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燕窩從哪來的?”


    園丁抬頭往樓上看:“好像是少奶奶從她的窗口倒下來的,為什麽要把燕窩給倒了呀?”


    “哎,看來少奶奶好幾天沒吃燕窩了,這先生問起來我可怎麽說啊!這是先生吩咐的,看來我得想別的辦法了。”


    我躲在大樹後麵,於姐的話我一字不漏地聽在耳朵裏。


    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說,於姐做這一切是桑旗讓她做的?


    其實,我早該想到在這個家裏除非於姐跟我有私人恩怨,不然的話誰都不可能在我的燕窩裏動手腳,隻能是桑旗讓她做的。


    我無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就像被泡在冰水裏一樣,我不知道桑旗讓於姐這麽做有多久了?


    應該是在盛嫣嫣出事之前,難道他就這麽恨我嗎?


    我失魂落魄地靠在樹後,等到他們走了我才離開。


    我隻知道桑旗討厭我,但不知道他如此恨我,恨到折磨我。


    晚上回家,看著滿桌子的菜我根本沒什麽胃口。


    菜基本上都是我喜歡吃的,我和穀雨的口味差不多,我喜歡的她也喜歡。


    白糖看到我很開心,坐在我的腿上不下來,直到桑旗回來了他才去膩他。


    白糖很黏桑旗,他好像很快就把桑時西給忘了。


    我曾經答應桑時西隻要有空就帶白糖去看他,但是最近我的身體狀況不好,一到晚上吃了晚飯就困了,所以就帶白糖去了那麽一次,就再也沒去看過桑時西。


    我看著正從餐廳門口走進來的桑旗發愣。


    他讓於姐在我的燕窩裏動手腳,是不是還有一個原因,不想讓我帶白糖去見桑時西?


    如果他不喜歡,我可以減少次數,必竟他是白糖的親生父親,我肯定會尊貴他的意願。


    但是,他用的這個方法,等於將我推進了地獄。


    桑旗難得回來吃飯,他坐在我的對麵,煙灰色的立領襯衫很有古風,像一個從水墨畫上走下來的分不清朝代的人。


    桑旗還是美好的,他低頭吃飯英挺的鼻尖像刀鋒一樣鋒利。


    我很難過,曾經的桑旗愛我入骨,而今天我們卻變成這樣。


    也許是他察覺到我一直在看著他,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沒胃口?”


    “嗯。”我緊捏著筷子,想客套地笑一下卻憋不出來。


    “不想吃飯就吃點甜品吧!於姐,把少奶奶的燕窩端出來。”


    提到燕窩,我的心就拎了拎,現在燕窩在我的意識裏跟鶴頂紅沒什麽兩樣。


    於姐端著燕窩盅從廚房走出來,也許是於姐跟他說了我幾天沒吃燕窩,所以從來不跟我搭話的他忽然讓我吃燕窩。


    我看著那盅雪白晶瑩的燕窩放在我的麵前,我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很幹澀:“我不想吃甜的,而且以後我都不吃燕窩了。”


    於姐有點吃驚:“是我燉的不好嗎,我燉了四五個小時呢!”


    “總之,我不想吃燕窩了。”


    “從明天開始起,吃雪蛤吧。”桑旗說。


    “不用特別為我費心,我不需要吃補品。”我語氣硬硬的,穀雨抬頭奇怪地看著我:“怎麽了小瘋子,阿旗好心好意地讓你吃補品,你得領情。”


    “不用了。”如果是我不知道燕窩裏有問題的時候,我一定受寵若驚並且感恩戴德。


    我從今天開始,隻吃大家都吃的東西。


    穀雨看了我好幾秒鍾,然後從我的麵前拖走燕窩:“浪費,你不想吃我吃好了。”


    她拿起湯勺剛要放進嘴裏,我就奪下她的勺子扔進了小盅裏:“你也別吃。”


    “幹嘛啊!”穀雨莫名奇妙的:“不吃多浪費,我喜歡吃燕窩的。”


    “吃你的飯。”我往她的碗裏夾了一隻大蝦:“吃飯。”


    我忍了半天,才沒當場戳穿。


    戳穿了,我和桑旗更沒辦法相處了。


    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存著一絲希望。


    於姐看看我,端起桌上的燕窩轉身往廚房走。


    經過桑旗的身邊的時候,他抬起頭淡淡地說了句:“給我吧,以後別燉少奶奶的份額。”


    “哦。”於姐將燕窩放在桑旗的麵前,桑旗拿起勺低頭便吃。


    此刻,我腦子裏在飛速地轉著,我想的是桑旗為什麽當著我的麵吃燕窩,他一向不喜歡甜食的,難道是白天於姐跟桑旗說了我倒燕窩的事情,所以桑旗有所察覺,今天的燕窩是沒問題的,所以他才當著我的麵吃?


    總之,不論桑旗怎麽做,我都是覺得他有問題的。


    我沒了胃口,連青菜都吃不下去,便推開麵前的碗站起來:“我回房間了。”


    “小瘋子,你根本沒動啊!”


    “沒胃口。”我轉身走出了餐廳。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坐在窗前發愣。


    我和桑旗現在變成這樣,以後又會變成怎樣?


    現在正是初春時候,有候鳥從南方飛回來了,站在我的窗台上頭碰著頭嘰嘰喳喳。


    我不知道鳥兒之間,有沒有這種恩怨情仇?


    飛禽大腦小,靈性低,它們的世界不會有我們人類這樣複雜。


    情感太豐富的高級動物,活的比誰都辛苦。


    我們不僅有喜怒哀樂嗔,還有悲怨歎息恨,太複雜。


    我聽到有人進來了,很快穀雨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小瘋子,我總覺得你有點奇怪,你幹嘛不給我吃燕窩?別說你小氣。”


    “燕窩不過是燕子的口水,有什麽好吃的?”


    “我覺得你很奇怪,你對桑旗的態度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穀雨扳著我的肩膀把我轉過來:“到底什麽事,你連我都不說。”


    她是桑旗的腦殘粉,我若是跟她說桑旗在燕窩裏下致幻劑讓我整天見鬼,她會不會信?


    但是她又總是追問,穀雨就是這樣,什麽事情覺得被瞞著就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我若是不說今晚別想好過。


    我想了想,也不怕告訴她:“燕窩裏有問題。”


    她有點傻:“什麽問題?”


    “燕窩裏放了吃了後能讓我出現幻覺的藥物,我這段時間嗜睡做噩夢,後來變成大白天隨時隨地都能見到盛嫣嫣,就是因為那個燕窩。”


    穀雨張大嘴巴,她表情很呆,看了我好久,好像沒聽懂一樣:“小瘋子,你在說什麽啊!”


    我按她在椅子裏坐下來:“我好幾天沒吃燕窩了,這幾日既不嗜睡也再也沒有做噩夢,也沒見到盛嫣嫣的鬼魂,你現在明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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