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泉彎起眼睛。


    有人在等她,這感覺很不錯。


    師父在世的時候,她也是有人疼愛的寶貝,後來……她親手個師父立碑,從此收起漂亮的長裙,逼著自己成為撐起丹宗門麵的大師姐。


    很久沒享受過被長輩關懷的待遇了。


    她在青峰門掌門的身邊站定。


    那一嗓子也驚動了附近的其他門派。


    虞聽泉在秘境裏到處救火,除了白鹿山之外,幾乎所有門派的弟子都受過她的幫助。


    所以一聽到她出來的消息,無數人把她圍在中間,何月朗連她的臉都沒看清!


    待這邊鬧哄哄一陣過去,秘境也關了。


    何月朗不可置信,喃喃說著不可能,甚至撲了上去。


    當然,他撲了個空,狠狠摔在山石上。


    心急的他甚至沒給自己撐個防護罩。


    那張讓鍾小暖癡迷的俊臉被石頭割開狹長的血痕,在場眾人看見這一幕,都驚住了。


    修士受傷是常有的事,但是自己往上撞,輕輕一撞就毀容,這就不多見了。


    白鹿山去了十一個弟子,隻回來一個!


    如此慘烈,這人作為掌門,心痛之下做出過激的傻事,也不難理解,甚至會讓人覺得他真性情。


    實際上他們弄錯了。


    不止一個生還者。


    十七、薑陽和蘭芍早就混在人群裏出來了。


    隻是她們灰頭土臉又換了衣服,直接被何月朗無視。


    她們知道師尊和師妹那檔子破事,已經對他寒了心,也不稀罕湊上去獻殷勤,就在旁邊默默等著大師姐出來。


    許久,青峰門掌門最先打破沉寂。


    “前陣子有個小丫頭跑來我這裏打擂台,大概是想仿照秋水侄女,贏幾個秘境名額回去。我看在她師姐的麵子上,做主讓給她了。


    “事後才知道那丫頭叫鍾小暖,竟是何掌門剛找回去的愛女。”


    圍觀者:“竟有此事,那這個鍾丫頭她人呢?”


    “唉……”


    一聲歎息。


    青峰門掌門看看空中,那原本是秘境入口的位置。


    再看看失魂落魄的何月朗。


    眾人懂了。


    原來是女兒死在秘境裏了,怪不得如此失態。


    鍾小暖的名字在這些無關者嘴裏說出來,更加刺激了何月朗,他紅著眼衝刺到虞聽泉麵前:“我不是讓你保護她嗎?”


    “為什麽你活著出來了?我的小暖呢!”


    虞聽泉略微沉默:“你確定要我在這裏說嗎?”


    青峰門掌門人老成精,一下子明白這裏麵有問題,搶著問:“到底是什麽事,趁著現在人多,你趕緊說!”


    他使出九成修為一把按住何月朗!


    “大侄女不慌,要是有人欺負你,青峰門也不是吃素的!有什麽委屈隻管講出來,這些叔叔伯伯都能給你主持公道!”


    她幫過這些人的小輩。


    這才過了幾天啊,她遇到麻煩,他們當然不能裝看不見。


    虞聽泉做了那麽多鋪墊,就是要在人最多的時候撕了何月朗的皮。


    她先拿出一個空瓶子。


    瓶口沾著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血,惡臭撲鼻,隱約有肅殺之氣。


    何月朗瞳孔微縮。


    他給鍾小暖的,那個裝滿蛇血的容器!


    本該是借刀殺人,用這瓶血驅使腐水王蛇吞掉秋水晴。


    如今秋水晴好好站在這兒,鍾小暖卻不見了。


    更可怕的是蛇血空了,瓶子在她手上……


    他冒出無數猜測,沒有一條是好結果。


    “你把小暖怎麽了?!”


    虞聽泉不答,先退到眾人後麵。


    她站在安全距離拿出一個擴音法器,清了清嗓子。


    “諸位掌門和長老,家門不幸,讓大家見笑了,但請諸位給晚輩一個機會,把事情經過說個明白。


    “我這位師尊向來偏心,鍾師妹入門之後,她是唯一的寶,我們這些弟子呢,全是路邊的雜草,我很納悶,鍾師妹到底哪裏跟我們不一樣?


    “經過器尊發明的驗親法器查證,他們果真是親生父女!”


    她歎了口氣。


    “從那之後師尊的偏愛就更擺在明麵上。


    “白鹿山這些年,入不敷出,師尊常年閉關,幾乎全靠我與師弟師妹辛苦捕獵,才能勉強維持生計。


    “前陣子我聽說,師尊帶著鍾師妹在拍賣行一擲千金,我們都愣了好半天,還以為是同名同姓的人,沒想到真是他們……更沒想到,白鹿山竟然那麽有錢……”


    話說到這裏,不止虞聽泉感慨,少數知情人也在竊竊私語。


    鍾小暖窮人乍富,沉迷買買買。


    她不懂出門在外要警惕暴露身份,早就把白鹿山的名號透出去了,趕來參加秘境的一些領隊和弟子正好聽見,賴都沒法賴。


    她與何月朗關係曖昧,花的是情郎的積蓄,當然心安理得,恨不得炫耀到全天下都知道對方有多寵她。


    可是事情傳到白鹿山弟子的耳朵裏。


    別人就要忍不住多想了:


    我們門派原來這麽有錢的嗎?我怎麽從來不知道?師尊那麽富,藏得還挺深啊,是不是在防咱們?


    不是。


    他防的是秋水晴。


    因為他就愛看秋水晴為了宗門勞心勞力的樣子。


    要是突然發達了,她不就撂挑子不幹了嗎?


    鍾小暖辦的是蠢事,可他不忍心罵她,自己擔了下來,這才順便給弟子們置辦了一些丹藥和法衣,用來堵他們的嘴。


    不過後來老二背刺同伴,他們死光了,那些東西都被虞聽泉搜刮過來,作為原身這些年的一部分補償費。


    虞聽泉借著捋發絲的小動作,把指甲縫裏的催淚粉彈到眼睛裏,淚汪汪地說:


    “師尊,你騙得弟子們好苦啊!”


    何月朗聽不進去她這些廢話,惡狠狠地逼問她:“你把小暖怎麽了?”


    虞聽泉吸了下鼻子,倔強中帶著一絲委屈。


    “我沒有,明明是她想殺我。”


    何月朗忍不了心上人被誣陷,當即要教訓她。


    青峰門掌門一臉嚴肅地加大力度把他按住。


    “何掌門,這是怎麽回事?你就算不管門中事務,女兒總該管好吧,我這個侄女向來仁厚,再苦再累不掉一滴眼淚,她都被逼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吃過你們多少虧!”


    虞聽泉感激地投去一眼。


    不廢話了,上證據!


    她甩出留影石。


    開頭就是中毒弟子的口供,指認二師兄殺害他們!


    這個弟子咽氣後,虞聽泉依次記錄了其他幾個人淒慘的死狀,看傷痕,毫無疑問是同一個人幹的。


    何月朗的震驚和疑惑不像作假。


    可是,害群之馬也是他親自選了送進去的。


    連自己徒弟是什麽人都不了解,他還配做這個師尊?眾人都露出鄙夷,對白鹿山和他本人的評價已經差到極點,與之相對,他們看向虞聽泉的眼神更加憐惜。


    第二塊留影石的內容就更刺激了。


    九頭蛇怪從天而降,判斷出自己要的東西在鍾小暖身上。


    正當大家疑惑它要什麽的時候,畫麵裏的鍾小暖用行動說話,倒出一半血液命令蛇怪殺了二師兄。


    蛇怪照辦,又問她要另一半。


    “還有她!把她也給我殺了!”


    這一聲經過擴音器的增幅,隔壁山頭都能聽清楚。


    她在向王蛇發號施令!


    何月朗專注看著影像裏的人,他擔憂後續發展。


    這時畫麵戛然而止!


    何月朗的目光能殺人:“後來呢?!”


    虞聽泉無辜地反問:“你女兒要殺我,蛇要吃我,我肯定跑了啊,還傻乎乎留在原地嗎?”


    不是,其實是她帶著人一起跑了。


    留在原地蹲她的是那些傻蛇。


    “我讓你保護小暖,你把她一個人留在那裏?你知不知道她最怕蛇……”


    虞聽泉差點沒繃住笑出來。


    愛情這個東西是真的有毒啊。


    清冷師尊都為愛做傻子了!


    她裝作一臉錯愕,被傷透了心一樣,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字字泣血。


    “對,知道鍾小暖要殺我,我還不能走,還得主動給她遞把刀?


    “她怕蛇,關我什麽事,蛇是我引來的嗎?我還想問問呢,這瓶血是什麽,是不是你給她的?”


    她摔碎瓶子。


    內壁有少許酸臭液體,腐蝕痕跡裏還摻著沼氣。


    在場有見識的人變了臉色:“這是修蛇的血……”


    “何掌門!昔日為了封印最後一條修蛇,我們正道損失慘重,修蛇逃離封印至今下落不明,這血從何而來,你該給我們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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