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廷棟之前一直也是捏著一把汗。


    在聽到歐陽誌遠說,願意放手,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心中暗樂,這下好了,由自己來處理天利投資公司的事請,就可以對張海鋒和許冠霖手下留情,也就不用擔心兩人把自己牽扯出來。


    到時候,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訾國輝也暗暗慶幸,高高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剛聽到市長林平山提議把天利投資公司的事交給梁廷棟處理時,他就開始擔心,怕歐陽誌遠會一根筋的倔,跟林平山意見不合而鬧翻。


    還好,現在兩人達成一致意見,他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歡喜。


    然而,歐陽誌遠接下來的話卻讓三人又蛋疼起來。


    歐陽誌遠看著林平山,笑道:“隻不過,我上午時承諾過那些百姓,說我會親自過問並處理這件事。現在那些百姓就在二樓小會議室,為了不失信於百姓,不如這樣吧,這事就交給梁市長來全權處理,我跟著一塊過去看看。”


    梁廷棟嘴角一陣發苦,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逝,如同曆盡千辛萬苦,剛從懸崖底爬上來,腳還沒有站穩,又被人一腳給踹了下去。


    把問題交給我全權處理,卻又要跟著一塊過去。


    這算什麽事?


    監督嗎?


    訾國輝一臉緊張地看向市長林平山,怕兩人因此起衝突。


    林平山的臉色看起來還算好。


    不管怎麽說,歐陽誌遠已經表示願意放手,並讓梁廷棟全權處理這事。


    這代表歐陽誌遠讓步了。


    既然歐陽誌遠已經讓步,自己當然不能寸步不讓。


    那樣的話,就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林平山沒怎麽遲疑,直接點點頭,笑著道:“那倒也是。承諾了百姓就應該做到,不能失信於百姓。剛好我這會兒也沒什麽緊要事處理,也一起過去看看。”


    去就去吧,難道你還能當著我的麵包庇不成?


    歐陽誌遠心中暗暗一笑,轉向候在旁邊的訾國輝:“訾秘書長,給金融辦的張海峰和打非辦的許冠霖打電話,叫他們十五分鍾之內趕過來,來了就直接去二樓的小會議室。”


    “好的。歐陽領導。”


    訾國輝點點頭,轉身離開。


    訾國輝離開後,歐陽誌遠、林平山、梁廷棟三人一同前往二樓小會議室。


    市委大樓二樓小會議室。


    二十多個人圍著橢圓形的長會議桌坐著。


    他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說著話。


    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叫孟麗娜,是市委秘書處的人。


    很明顯,她就是訾國輝找來做會議記錄的。


    此時,孟麗娜正幫眾人添茶倒水。


    其中有個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看向忙碌的孟麗娜,問道:“我說這位女同誌,歐陽領導到底什麽時候過來啊?我們都已經在這裏幹坐了十幾分鍾,茶也喝了好幾杯了。”


    孟麗娜忙笑道:“應該很快了。你們也別著急,歐陽領導要幫你們處理問題,總得先找一下天利投資公司的資料,了解一下情況。”


    那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那倒也是。”


    又有人問道:“這位女同誌,你說歐陽領導會幫我們做主嗎?之前我們可是沒少上訴,那些人要麽不理會我們,要麽就敷衍我們。這歐陽領導能不能幫我們追回我們被天利投資公司騙走的血汗錢?”


    不等孟麗娜回答,就有人接過話茬:“肯定會的。你上午時沒看到麽,歐陽領導當場就把那個城建局局長,叫什麽莫萬裏的,直接給停職了。”


    問話那人道:“我上午有事,沒跟著大家一塊過去。”


    之前接他話茬那人眉飛色舞道:“那你可真是沒有眼福。你是不知道呀,歐陽領導非常的年輕,但做起事來卻是幹淨利落,非常果斷,當眾把那個副市長和城建局局長訓的跟狗一樣。我相信歐陽領導一定會給我們做主的。”


    問話那人一臉頓時驚訝:“是嗎?那我們的事這回可算是有著落了。”


    眾人吵吵鬧鬧的說著話,歐陽誌遠三人出現在會議室門口。


    “歐陽領導,林市長,梁市長。”


    孟麗娜恭敬的問候了一聲,快步來到會議桌旁,拉開椅子。


    “歐陽領導,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呀。”


    “歐陽領導,您一定要幫我們追回血汗錢呀。那些錢,可都是我們辛辛苦苦積攢了大半輩子的養老錢,沒了它,我們以後就沒辦法過活了。”


    “歐陽領導,救救我們呀。”


    隨著歐陽誌遠走進會議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歐陽誌遠朝眾人壓壓手,環視著圍著會議桌坐著的所有人,一臉鄭重的說道:“大家不要急,先安靜一下,有問題一個一個說,市裏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歐陽誌遠安撫好眾人,坐了下來。


    林平山和梁廷棟一左一右,挨著歐陽誌遠坐了下來。


    坐下後,歐陽誌遠左右掃了一眼,發現孟麗娜搬了張椅子坐在自己右側後方,左手捧著個文件夾,右手拿著筆,便知道她是訾國輝找來做會議記錄的。


    歐陽誌遠朝梁廷棟努了努下巴:“梁市長,開始吧。”


    事情到了這一步,梁廷棟也是騎虎難下。


    關於天利投資公司的整個內幕,他再清楚不過。


    但此刻,他卻也隻能裝做不了解。


    他很想做做樣子,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他心裏明白,歐陽誌遠坐那兒,自己根本糊弄不過去。


    歐陽誌遠就在旁邊坐著,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胡亂處理。


    梁廷棟伸手一指對麵那個六十來歲的老人,硬著頭皮道:“從左到右,按順序一個一個來,說說情況。老人家,你先來吧。”


    那老人被點名後,馬上站了起來:“這事要從去年六月說起。天利投資公司的員工向我推薦投資理財,還做那個什麽風險評估,說是隻要我拿出錢來,他們幫我打理,收益要比存銀行裏麵多接近五倍……”


    聽到這裏,歐陽誌遠就暗暗苦笑起來。


    難怪這些人會上當受騙。


    人家開出的收益,可是比銀行利息多五六倍呢。


    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特別是這些攢了半輩子錢的,又喜歡貪占小便宜的老頭老太太,五六倍銀行利息的收益可不是個小數目。


    麵對這所謂的高額收益,這些人直接就衝昏了腦袋。


    別說是養老的棺材本,他們肯定恨不得連褲子都當掉一起拿去投資。


    老人絮絮叨叨的說道:“我開始還有些半信半疑,但想著市裏能給發營業執照,肯定就不會是騙人的公司。而且人家說是搞出口貿易,這出口貿易,別說幾倍了,甚至十幾、幾十倍的利潤都有可能,我就信了。”


    歐陽誌遠問道:“後來呢?”


    老人冷哼了一聲,異常氣憤的接著道:“誰知道,我拿出棺材本投資給天利投資公司後,過了不到兩個月,那邊就跟我說,出口的船在海上遭遇了風暴,整條船、包括船上的貨物全都沉了,賠了。”


    歐陽誌遠頓時一愣,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情況屬實,出口的船和貨物真的在海上遭遇風暴,沉了海,那就不存在騙錢的問題。


    畢竟那是自然災害,誰也擋不住。


    但老人既然說被騙了,那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


    果然,不出歐陽誌遠所料。


    “啪!”


    老人像是吃了炸藥,猛的一拍會議桌,


    老人心情激蕩,完全忘記了此刻正身處市委,扯著嗓子憤怒地罵道:“狗屁的海上風暴!狗屁的沉海!那幫殺千刀的!我天天看新聞聯播,還專門翻看了那段時間的報紙,新聞聯播和報紙從來沒提過什麽海上風暴和沉船的事情。這根本就是騙人!”


    歐陽誌遠可以肯定,老人說的是實話。


    海上發生風暴,整艘船連人帶貨都一起沉了,完全不亞於一場超過6級的地震。


    這樣的重大事故,絕對會上新聞。


    結果,新聞聯播中沒提過,報紙上也沒報道過。


    唯一的可能,就是天利投資公司的人在說謊,故意捏造了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故出來,黑這些投資人的錢。


    但是,歐陽誌遠並沒有急著下結論。


    老人由於氣憤,嗓門提高了,唾沫橫飛,旁邊有人用胳膊肘捅了他兩下。


    頓時,老人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老人一臉惶恐的看向和他中間隻隔了市長林平山的歐陽誌遠,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對不起,歐陽領導。我太激動了,一時沒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實在是那幫殺千……天利公司那些人太可恨。”


    歐陽誌遠擺擺手,溫和地笑道:“沒關係。我能理解老人家的心情。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也會忍不住大爆粗口罵人的。好了,老人家,您繼續說。”


    老人點點頭,接著道:“我去找天利投資公司要說法,他們卻拿出之前簽署的協議書,說上麵注明了,如果是他們的評估錯誤,會賠償我的損失,但如果是因為自然災害等原因造成了損失,不在他們的賠償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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