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全老人家地房子,建在一個高坡上,居高臨下,能看到不遠的河麵,後麵的河叫西伽河,河水注入官莊水庫。


    官莊水庫是台山縣最大的一座水庫。


    “張大爺,今年的雨水偏多嗎?”歐陽誌遠問道。


    “歐陽同誌,今年的雨水是偏多點,多集中在了七月份,你看這雨,下得很厲害。”老人站起來,拿出一個手電筒,照著外麵密密麻麻的雨點。


    “張大爺,咱們的官莊水庫能經受住這樣的暴雨嗎?”歐陽誌遠又看了看後麵的河麵,河麵還在往上漲。


    張大爺搖搖頭道:“這個水庫是個老水庫,我年輕的時候,參加了這個水庫的建設,有60年了,去年下暴雨的時候,出現了險情,差點裂了口子,幸虧當時人多,堵住了,今年又花了很多錢加固了,不知道能不能抗得住這麽大的山洪?”


    “去年差點決口?”歐陽誌遠一聽,嚇了一跳。


    “是的,當時的雨,也是這麽大。”張大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擔心的神情。


    歐陽誌遠猛然想起來,上午經過官莊水庫的時候,看到水庫大壩的不遠處,就有一個村莊,這讓他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歐陽誌遠忙道:“張大爺,水壩下麵的那個村莊叫什麽?那個村莊為什麽建在水壩不遠處?”


    老人忙道:“那個村莊叫河岔口村,是先有了河岔口村,後來才修建的大壩。”


    看著外麵雷電交加,歐陽誌遠道:“張大爺,借我手電筒用一下,我去官莊水庫看一下。”


    “什麽?致遠,下了這麽大的雨,你要去水庫?”蕭眉連忙站了起來,一臉擔心地看著誌遠。


    歐陽誌遠點點頭道:“我擔心那水庫的安全,水庫下麵,是一個村子的人命。”


    “我和你一起去吧。”蕭眉走到歐陽誌遠的身邊。


    “不行,外麵有雷電,風太大,你還是在家裏休息。”歐陽誌遠當然不舍得蕭眉去冒險。


    “我帶歐陽同誌去。”張大爺連忙找了兩件蓑衣,外麵的風太大,根本不能打傘。


    歐陽誌遠看著八十多歲的張大爺,他很是感動,連忙道:“張大爺,你老這麽大的年紀,你還是不要去了,我知道去水壩的路,再說了,水壩上,肯定有值班的。”


    張茂全笑道:“我的身體很強壯,沒事,走吧。”


    “老頭子,小心點。”張茂全的老伴連忙吩咐道。


    歐陽誌遠和張茂全老人上了一輛越野車,開向官莊水庫大壩。


    水庫值班的有兩個人,是鄉水文站的杜毅和侯玉強兩人。


    兩人站在大壩上,看著水位還在向上升,兩人的臉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杜毅道:“快向站長匯報吧,水位還在上升,距離水位警戒線還有一米。”


    侯玉強點點頭道:“我打電話。”


    侯玉強連忙撥打水文站長葉磊的電話。


    葉磊接到電話後,立刻給鄉長盧飛打電話。


    現在的盧飛,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


    李秀菊被抓了起來,這讓他很是震驚和驚恐,李秀菊的很多事,他都參加了。


    李秀菊的大哥是副縣長,黃健竟然抓了李秀菊,難道他不怕副縣長李禦庭?


    要是李秀菊交代了問題,自己肯定也跑不掉。


    電話鈴響了,嚇得盧飛一哆嗦。


    他一看號碼,是鄉水文站長葉磊的電話。


    下這麽大的雨,葉磊打電話來幹嘛?


    盧飛按下接聽鍵,電話裏傳來了葉磊的聲音。


    “不好了,盧鄉長,官莊鄉水庫的水位就要接近警戒線了。”葉磊的聲音帶著驚慌。


    水庫的大壩要是出了事,站長葉磊要負責任的。


    盧飛一聽,頓時嚇了一跳,官莊鄉水庫大壩,去年就差點決口,今年春天,剛剛修好加高加固,但水位要是到了警戒線,仍舊很危險,畢竟是幾十年的老水庫了,水庫下麵就是兩千多口子人的河岔村,這要是決了口子,自己更是完蛋了。


    盧飛忙道:“葉磊,不要慌,你馬上組織你的抗洪搶險隊上大壩,我隨後就到。”


    葉磊一聽鄉長盧飛要來大壩,他連忙道:“好的,盧鄉長。”


    盧飛開始準備去官莊水庫,不一會,自己的專車就到了。


    盧飛上了轎車,他沉思了一下,開始撥打鄉黨委領導孔誌宏的電話。


    自己去大壩受罪,也不能讓孔誌宏在家裏享福。


    鄉領導孔誌宏在家裏正在吃飯,他同樣知道了李秀菊的事。


    李秀菊被抓,孔誌宏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這個女人被抓,是早晚的事。


    鄉長盧飛經常和這個女人攪合在一起,李秀菊被抓,盧飛絕對跑不掉。


    盧飛呀盧飛,你聰明過頭了。


    李秀菊人家背後有李禦庭,你背後有誰?


    黃健敢抓李秀菊,肯定是有人支持,自己還是不參與為好。


    自己也就是一個小小的鄉領導,混到退休就行。


    電話鈴響了,孔誌宏接了過來。


    “孔領導,官莊大壩的水位接近了警戒線,出現了險情,我正在趕往水庫的大壩。”電話裏,傳來了鄉長盧飛焦急的聲音。


    孔誌宏一聽官莊水庫大壩出現了險情,嚇了他一跳。


    他知道,這個水庫的大壩已經不行了,五十多年的老水庫了,去年就差點決口,在春季大修了一次,今年的雨季更猛,這要是決了口,自己可是官莊鄉一把手,是要負主要責任的。


    孔誌宏連忙道:“盧鄉長,立刻組織人上大壩,讓胡岔村的村民做好轉移的準備,我馬上就到。”


    盧飛一聽孔誌宏馬上就到,他笑了,連忙道:“好的,孔領導。”


    盧飛讓秘書把所有的副鄉長和各個部門的主要領導,組織自己單位的抗洪搶險突擊隊,前來大壩報到。


    孔誌宏連忙讓人備車,他同樣不敢怠慢。


    坐上開往官莊水庫大壩的轎車,孔誌宏立刻拿起電話,撥打主管抗洪搶險的副縣長李禦庭的電話。


    李禦庭現在就在自己的家裏。


    妹妹李秀菊被抓,這讓李禦庭暴跳如雷,很是惱火。


    公安局長黃健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李禦庭在知道自己的妹妹被抓到縣城後,他立刻就想去找縣長史衛朝,讓史衛朝給他做主。


    但是,早就知道這件事的縣長史衛朝卻躲了起來。


    縣長史衛朝知道,公安局長黃健在李秀菊家搜出了違禁藥物和走私的文物,這讓史衛朝很是吃驚。


    販賣違禁藥物和走私文物,都是重罪,李秀菊這不是找死嗎?


    史衛朝並不是不幫自己的親信李禦庭,敏銳的他立刻讓人調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他得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有一個叫歐陽誌遠的年輕人報的案。


    史衛朝立刻通過關係讓省裏的一位同學,查了歐陽誌遠的資料和那兩輛越野車的來曆。


    當他接到傳真的時候,大吃了一驚。


    歐陽誌遠的資料,讓他冷汗淋淋。而且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歐陽誌遠將要擔任天泉市的市委領導。


    看到這個消息,縣長史衛朝知道,誰也救不了李秀菊,李秀菊死定了。


    自己更不能救副縣長李禦庭。自己要是救李禦庭,肯定會連累自己的。


    縣長史衛朝連忙坐上車,顧不得下雨,就敢忙奔向官莊鄉。


    李禦庭沒找到縣長史衛朝,他感到了不好,心裏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一種不好的感覺,充滿著他的心頭。


    這時候,官莊鄉領導孔誌宏的電話到了。


    李禦庭接了過來。


    “李縣長,官莊鄉的水庫大壩水位,接近了水位警戒線,隨時就有險情出現。”孔誌宏焦急的道。


    正在氣頭上的李禦庭一聽,他頓時暴跳如雷的道:“這麽一點的事,還要向我匯報?要你們有什麽用?你們都上大壩,要是大壩決了口,都別上來了。”


    李禦庭狠狠地按死了電話。


    他已經沒有心思再管這些事了,他在做最壞的打算。


    妹妹李秀菊做了什麽事,他開始的時候,並不知道,但妹妹的很多資金,還有很多工程,都是自己親自交給妹妹做的。後來,他隱隱的察覺到了妹妹在賣藥和走私文物,這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剛開始,他還堅決的反對,但當幾百萬的鈔票擺在他麵前的時候,李禦庭動搖了。


    內心的貪婪,讓他不再反對,而是經常提供幫助,最後,甚至參與了。


    其實,李禦庭已經不缺錢,但他控製不了自己的那顆貪婪的心。


    有誰會嫌自己的錢多呢?


    現在,妹妹被抓,她能有江姐的那種意誌嗎?會不會供出來自己?


    李禦庭還心存僥幸,自己的妹妹,不會供出自己的,自己可是他的親哥哥。


    孔誌宏一聽副縣長李禦庭在發火,嚇得他連忙掛上電話。


    但是,大壩要是真的決口,這個責任,自己擔當不了,副縣長李禦庭暴跳如雷,自己還是向縣長史衛朝匯報吧。


    縣長史衛朝的車,被一條小河攔住了去路。


    這段路本來地勢較低,平時是沒有水的,但現在,下了暴雨,就成了小河。


    車子過不去了,他隻能走下車來。


    這時候,鄉領導孔誌宏的電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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