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小廝聽見動靜,急匆匆的往屋裏跑的時候。


    看見的就是溫穗穗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鮮血順著床榻流淌到了地上,朱老板則是滿身血汙的癱倒在地上。


    實在是太嚇人了!


    小廝嚇得渾身一僵,三魂不見了七魄。


    還是朱老板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喚,他們才猛地回過神來,急急把血泊裏朱老板攙扶了起來。


    “主子……主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朱老板喘息著,靠在兩個小廝的身上,驚魂未定的瞧著眼前這幕,臉色已經是陰沉無比了。


    他浪蕩了三十餘年,雖葷素不忌,可從來都是見好就收,事後也用銀子打發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床榻上的人睡覺前還是好端端的,可卻在夢中七竅流血的死去了。


    他思考了許久,才勉強的恢複了理智,對著兩個小廝急聲吩咐:“把溫穗穗的屍首偷偷拉去亂葬崗丟了,把帶血的床榻全都燒掉了!”


    “那個閹人那邊……就說……就說溫穗穗偷了銀子跑走了,跑到哪裏去,我也不知道!”


    “我今日就沒有見過溫穗穗,她偷走了我的銀子和糧食,我還要找沈步轍追究責任!”


    朱老板鎮定的說完這話,身邊的兩個小廝才恍然大悟。


    他們硬著頭皮淌過地上的血,到了床榻邊,一個抬著頭,一個抬著腳,把七竅流血的溫穗穗從床榻上抬了出去。


    鼻腔內湧入濃鬱的血腥味,溫穗穗眼睛瞪得老大,看上去滲人的很,兩個小廝紛紛是閉上了眼睛。


    就連朱老板都不敢去看溫穗穗的那張臉,實在是太淒厲了。


    他後退了幾步,將手撐在了軟榻上,看著小廝正在費勁的把僵直的身體抬出臥房,隨即繼續道:“秘密進行,這件事絕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朱老板說完這話,卻聽見院子裏傳來小廝的一陣驚呼,然後是一道男人淒厲的喊聲。


    “穗穗!穗穗!你怎麽了我的穗穗!”


    朱老板的耳畔轟得一聲炸開了。


    他急急往外頭跑了幾步,便瞧見沈步轍穿著一身白衣,跪在了溫穗穗的屍首旁,他死死的扒拉著溫穗穗的滿身血汙的屍首,渾身都被鮮血染紅了。


    兩個小廝正站在原地,一臉無助的看著朱老板。


    “沈步轍?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朱老板心中暗道不好。


    沈步轍聽見朱老板的聲音,才緩緩抬起頭來,猩紅的眼眸裏帶著十足的恨意:“你還問我!我倒是要問你!你對我的穗穗做了什麽?”


    淚水浸濕了他蒼白的臉,順著他的下巴滑落,顯得他柔弱無比,看著便像是一個十足的受害者:“老天無眼!老天無眼!我的穗穗,我兒子的母親,她死了!她被朱老板你玩死在床榻上了!”


    沈步轍的聲音大極了,看起來就像是受了什麽巨大的冤屈,是要找朱老板拚命。


    可他就是這副樣子,讓原本心虛的朱老板在一瞬間冷靜了下來,他眼眸漠然的盯著沈步轍,雙手負後一笑。


    “我害死了她?你有什麽證據?”


    “沈步轍,是你把她親自送到了我的床榻上,我好聲好氣的待著她,沒讓她受一點的傷。”


    “若是你真的這樣深情,還會把你的女人送到我的床榻上?”


    朱老板往前走了幾步,話語裏帶上了些嘲諷:“你如今哭得這樣傷心,不過是想要多還一點糧食罷了。”


    “來人,給沈公子送上十車的糧食,日後也不必到我這裏了,就當是我買下了溫穗穗。”


    他一邊說著,又一邊用眼神示意兩個小廝把溫穗穗的時候秘密抬出去:“溫穗穗是你送給我的,若是傳出去,你的名聲也不好聽,如此相安無事的把她賣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畢竟是一個連妾都算不上的玩意,妾還通買賣呢。”


    可沈步轍卻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攔在溫穗穗的屍首前,說什麽都不願讓小廝離去。


    沈步轍抬頭,沾了血汙的臉朝著朱老板陰險一笑:“不,你殺死的不是一個妾室,而是丞相府的獨女,是祝丞相的女兒。”


    “無論她做了什麽事情,她的貞節牌坊是太後賜下的,若是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便讓你為她陪葬!”


    朱老板聽見這話,簡直是要笑出聲了:“你是打量著蒙我呢?還是覺得我是個傻子啊?”


    “溫穗穗根本不是祝丞相的女兒,早在那日宴會上,就已經說明白了!我也曾經派人調查過,溫穗穗不過是一個窮人家的女兒,被大嫂賣去給了有錢人家裏當奴婢!”


    朱老板說著,老奸巨猾的冷哼了一聲:“我也曾注意過,溫穗穗的身上就是有一塊胎記!若她真是丞相府的女兒,那怎麽可能淪落到我的床榻上?”


    沈步轍聽見朱老板的話,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慌張。


    他冷冷的看著朱老板,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那你覺得,溫穗穗犯了欺君之罪,誆騙了太後,欺瞞了丞相爺和國公府的郡主,還在新婚夜與庶子私通,被所有夫人抓奸在床!可她沒有死,卻好端端的從天牢裏出來了,又被好端端的養在沈府,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沈步轍的聲音是越發的大了,還帶著幾分咄咄逼人:“難道太後是良善人?國公府的郡主和丞相是良善人?我是良善人?還是我的祖母是良善人?江照影若有能力,早就把溫穗穗千刀萬剮了,可她沒有。”


    沈步轍的話,讓朱老板的臉色一白,眉頭也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警惕的後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思考著沈步轍說過的話。


    沈步轍說的很對,他方才提到的這些人……全員惡人!


    若是有機會,是絕不會讓溫穗穗這麽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苟活在世上。


    朱老板重重的閉了閉眼睛,這才明白從前是自己失算了。


    耳畔再次響起沈步轍的聲音,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溫穗穗沒有死,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國公府、丞相府,要保住她。太後也因為國公府的請求,而對她奈何不得,甚至連我都要好好養著她,讓她好好活著。”


    “而如今,溫穗穗卻死在了你的床榻上。朱老板,你惡名遠揚,京中怕是有很多人早就看你不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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