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穎和刀娘交換了一下眼神,便按著那女子的手勢上了第二輛吉普車。


    車隊從縣城內向西南方向駛去,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車子徑直出了縣城,一路向南。


    第二輛車上,吳阿穎和刀娘坐在駕駛座位後排的中間位置,一邊一個女子,都是挺直著腰杆,一句話都沒有,前排副駕駛座位的女子也是這樣。


    在來緬國前,吳阿穎除了細看了田老留下的資料外,還聽刀娘詳細介紹了她在緬國的經曆和所見所聞。


    還學習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緬國語言。


    緬國有不少華國的人,很久就在這裏定居生活,屬於華僑。近幾年,由於華國的快速發展,也在緬國興辦了許多學校,也教習華語,許多年輕人也都懂華語。


    車隊進入山區,走的都是盤山路,道路很窄,也越來越顛簸。原來路兩邊還不時地能看見村落和行人,現在則不見了人煙。周圍的樹木也越來越高大,也越來越茂密。


    一個半時辰後,車隊終於穿出了那片森林,進入開闊地帶,但周圍仍是毫無人跡。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車隊停在了一個極大的營地,營地的大門上方,掛著group-h的匾額。


    吳阿穎知道前麵是集團的縮寫,h若指人名,則是亨利,隻是不知道在這兒是怎麽講了。


    營地四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網,每隔七八十米就有一個鐵製的崗樓,有六米多高。


    見車隊駛到門口,有兩個身著迷彩服的女子走上前,頭車的長靴女子拿出了證件。


    兩女同時檢查了後,朝門口一揮手,又有幾名女子齊手把門前的障礙木架抬走,打開了鐵門,車隊開了進去。


    車繼續朝前行駛,吳阿穎看見兩邊都是一棟棟的鐵皮房,每棟房子都有200多平米,房子間隔也有50多米。


    一路下來,營區內竟有三十棟鐵皮房子。整個營區很靜,除了每棟房子前都筆直站著一名女子外,不見其他人影。


    車停在最後一排的房子前,房子頂上也有一塊橫版,寫著“spartak”,吳阿穎低聲說出“斯巴達克斯”。


    吳阿穎知道,斯巴達克斯是一位古羅馬的劍鬥士,對忍耐的盡頭有著人類的強大堅信不疑。


    長靴女子率先下車,回頭說道:“帶她倆進去。”


    進屋後,長靴女子朝前麵的人行了一禮道:“報告,人已帶到。”便迅速站到一邊。


    吳阿穎和刀娘看向眼前的人,這是個短發齊肩,皮膚白皙,有著天使般麵容,魔鬼式身材,舉止間透露出知性優雅氣質的女性。她身穿草綠色衣褲,腳上一雙黑色高跟鞋。


    吳阿穎估計這個女子的年紀應該在三十七八歲上下。


    “你們好!我是魏美芝,是這裏的負責人。”這個美女竟說出一口流利的華語,還是非常標準的普通話。


    吳阿穎和刀娘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魏美芝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看了吳阿穎一眼後念道:“吳阿穎,交大畢業,金融會計專業,曾在春城天上人間就職,不能忍受逼迫,後跳江自殺被救,現正被娛樂城柳少追捕,逃至緬國。”


    隨後又對刀娘說道:“你就不用我多說了,獨狼,刁芸娘,刀娘,一個弑主逃生的斌道高手。”


    緬國武技統稱武術或斌道,有1000多年曆史,其技法包括打擊、摔法、肘法、膝擊、踢擊、跌打和鉗擒等。


    “我這裏收到了柳少的來信,要求我把你們交由他處理,並答應給我優厚的回報。”魏美芝說到這裏,停頓了下來。


    她端起桌上的半杯紅酒,晃了晃,輕抿一口,又輕輕放下。


    又徐徐地道:“我想聽聽你倆的意見再決定。”


    吳阿穎道:“閣下好像不想把我們交給柳常有處理,不知有什麽條件?”


    “嗯,我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我的條件就是:你們效忠於我。”


    “隻要你能讓我們報了柳常有之仇,我們可以跟著你幹。”吳阿穎直接回答。


    “我不會幫你們去找柳少的麻煩,但我也不會幹涉你們去找柳少報仇。”魏美芝道。


    “那好,我們跟你。”吳阿穎態度堅定道。


    “你們能不能符合跟我,還不好說。”魏美芝盯著吳阿穎和刀娘的眼睛道。


    “此話怎講?”吳阿穎問。


    “刁芸娘,啊哦,現在叫刀娘,雖說你功夫不錯,但我懷疑你的忠誠度。你能背叛毒刀,也有可能會背叛我。”魏美芝不客氣地說道。


    “那你想怎樣?”吳阿穎不等刀娘回答就直接問道。


    “你要幫我殺個人,算是個投名狀。”


    “殺誰?”刀娘問道。


    “白無塵。”魏美芝說了個名字。


    刀娘疑惑道:“白無塵?他是——”


    “我會把詳細的資料交給你的,也會安排人配合你行動,不過最遲不能超過20天。”魏美芝對刀娘要求道。


    隨後又對吳阿穎道:“至於你,要看你能不能通過三個月的考驗,或能不能達到斌道三級。”


    說完,不待吳阿穎和刀娘說話,就讓長靴女子安排吳阿穎和刀娘去住處。


    白無塵是果敢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家主的四兒子,他今年39歲,畢業於m國南殿軍校,還曾服役於大洋雇傭軍團三年,是個經曆過殘酷搏殺,有著極高智商,腹黑冷靜的家夥。


    據魏家情報,白無塵在20天後,將接手其父親的快速步兵營和炮兵營。如果真是這樣,那白家的實力就會如虎添翼,必然會給魏家帶來更大的危機,甚至還可能被徹底滅亡。


    為了防止這一危機的發生,魏家多次暗派高手,對白無塵進行襲殺。


    而另兩個劉姓家族,也不希望白家一家獨大,也曾背地裏派人行刺。


    但均遭白家阻截,所派之人都毫無下落,生死不知。


    集訓營每周日可以休息一個上午,允許隊員洗洗涮涮。今天,正是一周的休息時間。


    一個筒子房間,人聲嘈雜。但一見到長靴女子進來,十多人就立即鴉雀無聲,迅速站成兩排,高聲喊道:劉教官好!


    長靴女子姓劉,叫劉榕。是斯巴達克訓練營的戰術教官,畢業於t國士官學校。


    劉榕目光掃過直挺筆立的眾人冷聲道:“稍息。這兩個是新來的,就安排在你們這兒了。”


    說罷,就指著上下兩個空位,對吳阿穎和刀娘道:“你們就住這兩個鋪位吧,過會兒,有人會給你們送來服裝、被褥和生活用品的。”


    當她快走出門口時,又回頭對眾人道:“你們,負責告訴她倆這裏的規矩。”便跨門而去。


    見教官走了,站立的眾人一下子就分散開來,嘈雜的聲音又響起。


    她打量著筒子房,門上有個全方位攝像頭,門兩邊有兩個一米見方的小窗戶。


    門對著的後牆有四個通風口,頂棚上掛著兩個電風扇,還有緊貼著棚頂的四個燈管。


    門口靠右的空地,有序地擺放著八張帶有上下鋪的鐵床,每個鐵床旁邊,都立著一個兩體組合櫃。


    門口靠左,則擺著一排雙層木架,上層掛著毛巾,擺放著牙缸牙具,下層都是臉盆。它們都被放置的整整齊齊。


    每個人的鋪位一都是非常整潔,被子都被疊成四四方方,像豆腐塊。


    屋裏加上她倆,現在有14人,還餘著兩個空位。


    吳阿穎一指上鋪,對刀娘道:“你住上鋪?”因為下鋪旁邊的櫃子可以擋住監控,是個死角,便於自己夜間的活動不被察覺。


    還沒待刀娘說話,“你們是華國人吧?”一個聲音對她們響起。


    吳阿穎和刀娘順著聲音看去,問話的是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柳眉大眼,鼻子高挺,皮膚雪白,一看就不是緬國人,倒像是華國的少數民族女子或e國女子。


    吳阿穎禮貌地對她一笑,點點頭。


    “我叫阿達萊提,是南疆來的,在這剛好一個月了”那女子隨即又說道。


    “南蠻子,你瞎套什麽近乎?”一個長得比較猛、比較黑的女子推了阿達萊提,凶巴巴地說道。


    那個猛黑女子見吳阿穎和刀娘看向自己,就冷冰冰地說道:“新來的菜鳥,我給你們說說規矩。”


    見此情景,一個身材嬌小、膚色黃黑、瓜子臉型、單眼皮、小眼睛的女子也跳過來幫腔“先學規矩,再做人、”


    猛黑女子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千穗理你就給她們講講我們這的規矩。”


    嘭——刀娘突然踢出一腳,把千穗理踢出兩米多遠摔倒在地,並憤憤地罵道:“操你媽的,什麽時候輪到小r鬼子來講規矩了。”


    屋內一下子就寂靜了。眾人都被刀娘的舉動嚇了一跳。


    “你——放肆!”猛黑女子大怒,她握起拳頭就朝刀娘麵部砸去。


    吳阿穎沒有出手的意思,她輕移腳步,讓開地方。


    刀娘立即會意,隻見她身形微動,讓過猛黑女子那一拳後,雙腳狠狠一跺,騰空躍起,頭部狠撞猛黑女子的額頭。


    猛黑女一聲慘叫,橫身倒地,她拚命抱頭打滾。刀娘這一招在緬國武術中叫“頭槌”。


    周圍的人都被刀娘的凶狠果決嚇懵逼了,這、這,一言不合,就下死手,也太生猛了吧。


    阿達萊提則走進吳阿穎身旁,悄聲道:“這回,黑熊遇著克星了。”


    “怎麽回事?”一聲冷喝傳來,眾人立即排隊站立。


    千穗理爬起來,指著刀娘氣憤地道:“是她,是她不聽我們講規矩,先動的手。”


    吳阿穎定睛看去,一名與自己個頭差不多的中年女子,剃著寸頭,雙眼明亮,左嘴角有顆紅痣,右手裏提著個皮鞭子,正冷冷的盯著刀娘。


    突然,她倒退一步,驚異地指著刀娘道:“獨狼?刁芸娘!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刀娘聽到這話,也仔細打量著對方,隨即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三夫人呀,沒有想到,寨子沒了,你瑞瑪竟然在這裏高就啊。恭喜,恭喜。”


    “還不是拜你所賜!你這個白眼狼,虧著寨主這麽栽培你。”瑞瑪氣急敗壞地道。


    “栽培?是誰讓我的臉上多了這道疤?是誰害死了我的姐姐?是誰造成了我父母遠離村莊、不明不白地死在外地?”刀娘暴怒了。


    瑞瑪是毒刀的三夫人,自毒刀被刀娘殺死後,毒刀原來的手下就樹倒猢猻散了。瑞瑪後來遭仇家追殺,不得已就投靠了魏美芝,在這裏當起了一名教官。


    吳阿穎輕輕抓起了她的手臂,無聲地安慰著她。


    立著“斯巴達克”牌子的30棟房,一間沒有標號碼的屋子裏,魏美芝和劉榕正通過攝像頭觀看著27棟2704房間裏發生的一切。


    魏美芝道:“刀娘不愧是被稱為‘獨狼’的狠人,一句話不滿,就暴走。動起手來,凶狠毒辣,幹淨利落,希望她可以對付得了白無塵吧。


    另外,這個吳阿穎看起來也不是花瓶,那個刀娘好像是很聽她的。阿榕,你給我多關注這個吳阿穎,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是,我會隨時盯著她。”劉榕答應道。


    午飯時間到了,各個房間的所有人都排成兩行,在號子下,整齊地走到食堂門口。經教官的首肯,才能一個一個地跟著進去。


    這個大食堂200多平米,有六個領餐口,每個房間的人都按指定窗口排隊。


    食堂門口和內部,有許多十分凶悍的男女糾察人員,目光嚴厲,不停地掃視著每一個打飯的人員。


    要求排隊時,目視前方,飯盒都要雙手端著置於胸前,若沒有拿好,就被趕出食堂。


    打完飯,統一站在桌子前,待全房間人到齊,一聲“放下”,飯盒都一條線地擺在桌子上。


    隨後一聲號子,大家又兩手抓住凳子,要求橫看一條線,又一聲“放下”,凳子落地時,也必須是一條線。


    教官認為滿意了,才一揮手,可以吃飯了。


    吃飯隻許一隻手,而且還要在八分鍾內必須吃完。


    阿達萊提輕聲告訴吳阿穎,飯裏的卡路裏剛好夠維持生命的,饑餓感是常態,所以一定要吃淨。


    吃一個中午飯,就這麽多規矩,吳阿穎可算看出來了:這純粹就是故意讓你難受,是奴化訓練。


    2704房間,經過刀娘這麽一番折騰,所有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了,特別是見到刀娘和吳阿穎時,更都是規規矩矩的。


    刀娘讓吳阿穎住在被櫃子擋住監控的下鋪,又把臨近下鋪住的千穗理攆到別處,自己住下。


    黑熊雖然被刀娘打得不輕,但她皮糙肉厚,一夜後就活蹦亂跳起來,就是看向刀娘的眼神,充滿了畏懼。


    那個千穗理更是害怕極了,總躲得遠遠的。


    有幾個會來事的,每天都會幫著刀娘和吳阿穎打好洗臉水,擠好牙膏,整理內務。


    見刀娘心安理得,吳阿穎也就不再客氣和推辭。看來,這裏是拳頭說了算。


    下午,訓練開始,刀娘被劉榕叫走,因為她要刺殺白無塵,所以不可能總待在集訓營裏。


    她對吳阿穎道:“小心。”便隨劉榕走了。


    “嘟嘟嘟——”一陣號音響起,所有的人都迅速跑出房間,到一個寬敞的操場上集合。


    吳阿穎約摸著,操場上應該有上千人。總共有10多個方隊,一個縱排,就是一個房間的人。


    每個方隊前,都有十多名教官和糾察隊員,他(她)們個個手持短鞭,麵目嚴厲。


    隻聽著一個滿臉胡須、渾身肌肉的男子站在台子上,用話筒烏魯瓦拉地說了一通,吳阿穎一句也沒有聽明白。阿達萊提解釋說,要進行5公裏長跑了。


    隨即十幾個方隊一律變成四縱,開始陸續朝東部林區移動。所有的教官和糾察隊員像是打了雞血,他(她)們狂吼著、叫罵著,唾沫星子橫飛。


    吳阿穎她們房間的一個女子鞋帶開了,她跑出隊伍剛蹲下係鞋帶,就有兩個男子衝到她跟前,往死裏地大聲吼叫,竟把那個女子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吳阿穎邊跑邊問身邊的阿達萊提,如果跑不動咋辦。


    “跑不動的,就在原地做俯臥撐加起跳,持續到別人跑完為止。”阿達萊提告訴她。


    黑熊輕蔑地看著吳阿穎道:“怎麽,跑不動了?軟弱沒人同情。在這裏,練死人不犯罪,猝死是常態。”


    “嗯,明白了。”吳阿穎朝她笑了笑。心裏卻產生著衝動:我倒想看看,這個斯巴達克是什麽樣的人間煉獄。


    說完,她對阿達萊提說道:“你先跑著,我去前麵看看。”便加快腳步,消失在了前麵。


    黑熊先是一愣,罵了一句,也快速追去。


    20分鍾後,吳阿穎站在了一個高崗上,此時到達高崗的人已經有了二十多人。但大部分人都是呼哧帶喘、或躺或坐。


    “你是新來的吧?我怎麽沒有見過你。”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朝吳阿穎飄來。


    “上午剛到。”吳阿穎道。那個沙啞女子身材苗條,容貌嬌美。


    “你是華國來的吧,一聽口音就是,我也是來自華國,我叫歐陽易水。”


    “啊?”吳阿穎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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