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回到北京後,第一時間就開始了《殺死那個人》的配樂後期,荷花胡同整修可以慢慢來,這個不行。


    還有二十幾天就過年了,必須得在年前將工作完成。


    一回來竇惟就告訴他:“先把你的電影做完,然後好好過個年,接下去我得花些時間離婚。”


    “離婚?到時間了?”


    蘇長青說走了嘴,竇惟卻以為意味深長飽含人生哲理,點了點頭:“到時間了,再混下去沒意思。”


    婚後幾年來竇惟始終就和另一個女孩保持著來往,四維的許多人都見過,王非未必不知道。


    蘇長青能說什麽,自己都不想結婚,難道勸人家為了孩子忍忍?


    “幸好王非去年就唱了《相約98》。”


    “什麽意思?”


    “這要是今年春晚才唱《相約99》,大家還以為你們兩個一早就約好的今年壽終正寢。”


    相約九九,一對勞燕今年將分飛,而蘇長青和穆沐相約見父母,這個承上啟下實在是不怎麽樣。


    人類失去了忠誠,婚姻將會怎樣?


    竇惟示範了結局,令蘇長青益發覺得沒勁。


    而且蘇長青的情況顯然比他的更複雜,或許死得更難看。


    《殺死那個人》開拍前的準備比較充足,竇惟也早就介入創作,尤其是中國部分的剪輯草樣兩個月前就拿出了,所以進廠以後相關工作進展神速。


    他看了默版影片後說:“學藝複仇的故事雖然有點老套,但你拍得有意思很獨特,我挺喜歡。”


    他為蘇長青配樂幾部電影了,還第一次如此明確地表示喜歡,之前甚至說過《入殮師》裝腔作勢。


    “你這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編輯配樂的這段時間蘇長青也沒閑著,將《貓鼠遊戲》的分鏡計劃、分劇本等都寫了出來,而且敲定了影片中的關鍵角色。


    克裏斯托弗·沃肯將飾演萊昂納多的父親,蘇長青很喜歡這個演員,長著一張魔鬼的臉,他演過很多角色,國內觀眾最熟悉的可能是《斷頭穀》中的無頭騎士。


    萊昂納多的母親是個法國人,而且剛到米國十幾年,口音濃重,最好請一個法國女演員出演。


    好萊塢有加拿大魁北克的法國裔女演員,不過她們的法國口音與本土已經不一樣了。


    三年前蘇長青還聽說這些法國裔公投想把魁北克從加拿大獨立出去,最終失敗了。


    阿佳妮倒是願意客串,可她長得太年輕了,演萊昂納多的姐姐還差不多。


    最終她推薦了法國女演員納塔莉·貝伊,表演經驗豐富,蘇長青看了照片還不錯。


    影片中還有個重要女角色是萊昂納多冒充醫生時的女護士未婚妻,鑒於他就是個娃娃臉,必須得找個形象上能與之能相配的演員。


    最後蘇長青選擇了海瑟薇。


    劇中萊昂納多演的角色當時十九歲,形象上是大男孩扮成熟,海瑟薇現在十七歲,也是娃娃臉,而且發育得非常好,稍微扮成熟點兩人很般配。


    海瑟薇接到電話就答應了演出,因為隻有幾天戲份,甚至願意友情出演:“隻要能與您合作,其他不介意。”


    拍攝《僵屍之地》時蘇長青給了她破格片酬,雖然西方人比較現實,但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感恩之心還是相通的。


    再說能與蘇長青再次合作,無疑是事業加分項。


    這是顯然的。正因為出演了《僵屍之地》,她引起了其他製片商關注,已經拿到了迪斯尼的《公主日記》片約,下半年就開拍。


    安吉麗娜也有片約在身,蘇長青打電話過去邀請她扮演一位空姐。


    雖然這角色沒有幾句台詞,她也毫不猶豫答應了:“我喜歡與您合作的感覺。”


    這是說什麽呢,調戲藝術家嗎?


    角色安排很順利,主要角色二月初就已經基本確定,談好的就與米國那邊的特聘律師簽約,至於其他龍套角色,好萊塢有的是臨時演員。


    二月十號,竇惟的配樂工作完成,蘇長青很滿意,在北影廠門口分手時特別提醒他:“有話好好說,什麽事都別鬧得太難看。”


    說的當然是離婚的事,竇惟聳聳肩:“沒什麽大不了,過完年我打算去日本,在那邊宣布,避開國內媒體。”


    “這樣也好,有什麽需要就聯係西門雄,住在神野那邊也完全沒問題,都是自己人自己的地方。”


    “謝了,兄弟。”


    柳雨菲作為特助走哪都跟著蘇長青,聽二人神叨叨的對話有些納悶,過後問蘇長青:“竇惟想幹什麽,一副視死如歸的鬼樣子。”


    她知道竇惟的事,一直印象不太好。


    這事沒什麽可隱瞞的,蘇長青實話實說:“他想離婚。”


    柳雨菲和王非關係很好,騰地就火了:“他想離婚可以好好離,為什麽跑日本去?”


    蘇長青覺得這話奇怪:“他躲到日本去可以避開國內媒體。”


    “胡說,什麽躲到日本,三月份王非在東京武道館舉行演唱會,他這是想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


    蘇長青有點傻眼,雖然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但他當年真沒關注這些細節,隻記得竇惟後來燒過記者的車,做事的確比較極端。


    “我不知道還有這回事,真不是支持他去日本找茬。”


    蘇長青立刻給竇惟打電話:“兄弟,有話好好說,別去日本招惹,人家開演唱會不容易。”


    竇惟淡淡道:“我已經很久沒見到她人了,也不接我電話,根本不知道她的人在哪,現在至少知道她三月份要在日本開演唱會,你還是別管閑事了,離個婚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兩口子的事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外人還真管不著了。


    所以柳雨菲也不好給王非通風報信搬弄是非,於是嘟囔了許多牢騷話,聽起來都像是指桑罵槐蘇長青。


    罵也隻能聽著,柳雨菲一直抱怨幫他隱瞞了許多肮髒事,很對不起穆沐,蘇長青似乎欠了她很大人情。


    渣男也有低中高檔次之分,蘇長青隻能算中檔,高檔的是柯總。


    兩天後也就是二月十二號,彈劾案將在參議院表決,柯總的政治生命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


    下午的時候梅露蘭打來電話,算時間那邊應該是淩晨,蘇長青還以為又要談柯總的事。


    然而並不是,梅露蘭說:“萊昂納多和他的異種女友分手了。”


    這有什麽奇怪,從第一次見到異種到現在都兩個多月了,換一個很正常。


    不過蘇長青很快就明白不妙。


    果然梅露蘭說:“也不明白出於什麽動機,一起過平安夜的那個荷蘭模特對媒體談起了這事,提到了我們。”


    這……


    蘇長青心中萬馬奔騰,看來哪都有不講武德的敗類:“她說了多少?”


    “當然所見所聞都說了,今天白宮記者會肯定會有記者問起這個,我們得統一口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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