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簡,非天才者不得見。


    何謂天才?


    過目不忘?舉一反三?還是神機妙算?


    都不是!


    真正的天才是根據自身的實際條件,選擇一個正確的時間點,然後去堅持做一件正確的事。


    魚兒沒有必要去跟雄鷹比飛高高,一如雄鷹也沒有必要去跟魚兒比遊快快——


    悟得大道者,皆是順應自然,天命不可逆!


    又一段日子過去了,這書是讀得越多,心越平靜。


    樹欲靜而風不止。


    楊慢慢府外的“名聲”卻是越來越響亮——


    酈氏終是意識到了什麽,


    皇宮欽天監內的廣場正中央,砌有一白玉雕刻而成的欽天台。


    皇宮大啊大,欽天台白啊白。


    方正的玉台之上,立有一耄耋老者。


    老監正大人周正淵依循慣例,觀天望星。


    “嗯......天象顯示有‘奎婁胃昴畢觜參’西七宿異變,白虎戲朝國之大興……”


    國之大興。


    是隱晦吝辭。


    一如走水之說。


    老人喃喃自語間,寬敞明亮的玉石板路之上,有一黑衣年輕人踱小步而漸近——


    走來的黑衣少年姓龍名辰。


    這廝盡管身材有些矮小,模樣臉蛋倒是精致神俊,提一尋常腰刀,腳步輕伐,動作瀟灑。


    “皇城驚現虎嘯,大荒林方向亦有虎嘯,果然還是傳說中的風塚要問世了麽……”


    出乎周正淵的意料——


    老監正周正淵望向來者,點了點頭。


    原來這位咋一看人畜無害的小巧黑衣,竟是出自欽天監不出世的最高聖地天心閣。


    龍辰一手叉腰,一手將刀斜挎在左肩,一口純正的巴蜀口音:


    “文廟那些瓜娃子教諭非得喊我今天來辦個武評的差事,周大人有啥子賜教麽得喲?”


    周正淵一攬白須,神色嚴肅道:


    “從爻辭來看今夜確有不少高手會晤。”


    “吊兒郎當”的年輕人一腳直立一腳跨著玉台,訕訕道:


    “不曉得又是哪些地方來的高手哦?”


    老人拿出幾枚銅幣,順勢往地上一灑。


    “小龍大人自己可推。”


    龍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眉頭緊鎖一臉無奈道:


    “算易什麽的,最麻煩咯……”


    按理爻辭卦令、占卜推星之流,在天心閣隻能算是小兒科,奈何這少年實在懶散慣了,此刻看來並不想用腦。


    “老周啊,要不你就直接告訴我得咯?”


    老監正無奈搖了搖頭,攤上這一位沒個正形兒的主,的確讓人費神。


    “小龍大人啊,你現在連華都城內大致有幾股強大的氣都分辨不清了嗎?”


    龍辰彈了彈刀鞘,漫不經心道:


    “最近老夫子叫我頓悟三月,一不小心破了玄境咯,尋常武境十五品內小友的氣,我一普普通通的高高手怎麽可能感受得到?”


    “頓悟?”


    “嗯!當然!”


    周正淵努嘴一笑道:


    “怕不是又被關了禁閉吧?”


    “監正大人又在說笑咯……”


    中土古聖地文廟蓋棺定論的說法是,這方天地即畫內分為五種境界——


    武境,氣境,化境,真境,玄境。


    武境按照沙場殺敵破甲一般又細致劃分為十五品。下五品乃尋常武卒,中五品乃軍中翹楚,上五品則可以奉為武學拳腳宗師。


    氣境同樣有“氣境九重”之劃分,乃是身體肌肉和機能等武修到極致後方可以精確控製經脈之內的“炁”,化炁為能量從而達到“練氣”的目的。


    欽天監的練氣士們大都達到了氣境,江湖上也偶有武學宗師跨進了這個門檻。


    而氣境以上嘛,尋常的“凡夫俗子”就不要“奢望”了。若沒有足夠高的“修道”天賦,即便努力個一百年亦是徒勞無功。而世人又有幾個一百年之說呢?


    畫內五境又被各個不出世的古聖地稱為修道初境,視作人間力。


    龍辰既然能夠出自天心閣,當然是天才中的天才,還未及冠便破了玄境門檻就足以說明此子有仙才之姿啊。


    他所要達到的目標是突破畫內五境,達到預言中的畫外五境——


    圓境,仙境,神境,聖境。


    還有至今仍是未解之謎的,極境。


    此五境也常被天心閣的聖人們稱作中五境,視為六道輪回力。


    至於上五境,乃古老神話中突破六道輪回的創世力,傳說中隻有時光海,原始宇宙還有善靈界等未知世界方有。


    可傳說畢竟是傳說,是否真實就不得而知了。億萬生靈破中五境者,能有幾人?極境便已是未解之謎,更不要提空無虛渺的上五境了。


    “超出常理的力量,往往都出自常理之內,天心閣大師兄留下的這句話果然是至理名言,可問題這常理之內怎麽汲取力量喲?”


    黑衣小聲嘀咕之際,一道藍色的閃電突兀而降,劈在了玉石之上直冒黑煙。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呀。


    龍辰小心翼翼道:“老聖人休怒呀,我這就去辦差事還不行嗎?”


    說罷黑衣少年便憑空消失。


    老監正大人滿臉疲倦。


    或知天命將至,隻是不知自己還能為這個一生熱愛的君子國度奉獻幾何?


    ……


    何為悲痛欲絕?


    此刻躺在冰涼街道石板上的白衣少年便是如此。隻見他依然死死捂住自己的“七竅玲瓏心”,


    萬丈深海終有底,三寸人心不可量。


    我於書中曉仁義,問道世間正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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