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中也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雖然他們在畫卷中,並沒有感到震蕩,但是眼前的視線瞬間開朗,那種在畫麵中看天空的局促感一下子消失了,跟之前在神山中毫無區別。


    魏嶽的聲音羨慕道:“我也想去!”


    “不行!”陸子清趕緊拒絕,讓魏嶽好好履行玄武的天職,繼續背著神山,乘著星光趕往歸墟。要是玄武也被一下子喚入縹緲卷,那樂子可就大了,神山會嗖的一聲再次掉入九幽。


    陸子清對魏嶽勸說道:“你好不容易才取回了本心,還不趁機吸收玄武星魂的力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你想跟小姐姐聊天,什麽時候不行?你現在的壽命可是無限的!但若不是神山激發了玄武星魂的天職,賦予了你全新的力量,你哪有機會得到這種機緣?”


    隻要把握住眼前的機會,魏嶽就能一舉從四象中最弱小的老頭,變成四象最強啊!


    魏嶽一想也是,於是專心摒除雜念,跟玄武星魂融合。


    陸子清鬆了口氣,現在這幅畫隻相當於完成了一小部分,要成為另一個極樂淨土,這張縹緲卷必須能夠完美地跟岱嶼神山的景致融合,包括四周的環境。所以等神山回到歸墟,穩定下來,畫卷才能進一步完善。


    天河越來越壯闊,陸子清的麵前出現了數不清的巨大瀑布,一條又一條從天而降。到了最後,就像是海心裏開了一個天坑。但是這個天坑著實太過巨大宏偉,即使是岱嶼神山,也不過像是汪洋中的一個花盆盆景。


    “這裏就是歸墟!”陸子清十分興奮,果然是奇景。說實話,這通往九幽的天坑,看起來就很像是個黑洞,而且這裏是名副其實的大海盡頭。無數個世界無數個人間,世上盛不下的水和愛恨情仇,都會隨著水流來到這裏。


    此時陽光從天空中照下來,照亮了岱嶼神山。從岱嶼神山上冒出一縷縷黑煙,是源自黃泉的陰氣,以及之前那些妖魔給岱嶼神山帶來的戾氣,都在陽光下煙消雲散。而山陰中的酆都鬼城很安全,毫無傷害。


    陸子清和蘇溪這時都鬆了口氣,危機就算是解除了。岱嶼神山從正確的方向回到了歸墟,沒有從時空裂隙撞破人間。今後從人間能看到的神山,其實也隻是一個入口,真正的神山是在歸墟。但是,它正確的位置,應該是在跟人間交匯之處。而究竟哪一條天河哪一片海洋,才是真正的大周流過來的水,隻有玄武能夠找到。


    “霄雲門下倒也算了,如果是鴻蒙弟子,絕對應該來這裏看一看啊!”陸子清感到非常震撼。


    玄武魏嶽伸著脖子,朝著一個方向努力遊動,幾乎沒有猶豫。


    陸子清問道:“老魏,你真的知道是哪個方向麽?”


    魏嶽道:“我還就知道,你說奇怪不?”


    這都是玄武的龜類本能,無法解釋。


    也不知道遊了多久,在一片汪洋之中,玄武停了下來,整座岱嶼神山都充滿了喜悅的感覺。雖然從岱嶼山頭望去,四周依舊是一片汪洋,但是海風送來的,是一種熟悉的感覺。


    魏嶽的聲音道:“遠古之時,神山應該就是在這裏了。”


    這裏的海流是一道分界線,一道平緩的漩渦將海流送回,使得玄武不必再逆流而行。


    玄武仰天長嘯,緩緩沒入水中,將神山放入這道渦流。岱嶼神山的每一道山風,吹過樹林都在發出喜悅的聲響,護山神獸們也沐浴著舒適的陽光和空氣。


    陸子清道:“你的使命完成了,上來休息吧。”


    魏嶽便化作人形上了岱嶼山頭,此時玄武的天職已經完成,岱嶼神山穩穩漂浮在海麵上,玄武過強的本性也消失了。神山緩緩地落座在渦流中,隨著海潮移動,由於神山很大,這種移動微不可查。


    魏嶽擔憂道:“這個島,不會又掉回九幽去吧?”


    “沒有龍伯搗亂的話,就不會。”陸子清凝望著遠方,山神的權柄可以讓他感到岱嶼神山此刻的感受。在喜悅的同時,岱嶼正在召喚能夠保護它的神龜。


    遠古時候,為了保證神山不會飄到讓仙人們迷路的海域,海神派遣了一些巨大的海龜將神山馱著,六萬年換一次班。結果龍伯跑來釣龜吃,濺起的水流把兩座神山給衝走了,岱嶼才因此跟員嶼一起,掉進了歸墟之下的九幽。


    那之後沒有人再見到過神山的真容,沒有人再到過歸墟。除了仙界討伐龍伯國,天帝把龍伯國的巨人全都縮小了之外,世人就不知道別的了。


    蘇溪從畫卷中出來,回到了陸子清身邊,還有那些英招和陸吾,都返回各自的山林查看情況。那些名為“土螻”的四角羊,也從山林中衝出來,咩咩叫著,對陸子清表示臣服和喜悅,但喜悅中又帶有不安。


    蘇溪問道:“它們怎麽了?”


    看起來岱嶼神山已經穩固了,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才對。


    陸子清道:“它們有些不安,怕岱嶼再掉回去。按理說是不會的,但掉下去的這一次,把它們嚇壞了。”


    此時的海流已經在流向人間,除非又被大浪推到了歸墟的盡頭,否則其實並不會掉下去,隻會隨著海流圍繞歸墟外圍旋轉,就像是地球圍繞太陽一般。


    蘇溪望著四周的一片汪洋,震撼道:“這便是萬界之海!”


    歸墟是一個萬界交匯之地,這一片海乃是由無數世界的海水交匯而成,廣闊不知多少億兆,神山也不知道多久才會轉一圈。途徑無數海流,不知道哪一滴水是來自他們所在的大周。


    陸子清心中一動,小心問道:“師姐,你要不要感受一下神山?”


    蘇溪微不可查地點點頭,沒有作聲。


    陸子清便得到了鼓勵,先用鴻蒙真氣把自己的手淨化幹淨,再緩緩伸出手,拉住蘇溪的柔荑。這樣蘇溪便能通過陸子清,感受到神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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