒什麽特別的原因的話,他們怎麽會由著自家這麽大的一個酒樓,呈現出這樣一種場景出來呢?


    關少裕眼神一閃,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拿過珍娘手裏的杯子,給她續了一杯茶。


    “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又遞了手裏的杯子過去,“你今兒個晚上吃的有些油膩了,還是多喝點茶方能解膩,免得半夜的時候睡不踏實了。”


    珍娘聽他這麽講,眼神也是忍不住瞥到那桌上空空的幾個盤子上,剛剛飯桌上那一道糖醋裏脊,好像都是她一個人吃的。


    因為她一直就比較偏愛這道菜,偏偏蔣老二和蒲氏他們都不咋愛吃,再加上做這菜也挺麻煩的,又是炸又是調汁的,所以,珍娘在家裏的時候也很少弄,今兒個一激動就沒注意收著點。


    接過茶杯,喝了兩口又轉過頭去,掩飾了自己的那點不自在,珍娘這會子也就忘了再去八卦一下林家的事情。


    關少裕有些眼神定定的,看了她一會兒,今兒個珍娘穿了一身桃緋色的輕薄夏衫。


    不似別的姑娘家那樣,不到最熱的時節,她們一定得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就好像他們府裏的那些個姐妹,總是念念著姑娘家不能受了寒氣什麽的。


    直到今天,都還穿著春季的罩衫啥的,偏偏珍娘就不一樣,才五月不到的天氣,她就已經換上了這樣涼快的衣裳,倒是偏能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跟剛認識的那一陣不同,小姑娘真的是長大了,站在那裏已經有了一番亭亭玉立之感。


    他好像記得,珍娘從前就不愛戴那些頭飾啥的,總是綁著兩個包包頭,隨便拿點珠花絲帶什麽的纏了。


    如今這丫頭雖然也是一樣的不愛戴首飾什的,但是,明顯那頭上已經開始梳起了少女的發髻,戴了一根簪子。


    關少裕看了那紅玉瑪瑙的簪子一眼,這發簪一看就不是他們這邊的樣式,估計是從邊城那邊帶回來的吧,也不知道這簪子是不是夏霆毅送給她的。


    不然,這丫頭從前就說過,她不慣戴那些首飾啥的,怎麽偏偏這時候就肯戴上了呢?


    關少裕想起從前他也捎了不少首飾珠花什麽的給她,雖然都是當作人情往來之禮送出去的,卻從來也沒見她戴過,突然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覺。


    隻是他那眼神裏生出的幾分複雜,倒是讓秦宜給默默的抓住了。


    他不由得看了這兩人一眼,眼神裏也不由自主的起了幾分思量。


    在蔣家待的這些天,他也好好的想過了,至於為什麽大將軍會給他安排個這樣莫名其妙的任務,秦宜從一開始的完全想不通,也慢慢的想到點什麽。


    尤其他有一回不經意間看到珍娘拿著夏霆毅的書信,悄悄的躲到屋裏去看的情形,他就明白了點什麽。


    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那信封一眼,但是作為跟隨了將軍好些年的人,秦宜還是能認出將軍的字跡來的。


    秦宜一開始也是驚訝的,他想不出,自己的主子為什麽會跟一個農家的小姑娘有什麽書信的聯係,而且,在他的印象裏,大將軍從來都是不近女色的。


    不過,等他反複思量了幾個通宵之後,秦宜想明白了,他主子十有八九這是桃花開了。


    這事吧,倒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雖然大將軍性子比較冷僻的那種,也不愛跟任何母的生物說話啥的,但是,畢竟他也到了這個年紀了,發情開竅也是早晚的事。


    隻是,讓他很不解的是,天下姑娘千千萬,不說京城那些侯門小姐啥的,就是一般的大家閨秀,那不也是緊著大將軍隨便挑人嗎?怎麽就偏偏跟個農家小妞搭上了呢?


    當然,通過這些天的觀察,秦宜也不否認,珍娘跟那些姑娘小姐的都不一樣,身上全然沒有土氣,也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扭捏。


    好像這姑娘身上確實天生的,就有一種不與常人一般的感覺。


    隻是,他雖然想到了這種可能,但卻也不太願意承認,畢竟要是真的事實如此,他也隻能道一聲‘忒他娘的坑爹了吧’。


    想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原本是要幹大事的,卻被安排個這樣的活兒,能不戳心嗎?


    不過,無論事實真相如何,秦宜這一會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幾分異樣,眼前這一男一女,好像情況有些不對勁哦。


    關少裕嘛,他是很熟悉的,尤其這兩年因為幫著追查安王遺腹子的下落,他們兩個還一路合作過數次,所以,對於他跟自己主子的關係,秦宜也是再了解不過了。


    隻是,這個關公子是怎麽回事?怎麽感覺他對大將軍青睞的這個姑娘,有些不一般了呢。


    “我吃飽了,咱們走吧。”


    就在大夥各有思量的時候,蔣小壯突然站起來說道。


    這時候天色也暗了下來,珍娘他們便離開了酒樓,打算去新置辦的那個院子裏看看。


    “院子離著書院不遠,走路的話也就一盞茶的工夫,這樣對於小壯來說就方便了。”關少裕一邊下樓,一邊跟珍娘說道。


    珍娘聽了這話,卻是問道,“既然離書院不遠,那那個院子的地段肯定是不錯的,怎麽就要了那麽少的銀子呢?”


    據她所知,這回蔣小壯置辦的是個兩進的大院子,裏麵有七八間屋子呢,卻隻花了八百兩銀子就買下來了。


    這麽多銀子擱在他們鎮上,倒是可以買個三進四進的大院子了,隻是,這是省城,一方地界一個物價,而且又離書院不遠,那這就有些想不通了。


    “那屋主著急了賣房子,所以價就壓得低了一點。”關少裕給的解釋是這樣的。


    珍娘有些將信將疑的,不過她也沒說什麽,就想著先去看了再說吧。


    隻是一行人剛出了門口,就碰上了個找事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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