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穗這話一出,倒是讓在場的眾人表情都變得疑惑了不少。


    沈步轍將信將疑的聽著這話,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溫穗穗。


    溫穗穗哭得慘烈,涕泗橫流,模樣雖然不好看,可沈步轍的心還是軟了下來。


    他思量了片刻,朝著那李大夫再次開口:“為了還世子夫人一個清白,還請李大夫再仔細的驗驗吧。”


    李大夫聽見這話,卻是冷哼了一聲,他拂袖就走:“世子爺若是不信任在下,在下也沒有留在這裏的必要了,你們另請高明吧!”


    沈老夫人皺眉想攔,可那李大夫的氣性卻是大得很,他飛快的收拾好藥箱,怒氣衝衝的便走了出去。


    可沒走兩步,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轉身,眼眸亮晶晶的望向了江照影。


    “世子夫人醫術精湛,實在令在下拜服,不知世子夫人可有收徒的打算?”


    江照影聽見這話,先是一愣。


    卻見著白胡子老頭眼眸伸長了脖子望她,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江照影瞧著李大夫殷切的眼神,最終還是朝著他揚起了一抹笑:“若是李大夫您不嫌棄,我們日後可以交流醫術。”


    “交流醫術?好好好!”李大夫聽見這話,終於心滿意足。


    他拍了拍手,臉上原本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沈老夫人瞧著他這副模樣,以為他不生氣了,剛想好言好語的勸上幾句,可等她還未開口,卻見那李大夫轉身就走。


    沈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扶額:“這個李大夫,是侯府常用的大夫了,伏哥兒落入冒犯,危在旦夕,就是他醫好的。”


    “他醫術高超,在京城也有聲望,不單單是治療咱們侯府一家,他不可能說假話。更不可能為了江照影一人,欺瞞侯府。”


    沈老夫人說完這話,又是垂眸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啜泣的溫穗穗:“事情真相已經出來,影影無罪,那就是你有意陷害了,你想要說什麽?”


    沈老夫人語氣微涼,嚇得溫穗穗渾身抖了一下,她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到了沈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這絕對有問題。我方才說了,江照影用的是相生相克的法子,就算是李大夫說的是實話,那藥裏無毒,可江照影害我的心思,是真的啊!”


    溫穗穗抱著沈老夫人的大腿,哭得梨花帶雨,話裏的意思卻是斬釘截鐵。


    站在江照影身邊的水瑤,聽見這話,心中不由得為自家小姐提了一口氣。


    她想到從前江照影對自己講的那番話,就知道這次的事情一定是自家小姐動了手腳。


    水瑤緊張的望向的江照影,卻見江照影沉默的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溫穗穗這副模樣,沈老夫人不動容,可站在一旁的沈步轍,心髒卻是抽搐的疼。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江照影,隨後便是上前兩步:“既然溫姨娘提出了異議,為了公平起見,還是再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看看那藥渣,再看看這方子是否含了相克的藥材。”


    沈步轍都這樣說了,沈老夫人歎了一口氣,倒是也由著他了。


    他又是叫來了一位大夫,是外頭醫館的,沒踏進過侯府的門檻,處處是謹小慎微的,脾氣不大。


    江照影冷眼瞧著沈步轍再次拿出藥罐、藥方和藥膏,囑咐那醫者細細比對。


    醫者鞠躬連連,隨即拿起藥方看了一眼,眼眸猛地一縮:“這藥方,好啊!”


    “那您瞧瞧這藥渣裏,是否有藥方沒有的東西?裏頭是否含了毒素?”


    醫者點了點頭,將藥罐中的藥渣和藥方上的各類藥材仔細比對,每樣都仔細聞過之後,又是放進了口中咀嚼。


    眾人屏息等候了片刻,溫穗穗幾乎都是要望眼欲穿了,終於聽那醫者開口了。


    “藥渣與藥方上的各類藥材能夠一一對應的上,並且氣味正常,裏麵並沒有含有毒素,隻是這藥方開得確實是好。”


    醫者的話落地,溫穗穗的眼眸便是猛地一縮,身形一晃,跌倒到了地上。


    沈步轍馬上就問:“那這些藥材,是否能產生相克的作用?”


    水瑤緊張的聽著,牙根都有些發酸,甚至是感覺自己不會呼吸了。


    卻見那醫者笑了一下:“藥性相克,是每個醫者自小就學的,這個藥方沒問題,都是些尋常的藥材,沒有相克的成分。”


    “若是有,在下第一時間便能發現問題了。”


    眾人聽聞,此刻心下才明了。


    怪不得剛剛那李大夫聽見沈步轍的要求會如此生氣,原來是覺得自己的醫術被質疑了。


    水瑤終於猛地鬆了一口氣。


    江照影閉了閉眼睛,再沒有說一句話。


    沈步轍此刻的表情也有些難看,他指了指癱倒在地上的溫穗穗:“那溫姨娘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又是掉發又是流血,弄得如此淒慘。”


    醫者聽見這話,轉頭瞧了一眼溫穗穗的模樣,一時間也有些發怵,卻還是上前兩步,低聲道了一句得罪,便捏住了溫穗穗的脈搏。


    “虛火旺盛,腎氣不足,虧不能複。或許是姨娘思慮過重,身子受傷,引發了體內的暗疾。”


    “或許?”元氏譏諷的笑了笑:“到底是思慮過重,還是心思深沉?存心想要陷害江他人?”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元氏的話那醫者不敢接,隻是有些無助的看了一眼沈步轍。


    沈步轍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溫穗穗泣不成聲的背影,卻又是忍不住抬頭,看了江照影一眼。


    江照影仍舊是脊背挺直的站在原地,臉上沒什麽表情。


    沈步轍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他張了張嘴,表情有些愧疚。


    隻見江照影感受到到他的目光,也抬起頭來望著他。


    沈步轍剛想上前兩步,卻見江照影直直的朝著他走了過來。


    他剛揚起了一個微笑,卻聽見江照影清冷的聲音,猶如泠泠的月色,在此刻響起:“世子,現在你信了嗎?”


    “原來這就是你口中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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