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族老聽見“糧食”兩字,他的喉嚨便不受控製的分泌出口水:“是啊,糧食事關緊要,餓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


    皇帝聽到這裏,說出了自己的憂慮:“朕自然知道糧食事關緊要,可眼前除了北方之外,局勢較為平和,若是貿然收了全天下的糧食,豈不是會造成混亂?”


    平王緩緩抬頭,朝著皇帝肯定一笑,心中早已有了算盤:“京城之外鞭長莫及,可京城之中,不是恰好就有一位?”


    元翰池皺了皺眉頭,心中湧出了不好的預感。


    平王朝著皇帝拱了拱手,說的頭頭是道:“朱老板剛剛散盡家財,把五十萬擔的糧食捐給了朝廷,那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糧商,江照影是不是也應當身先士卒,做全天下人的表率?”


    平王話音剛落,元翰池便出言反對:“陛下,不可。朱老板捐糧食是有所求,乃是他主動,可若是我們逼迫江照影捐糧食,那她就成了被動。若是撕開了這個口子,天下糧商都要人人自危了!”


    祝丞相有些讚同:“並且江照影早已用糧食,在京郊做了許多善事,深受百姓的喜愛,我們這些為官的自愧不如,如今卸磨殺驢,怕是不好。”


    沈族老聽見雙方各執一詞,他可不敢說話,眼觀鼻子耳觀心的低下了頭。


    他已經吃過江照影那個瘋婆子兩次的虧了,若是這次陛下能降服她,那是最好。


    可若是不能,他也不會引起趟這趟渾水,引火燒身。


    可平王這些日子不在京城,也不把江照影這個小小的女人放在眼裏。


    “若是父皇下令,那哪裏能叫做逼迫?那叫做江照影心悅誠服的拿出了糧食!”


    “江照影如今是京城之中,占據最多糧食的商賈,同時她白手起家不過數月,如今卻占據了這麽多糧食,恐怕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讓她去捐糧食,她難道敢抗旨不成?”


    皇帝聽見這話,心中其實也早就對江照影有所忌憚了。


    君王枕榻,豈容他人鼾睡?


    江照影的所作所為雖然沒有引起皇帝的不滿,可她確實太出頭、太拔尖,也太聰明了。


    她手中的糧食,能讓天下的每一個人都垂涎三尺!


    皇帝心中雖已經有了判斷,卻還是抬起眸子,問了沈族老一句:“先生,江照影是您族裏的人,您有什麽想說的嗎?”


    沈族老搖了搖頭:“老臣沒什麽想說的,隻是老臣知道她會做什麽。”


    “她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瘋狂至極的女人,若是您無法找到一個讓她心服口服的借口;無法製造一個頂級的陽謀,那麽她一定會找方法躲過去的。”


    皇帝眯了眯眸子,眼底多了幾分興趣:“您都這樣說了,她真的有那麽可怕?”


    沈族老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在您麵前,可怕倒是說不上。但是她確實像是一隻母老虎。”


    “而且從前她讓京中眾人屯糧,沒有人去做,如今咱們讓她捐掉自己的全部身家,她肯定不會捐的。”


    皇帝聽到這裏,點了點頭,他總結道:“那最終,還是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讓江照影心甘情願的交出糧食才行。”


    皇帝說完這話,禦書房便又是良久的沉默了下去。


    普天之下幾個最尊貴的男人,都齊聚於此,為了對付江照影而絞盡腦汁的發愁。


    元翰池見眾人都不吭聲,也知曉平王是刻意為了對付江照影,於是他提起了另一件事。


    “陛下,糧食的事情固然重要,可如今瘟疫出現,我們就更應該追根溯源,解決掉北方貪汙一事,這樣若是日後再有病例出現,也不至於讓當地官員欺上瞞下,京城鞭長莫及。”


    平王聽見這話,眼神晦暗了一下,他絕不會讓自己的事情敗露。


    於是他也急急開口反對:“不,兒臣實地走訪過,北方貪汙的官員兒臣心中也有數,馬上可以列出詳細的名單,讓父皇治罪。”


    元翰池聞言,便知曉平王是為了包庇自己底下的貪官,於是他冷哼一聲又問。


    “可如今,眼前的事情又如何解決?北方的暴動應該派誰去平定?那些官員又應該派誰去處置?平王殿下曾去過北方一次,想必那些官員都對你心中有所防備。”


    平王聽見元翰池的反問,沉默了片刻,腦子中沒有搜索出來合適的人選。


    然而他自己也不願意去,畢竟那北方的瘟疫實在是太嚇人了,去了便是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禦書房罕見了沉默了片刻,祝丞相卻在此刻提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選:“微臣覺得,派安王去北方平定叛亂,倒是一個合適人選。”


    “安王出生民間,與百姓打過交道,又深受百姓的愛戴。而北方官員也都不認識他的模樣,他便更好潛入其中。北方真如殿下所言,出現了瘟疫,那麽平王殿下作為陛下嫡長子,便不好隻身犯險,親自前往了。”


    祝丞相突然的話,讓在場的大臣們眼皮一跳,就連平王都詫異的抬起頭,望著祝丞相。


    他毫不猶豫的開口“不,不,安王不能去!”


    祝丞相平靜的望著他:“難道殿下還有更好的人選?”


    皇帝聽見這話,也沉思了許久。


    這件事危險重重,可若是不徹底解決,社稷難安。


    皇帝怕安王辦不成這件事情,又怕安王能真的辦成了這件事情。


    “他確實有能力,和他早死的父皇一樣。”皇帝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斂眸藏住了眼底的陰鷙。


    “不過這件事情,朕還是要慎重思量。”


    平王的手在暗中捏緊了拳頭。


    皇帝話音剛落,眾人便聽見一道尖銳又慌張的聲音,急促的從門外傳來:“啟稟陛下,京郊急報!”


    皇帝眼皮一跳,隨即下令:“宣!”


    養心殿大門洞開,眾人便瞧見禦前侍衛拿著一份密報跪在了皇帝麵前,神色慌張。


    “陛下!京郊守軍稟報,京郊百姓發現不明瘟疫,臉上長痘,渾身發熱,如今已發現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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