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人群之中,在下一眼便瞧中了您的麵相!簡直是妙不可言啊!”


    江照影剛一下馬車,身邊卻突然閃出來一個破破爛爛的奇怪男子。


    那男子身材矮小,皮膚黢黑,身上穿著一身和尚穿的比丘,頭上卻蓄著長發,還帶著一個道士帽。


    漆黑的臉上長滿了皺紋,可佝僂的身形卻是出乎意料的矯健。


    江照影覺得他很奇怪,便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往前走。


    卻聽那男子還是鍥而不舍,一路對著她絮絮叨叨:“夫人您下巴圓潤飽滿,一瞧著便兜財,日後這財運是少不了的,如今還隻是個開始。”


    “額頭又是少見的飽滿寬廣,麵色紅潤,目光清明有神,額發生的高,想必未來定能飛黃騰達、身居高位,那位置妙不可言,也有貴人時常出手相助。”


    水瑤聽見這話,終於開心的笑了:“那是自然,我家小姐命運自然是極好的。”


    她從腰側拿出荷包,掏出一把銅錢,便想將眼前的人打發了:“知曉你的好意了,隻是我家小姐有事要忙,還請您去喝杯茶水。”


    可那奇怪的男子卻是擺了擺手,沒有接水瑤遞來的銀子:“可惜……隻是可惜啊!”


    水瑤的動作一頓,目光一下子就冷下來了:“可惜什麽?”


    “可惜生的尊貴,死狀淒慘,遭人至親之人背叛,生逢大劫、英年早逝,根本沒有中年運和晚年運啊!”


    江照影站在原地,眼眸猛地一縮。


    水瑤臉色大變,將還未遞出去的銅錢緊緊的握在手中:“放肆!哪來的宵小敢詛咒我家小姐!”


    “你莫不是嫌棄銀子少,想要訛錢吧?!”


    她急急的叫來附近秋實堂的小廝,便要將眼前這古怪的男子打出去:“這坑蒙拐騙之人,看著就不像是什麽好人!快些將他趕走!”


    那男子一聽這話,急急變了臉色:“哎呀,姑娘!我是大發善心才好意提醒,你怎麽能恩將仇報!”


    還未等水瑤叫來的幾個小廝走近,江照影便上前一步,攔在了水瑤身前,又是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


    “先別生氣,看他怎麽說。”


    站在水瑤的身前,便離那古怪的男子近了許多,江照影吸了吸鼻子,便聞見了他身上有一股異香。


    水瑤怒不可遏:“怎麽說?他正臨時想著要怎麽編排小姐您,來換取銀子呢?”


    江照影眯了眯眼眸,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若是您能說出幾分道理,我便邀您去茶樓內相談。”


    那男子一聽這話,又是用眼睛掃了一圈江照影的臉,支支吾吾:“道理……道理……總之就是陰差陽錯,險象環生,身邊又有貴人庇佑,卻又容易死於非命,難救啊難救!可若是……”


    “若是什麽?”江照影挑眉。


    可眼前那男子不僅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還突然痙攣了起來,先是麵部,然後是手部和身體。


    仿佛中邪了一般,渾身的肌肉都失去了控製。


    視線是變得渙散起來,兩眼發直,一下子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神誌不清,甚至嘴角都浮出了白沫。


    水瑤可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她急急的把江照影護在了身後:“小姐,咱們快走吧!”


    “這人裝模作樣的,像是在碰瓷啊!”


    江照影卻對著水瑤搖了搖頭,繞開水瑤便皺著眉想去觀察此人的反應。


    水瑤以為她是還想著剛剛那人的話,於是急急道:“小姐,您可別信了他的話!若是他方才說的是真的,他能算得到自己突然變成這樣嗎?”


    江照影半跪在地上,吩咐車夫去馬車上取來自己的藥箱。


    她首先將他身體擺正,呈現仰臥的姿態,隨後將他的頭偏向一側,用力抵住他的下頜,防止他的舌頭被咬傷。


    在捏上他脈搏的時候,江照影的神情一滯,動作也微微一頓。


    水瑤快速的幫江照影打開藥箱,焦急的望著她:“所以他是真的生病了嗎?不是裝的?”


    江照影點了點頭:“羊癲瘋,也叫癲癇。”


    她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沉了聲音:“不要圍觀,留給患者充足的空間進行呼吸。”


    待水瑤將銀針消毒之後,江照影便對準他的心經、腧穴、還有心包經腧穴進行針灸。


    隻是隨著兩人越發靠近,江照影便覺得他身上的那股異香,是越發的明顯,甚至隱隱覺得有些熟悉。


    片刻之後,眼前倒地的男人停止了痙攣,逐漸恢複的平靜,水瑤才狠狠鬆了一口氣:“小姐,治好了?”


    “奴婢就知道,小姐的醫術定是……”


    “沒治好,暫時隻能緩解。”江照影幹脆利落的搖頭:“先叫兩個人把人抬進去。”


    水瑤馬屁拍在了牛腿上,原本掛在了臉上的笑容一僵,隻能老實的“哦”了一聲。


    外頭圍觀的百姓瞧著這幕,皆是響起了掌聲:“這世子夫人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叫什麽世子夫人!要叫江大夫!”


    “我可要多買點藥支持她,混個眼熟,若到時候我也躺在街上了,也好讓她來救救我!”


    江照影原本正要進屋,聽見這話,轉過頭笑了笑:“藥可別亂吃,若是日後在街上看見病患,我也一定會救的,無論相熟與否。”


    現場又是響起了一片掌聲。


    等江照影再次瞧見那人時,他已經醒了,被水瑤攙扶著躺在了三樓的休息室。


    水瑤瞧他口渴,拿了杯水喂他喝下。


    那男子喝的狼吞虎咽,清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狼狽極了。


    水瑤看得直皺眉,又是拿出了帕子,擦了擦他沾濕的嘴角和下巴。


    可就是這樣一擦,帕子便是越擦越黑,而那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嘴角和下巴卻變得白皙了起來。


    水瑤瞪大了眼睛,無助的望向了身後的江照影:“小姐,這人……這人他不但碰瓷,怎麽還掉色呢?”


    江照影緩緩走到了床榻邊,低了頭,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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