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舒吃三明治的時候,王律師將言荏苒拽到了茶水間。


    “你,認識?”


    言荏苒透過窗戶望向外麵的何舒,點點頭,“高中同學。”


    王律師張張嘴,想問什麽,可又不知道該不該問,畢竟真正論起來,她們也不過共事沒兩天。


    可王律師並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直接表現在了臉上。


    言荏苒望著想八卦卻又糾結起來的王律師,好笑不已,咳嗽了兩聲,“王律師,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了。”


    王律師欲言又止,不甘心,心裏如撓了癢一般,但最後還是擺擺手,“去吧。”


    言荏苒出了茶水間。


    她知道王律師因為什麽把她拽過來,也知道她在想什麽,那些往事對現在的她來說,掀不起什麽風浪,也並非是不能為外人道的事實。


    但王律師不問,自己總不可能上趕著去告訴她吧?


    回到休息區,何舒已經吃完了三明治。


    見她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謝謝你,三明治很好吃。”


    “吃飽了嗎?要不要我再幫你叫些別的吃的?”


    “不用不用,吃飽了,謝謝你葉……”聲音頓住,連忙改了口:“言荏苒,謝謝。”


    “不客氣,舉手之勞。”言荏苒散發出善意的微笑。


    何舒抿了抿唇,“言荏苒,你和高中不對,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在她的記憶裏,言荏苒是天之驕女,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那種高人一等的優越感,仿佛與生俱來的一般。


    “你想象中的我是什麽樣的?”言荏苒有些好奇。


    何舒扒拉下頭發,想了一會,猶猶豫豫道:“高人一等吧,那時候在學校……”


    圍繞這個話題,兩人閑聊了起來。


    隨著回憶高中時期的種種,何舒放鬆了許多,臉上也多了一絲絲的笑容,眼睛裏的悲傷和痛苦也散去了許多。


    高中話題告一段落,言荏苒輕聲問她:“感覺好些了嗎?”


    何舒點點頭,“和你聊了這麽久,好多了,謝謝你。”


    她不傻,自然知道言荏苒是故意的,故意聊起高中時期的那段歲月,為的就是讓她放鬆。


    “別這麽客氣,不管是在公或是在私,都是我該做的。”


    “對了,你在這裏……”


    “我在這裏工作,目前是方律師的助理,方律師回來還有一段時間,方便告訴我你怎麽了嗎?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何舒咬了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狀,言荏苒道:“如果不方便那就不提這個……”


    “不是,沒有不方便,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沒什麽不方便的,她找的律師就是方律師,言荏苒既然是方律師的助理,即便她現在不說,之後她也會知道。


    “我想離婚,所以來找方律師幫忙……”


    說到自己的婚姻,何舒的眼眶再度紅了起來,身形微微發抖,之前的痛苦和害怕,再次浮現。


    言荏苒也不著急,把杯子遞給她,“喝點水。”


    接過喝了兩口,何舒深吸了口氣,“大學還沒畢業,我就結婚了,我嫁的男人家境很好……”


    從何舒斷斷續續痛苦的講述中,言荏苒知道了在她身上發生的事。


    言荏苒的高中是私立高中,能在那裏讀書的,家境沒有一個是不好的,除非是特招生。


    何舒的家境不錯,父母開了一家小公司,不說大富大貴,但在條件上,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何舒又是家裏的獨生女,從小就是錦衣玉食。


    可惜好景不長,在她大一那年,家裏的公司就因工廠失誤,丟了一大筆訂單,不但如此,還要按照合同,賠一大筆的錢。


    即便把公司賣了,砸鍋賣鐵何家也賠不出來。


    後來,對方提出了一個要求,可以不讓何家賠錢的要求。


    何家父母不同意,何舒是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寧願背負巨額的債務,也不願意犧牲自己的女兒。


    不得不說,何舒很幸福,她有一雙愛她的父母。


    這件事被何舒無意中知道了,她不想讓父母為難,就主動提出了和對方兒子見麵。


    何舒本來以為,對方兒子要麽是智障,要麽就是矮挫醜或是殘疾,也不怪她多想,畢竟那麽大一筆錢,對方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和花大錢給自己兒子娶媳婦沒什麽區別。


    在她看來,需要花大筆錢,娶媳婦的,絕對不是什麽好貨。


    在見到對方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個男的長得很好看,英俊帥氣,長得也高,說話談吐都是正常人,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智障或是矮挫醜以及殘疾……


    她同意嫁了,那男的也願意娶了。


    就這樣,何舒嫁給了他,即她的丈夫。


    結婚後,也的確過了一段甜蜜的新婚生活,可漸漸地,在婚後的第二個月,她的丈夫便出了軌,她親眼看到他與別的女人親熱。


    身為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偷吃,她有責任質問他,他的回答,讓她心涼。


    他說:“你是我花大筆錢娶回來的,奉勸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乖乖聽話,如果敢鬧,你就給我滾回娘家,當然,你們家的那筆錢……一個子不落的給我吐出來。”


    何家肯定拿不出那筆錢,而且,何舒已經嫁了,如果真回娘家,年紀輕輕就會成為二婚。


    何舒性子本來及軟,說好聽點是軟,說難聽點就是怯懦。


    就這樣,她忍了。


    而她的丈夫,更加的變本加厲,甚至好幾次,他都把人帶回了家裏,這些,何舒都忍了。


    直到不久前,她忍不住了。


    那天,他再次帶了女人回來,這次更是過分,竟然把何舒給趕出了臥室,和那個女人在他們兩個人的床上……


    丈夫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何舒的底線,她不同意,丈夫抬手打了她,這一巴掌打的,不隻是將夫妻之情打沒了,還把何舒肚子裏的孩子,也給打沒了。


    講到這裏,何舒已然是泣不成聲。


    言荏苒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她知道,雖然何舒說得十分簡單,但不難看出她的痛苦和悲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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