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阿穎蹲在這個人跟前,用力將她的身體翻轉過來。隻見此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唇帶血,破裂的迷彩服上衣露出的肩膀,一片黢黑焦裂,右小腿外撇,好像是骨頭斷了。


    吳阿穎將耳朵貼近,仔細傾聽,發現呼吸微弱,出的多入的少,脈搏近乎沒有。而且渾身發燙,好像正在發燒。


    這是個快要瀕臨死亡的女人。


    吳阿穎二話不說,直接挽起袖子,先用溪水清洗一下那人的鼻子、嘴巴,一手扒開她的嘴巴,一手掬起溪水滴入其口中。


    隨著溪水的滴入,那人的喉嚨微微地蠕動了一下。


    見有反應,吳阿穎就繼續喂了她一些水,終於那人努力地想把眼睛睜開,但終因體力皆無,而不得不放棄。


    吳阿穎四周巡視一下,見不遠處有個軍用壺,是鋁製的,已經被磕的有些變形,旁邊還斜放著一支帶瞄準鏡的長槍,是狙擊槍。


    吳阿穎心中一陣亂跳,她,她莫不正是自己要找的田華春。不行,不能讓她死,必須救活!


    吳阿穎在狙擊槍邊找到了一個急救包,裏邊的藥品和繃帶都沒有了,但還有一個打火機,一把匕首。


    就趕緊抓了四五條小魚,裝入壺中,用幾塊石頭架起,尋到一些幹草和幹樹枝,點起火來。


    這個人在這裏帶傷堅持這麽久,可純屬不容易,要是沒有頑強的毅力和絕境求生的能力,恐怕早就成為周邊小動物的美味佳肴了。


    現在就是因為嚴重的營養不良,和沒有得到控製的傷勢惡化,造成了她生命處於十分危險狀態。


    吳阿穎待煮好的魚湯適合入口的溫度時,把那人慢慢拖到石塊邊,背靠石塊斜躺著,小心地將魚湯滴入她的口中。那個人非常配合,努力地咽下一滴滴魚湯。


    等魚湯喂得差不多時,吳阿穎立即開始仔細檢查那人的傷勢。


    肩部和手臂有多處燒傷,右大腿外側部有一處槍彈擦傷,已經化膿,腿部還有撕裂傷,右小腿嚴重骨折。


    吳阿穎在進入這個洞窟時,就感覺這裏的溫度很高,濕度也很大,一路走過來,到處都是茂盛的植物,偶爾還有一些樹木。


    她一直不明白,為什麽陽光這麽少的地方,還會生長著這麽多的植物呢。


    她開始尋找可以療傷的藥草。很快,她在眾多植物中找到了不少有用的草藥。有白芷、草果、桔梗,這些植物的莖葉和根塊都有消炎、散結、抗菌和抑製潰瘍的作用。


    吳阿穎又想了想,便又開始尋找對燙、燒傷有用的東西。經過一番仔細搜索,還真被她找到了,有紫草、甘草、野花椒、地黃,還發現了一棵黃連樹和一片龍腦香樹。用這些植物,可以製作藥泥,用於燙燒傷的處理。


    她用匕首將這些藥草挖出,又削掉幾塊黃連樹皮,用匕首在龍腦香樹幹上刻出一條橫的深口,並找到一塊帶窩的石頭,接住樹幹上流落的樹脂。


    她把所有找到的東西都抱回到那人身邊,開始按著記憶中的方法,進行配置。


    先是取出一些藥草割碎,用小水壺煮熬出治傷的消炎滅菌藥湯,把剩下的藥草莖葉、根塊搗碎,放到一邊。


    同時又把治療燙燒傷的藥草和黃連樹皮、龍腦香樹脂一起搗爛,與之前搗碎的合在一起,製成藥漿,用於消炎和治療燙燒傷。


    當做完這些後,吳阿穎把那人的衣服和褲子都脫了下來,便看見她的胸部、腹部、腰部有許多的疤痕,雖然是很久前形成的,但也真是太多了,心道:這得經曆了多少殘酷的戰鬥啊。


    吳阿穎用自己的上衣兜些水,幫那人洗淨身體,尤其是把有傷口的地方,細致地清理幹淨。用搗好藥醬藥泥,分別敷在那些傷口上,並撕下自己的內衣當繃帶,包紮起來。


    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樹枝,把那人骨折的小腿擺正固定好。她把熬好已經涼下來的藥燙,喂入那人口中。


    吳阿穎忙完這些,感到有些疲倦和饑餓,她拿起沒有用完的桔梗,在水裏洗淨,放入口中咀嚼起來。


    溪水裏遊動著許多魚兒,在較深的地方,還能清楚地看見一尺左右的魚群。吳阿穎決定,待那人好一些的時候,可以考些魚吃。


    吃了些東西後,吳阿穎盤膝坐在那人很近的巨石上運功調息。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吳阿穎聽到輕微的呻吟。她看向躺在旁邊石塊上的女人,那個女人正在用眼睛看著她。


    吳阿穎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那人微弱地道:“謝——你——,救——了——我——。”


    吳阿穎道:“你的傷很重,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康複。你可以吃些東西麽?”


    “嗯——”


    見那人有想進食的欲望,吳阿穎立即起身,到溪水深處,用碎石擊暈十多條尺許左右的魚,直接用匕首擴開洗淨。開始在火堆上烘烤,很快陣陣肉香味道彌漫開來。


    吳阿穎將那人扶坐起來,用手撕下一小塊魚肉,喂給那人,同時自己也吃了起來。雖然沒有鹽和佐料,但那種鮮美的肉質還是讓人很有食欲的。


    待那人吃完咽下後,吳阿穎就又喂她吃一塊。喂了十多塊後,那人說聲“謝——”吳阿穎便不再喂她,拿出藥湯喂她喝下後,便讓她躺下休息。


    她望向洞窟的深處,估算了下,從81層台階到那個受傷女子的位置,應該有800多米。從這裏往深處就不知道有多深了,不知道那裏頭有什麽玄機,她想去看看。


    吳阿穎見那人漸漸睡去,就站起身,向這個洞窟深處走去。


    越往裏走,溫度越來越高。走了有兩千多米,吳阿穎渾身竟都有了燥熱的感覺,額頭的汗水不斷地往下淌。


    又走了1000多米後,吳阿穎看向前麵,整個對麵是黑色的岩壁,岩壁有橫七豎八的裂痕,從那些縫隙中射進來刺眼的光線,同時,也傳進來股股冷氣。


    黑色岩壁向下,有個巨大的深洞,深不見底,洞底不斷有熱浪湧出,熱浪、冷風、光線,形成了這裏奇特的景致。


    這裏應該是大自然的造化之功吧,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


    沿途的植物仍是非常茂盛,而且熱帶植物偏多。


    吳阿穎仔細觀察著岩壁上的裂縫,那些裂縫旁邊都聚著白霜,有的地方還形成了冰掛,看來這岩壁背麵應該是極寒之處。


    忽然,她看見在一處冰霜間有一株小樹,隻有五六個枝丫,沒有樹葉,枝頭上好像掛著東西,不時地擺動,卻看不清是什麽。


    那是什麽?吳阿穎運起《無相神功》,將體內微弱的真氣聚到眼睛上。


    此時上丹田內的那滴液體竟然自動旋轉起來,吳阿穎額頭亮了一下,遠處的樹枝似乎一下就來到了眼前,一青一紅兩個果實,如嬰兒拳頭大小,煞是好看。


    吳阿穎還想再仔細看一下,額頭處忽然疼痛起來,渾身也像是被抽幹了似的。


    她知道,這肯定與她動用了上丹田的那滴液體有關。看來,以後還真不能輕易使用這一技能啊,消耗太大啊。


    吳阿穎趕忙盤膝運功恢複,卻突然感到下丹田的那滴銀色液體有了反應,隨著灼熱的氣體吸入體內,那液體竟然自動顫抖起來,好像對吸入體內的氣體十分親近。


    吳阿穎立即凝神平氣,有規律地呼吸,周圍空氣中立即活躍起無數的分子。


    入體的氣流,讓她感到既有灼熱的火元素,又帶有熟悉的雷電元素,還有一種特別靈動難以察覺的元素。


    漸漸地,吳阿穎又一次進入忘我狀態。


    大約兩個時辰,她才從入定中醒來。


    自查一下身體,發現下丹田中心處的液體,顏色不再是純銀色,而是由紅、銀雙色交雜,隻是那紅色僅占十分之一,還顯得非常纖細。


    雖然大小與之前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吳阿穎知道,這滴液體所蘊含的力量,要遠大於原來的純銀色。


    她站起來,又望向岩壁上那兩枚果實。這是什麽植物啊,吳阿穎相信這兩個果實絕不普通,能在高熱極寒之處結出果實的植物怎麽會平凡呢。


    就算是知道那果實非凡,也無法摘取到手啊。


    吳阿穎又觀察了一遍,那個果實距自己站的地方有五十多米,它的下麵就是不知深淺的熱能來源地,估計應該是熾熱的岩漿。


    憑自己現在的能力是無法跨越這道鴻溝的。


    歎了口氣,她滿懷不舍地離開了這裏。


    她在往回走的途中,采摘了不少果實,還挖出了一些年份超過30年的人參、續斷、碎骨補、桑寄生、杜仲等藥草。


    刀娘為了偵查白無塵的起居、活動、安保等等情況,已經十天沒有回集訓營了。


    那天,魏美枝聽了瑞瑪和黑川正紀關於吳阿穎私自進入雷公穀的匯報後,一聲沒吭,隻是煩躁地揮手,讓二人退出去。


    劉榕道:“吳阿穎絕不會私自闖入穀裏的,需不需要我調查一下?”


    “已經沒有意義了。吳阿穎的死活沒什麽大不了的,關鍵是會影響獨狼的行動。你想辦法安排她在外麵居住,盡量不讓她回集訓營。”


    “是。”劉榕應道。


    “媽的,真是成事不足,壞事有餘的東西!”等劉榕走出門後,魏美枝把桌上的高腳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而此時的吳阿穎,正盤膝坐在那受傷很重的女子背後,運起《無相神功》為她療傷,這段時間,喝了吳阿穎的湯藥,又不斷敷用藥泥,再加上內功修複,女子的傷勢已經有了好轉,精神頭也逐漸地提高了不少。


    這個女子正是吳阿穎他們此次行動的目標,她就是田華春。


    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吳阿穎也對田華春有了很多的了解,她從內心裏佩服這位不讓須眉的巾幗英雄。


    田華春18歲入伍,通過三年的刻苦訓練,成為一名合格的特戰隊員,掌握五國語言,是一名非常強的狙擊手。


    曾是“豹牙”的優秀成員,多次深入敵區執行任務,立下不少功績。


    31歲,田華春被調入“暗狐”,潛入緬國,執行長期的潛伏任務,一待就是15年,今年已經46歲了,至今仍是單身一人。


    這15年來,田華春在許多地方工作過。因為她最初的身份是山裏的獵戶出身,是一名神槍手,所以很受多方勢力的關注和拉攏。


    先是被彭司令聘為神槍連的狙擊教官,後因彭升病亡,其手下四大金剛分成四股力量,成為緬國北部四大家族,統治著這片天地。


    她就被魏家家族高薪請來,做了集訓營地的狙擊訓練教官。


    緬國北部的這四大家族為了各自的利益,既勾結,又相互掣肘。但他們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為謀利益,不擇手段。


    隨著華國經濟的高速發展,他們也不斷地把魔爪伸向華國一些想一夜暴富的人們。


    通過電信詐騙、人口買賣、器官販賣、培訓賣淫女、賭博、製毒販毒等手段,殘害華國青年人。


    田華春幾十次配合相關部門解救了無數受害者。


    她還將r國勾結魏家竊取華國情報,白家和m國私下培訓死士等機密情況匯報組織,破獲了多起損害國家利益的案件,給敵人以致命打擊。


    這也引起了四大家族的警覺,他們開始不斷地排查,但始終找不到明顯的線索。


    但由於田華春持續不斷地行動,還是讓聰明、狡猾、腹黑的魏美枝感覺到了異常。她就利用瑞瑪對田華春的嫉妒,挑撥關係,想坐山觀虎鬥,從中抓住田華春的把柄。


    不想,瑞瑪竟與黑川正紀勾結,趁田華春帶學員在叢林學習狙擊術之時,突然襲擊。


    為了避免傷及學員,田華春引敵深入,但終因身中一槍,難以抵抗,最後隻身逃進雷魔死亡穀,黑川正紀還讓兩條惡犬追咬。


    因為緬國北部的林區,經常會突然遭遇雷電暴雨的時候,所以在野外培訓狙擊術,田華春戴的頭盔和偽裝外套,都是帶有預防雷電作用的。


    但雷魔死亡穀的雷電元素太濃厚,也太暴虐。在田華春穿越洞口時,還是被擊成重傷,頭盔和偽裝外套都徹底破碎報廢了。


    聽到田華春的講述,吳阿穎終於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她走進穀口一千多米時,見到的那兩具獸屍,是黑川正紀的兩條惡犬。


    在洞口岩壁的頭盔和碎布片也是田華春帶進來的。


    吳阿穎計算著時間,現在她進入峽穀已經有十天了,刀娘肯定急的夠嗆,說不定還會同瑞瑪等人拚命。


    另外,也必須把田華春的事情告訴田老和二師兄他們。自己得回營地一趟,但又擔心田華春的傷勢。


    田華春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對她說道:“你好像有什麽事情要做,你不用擔心我,經你這麽治療,我已經死不了了,有事你就去幹吧。”


    停了一會兒,她又說道:“你說在洞裏頭,看見了神奇的果實。如果要弄下來的話,還需要取些設備。你回營地後,到我的房間取來。嗯,是一個大旅行雙帶背包。”


    吳阿穎記下後,先是看看滿壺的藥湯和外敷藥泥,又采了許多果實,撈出十多條魚收拾幹淨放到石塊上,才對田華春道:“春姨,我很快就回來。”


    吳阿穎走出洞口,看看天色,應該是下午十七時左右。這時出發,應該在二十點左右趕到營區。


    她邁開風行步,極速走去。


    斯巴達克斯集訓營,2704房間,阿達萊提渾身酸疼。自從自雷魔死亡穀回來後,因為吳阿穎的死始終憤憤不平,就想把真相告訴刀娘,結果刀娘這幾天都沒有回來。


    見萬迪不停地問她,忍不住就把黑川正紀逼她們入穀,吳阿穎隻身入穀,但瑞瑪卻睜著眼睛說瞎話,反而汙蔑吳阿穎,說是吳阿穎不聽教官命令,私自進穀的前前後後,告訴了萬迪。


    萬迪的脾氣十分急躁,就去質問瑞瑪教官。


    結果自然就是萬迪和阿達萊提都被關進禁閉室,遭了五天的活罪。


    這都過去快一周了,身體還是沒有恢複。


    看著旁邊床上呼呼大睡的萬迪,心道:這個家夥,不論在哪,不論遭多少罪,都是躺下就能睡著。


    忽然,阿達萊提感到一陣風吹過來,一人就那麽出現在了她的床邊。


    她急忙抬頭看去,這一看竟讓她大吃了一驚,險些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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