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當即啞了聲,抬手理了理雲鬢,對著小丫鬟罵啐了口唾沫,“下去吧,回頭我再收拾你!”


    小丫鬟逃過一劫,連聲道謝,跟著孫嬤嬤退下。


    小環進門時看到小丫鬟臉上的巴掌印,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無聲歎了口氣,徑直掀簾而入。


    “喲,這不是郡主屋裏的小環姑娘嗎?不知郡主差你前來,有何吩咐?”


    趙氏抬袖慢悠悠啜了口茶,瞥見小環手上捧著的華麗頭麵,眸光微動,片刻就移開了目光,命人看坐。


    丫鬟端上坐凳,小環連忙推辭,“姨娘客氣,奴婢還要回去替郡主梳妝,就不坐了。”


    說罷將手上端的紅漆托盤放下,“郡主念著大姑娘,這不命奴婢給大姑娘送來兩套新的頭麵。”


    時蘭聞言,張了張口正欲道謝,趙氏一個眼神瞪過去,笑道:“難為郡主還念著時丫頭,郡主事事都想著蘭丫頭,是蘭丫頭的福氣。”


    紫竹苑的下人都隨了時鳶,聽不了半句陰陽怪氣之語。


    小環也是如此,耐著性子回了兩句客套話,斂衣行禮,“郡主還等著奴婢回去複命呢,姨娘若沒事,奴婢就先回去了。”


    趙氏臉上笑意一僵,聞言也隻好點頭放人離去。


    待小環走遠,趙氏臉色驀地一沉,伸手揮落桌上的頭麵,“蘭兒也是侯爺的女兒,時鳶就算是郡主,也得喚蘭兒一聲長姐,我竟不知我女兒何時落魄到需要她接濟的地步了?”


    一屋子的下人不敢吱聲,努力把頭埋到最低。


    饒是知道趙氏對時鳶有偏見,時蘭還是忍不住出聲,“娘,鳶妹妹也是一片好心。”


    “呸!”趙氏狠狠衝時鳶住的紫竹苑瞪了一眼,“誰要她虛情假意!”扭頭揮了揮手,“小翠,去把我屋裏的那套頭麵拿過來給姑娘試試。”


    “是。”小翠鬆了一口氣,躬身退下。


    時蘭攥了攥手心,眼眶通紅。


    趙氏瞧著女兒這副模樣,滿臉痛惜,“被人欺負了你不敢吭一聲,旁人一點施舍你便感激涕零,說好聽了是性子軟,說難聽了就是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你能不能給我爭點氣,成天這副窩囊樣,裝給誰看?”


    時蘭低聲啜泣,“鳶妹妹送來的東西都是極好的,女兒還從未見過……”


    “人家是嫡女,又是陛下親封的郡主,外祖還是富甲一方的謝家家主,什麽好東西沒有?人家挑剩下的才送給你,你也當個寶?”


    一句話堵的時蘭啞口無言。


    時蘭還想爭辯幾句,奈何趙氏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你說說你,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兒有身段兒,怎就偏生了這麽副性子?”


    “你看看府裏其他的姑娘,日日送禮巴結著時鳶,就你清高?時鳶與你親近,叫你求著時鳶帶你去見侯爺,你都要推三阻四,活該你爹眼裏隻有時鳶一個女兒……”耳邊傳來低泣,趙氏一怔,隻見時蘭背過身默默抹淚,絹帕遮住了半張臉。


    趙氏也意識到自己說重了,語氣稍緩,“娘也不想數落你,讓人瞧見像什麽話……”


    趙氏握了握她的手,終於切入正題,“上回溫府一別,太子殿下定然對你還有印象,今日長公主的花宴,你若是能尋個機會同太子殿下說上話……”


    “娘!”時蘭抽回手,眼裏滿是不可置信,“鳶妹妹是未來的太子妃,您讓我去勾搭自己妹妹未來的夫君,我做不到!”


    趙氏沉下臉,斥道:“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莫要說時鳶與太子殿下尚未成婚,她如今還算不上是太子妃,太子殿下日後也不會隻娶一個,除了太子妃,還有良娣,良媛,你若肯爭,還有一絲機會,你若不爭,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時蘭背過身抹淚,“我從未想過同鳶妹妹爭什麽,這機會不要也罷!”


    似是沒想到時蘭會這般油鹽不進,趙氏看了眼地上的頭麵,認定是時蘭不爭氣,時鳶區區兩套頭麵就把收買了。


    換作平常,蘭丫頭豈敢這般忤逆她?


    想到這,趙氏愈發記恨起時鳶。


    侯爺偏心她便罷了,那丫頭還故意派丫鬟來她們院裏落井下石,教得蘭丫頭疏遠她這個娘。


    可趙氏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時蘭身上,見時蘭這般不開竊,好說歹說不行,隻好狠下心道:“好好好,你若執意如此,休怪我把你嫁給張宰輔府上二老爺做續弦。”


    時蘭咬著帕子,“娘,您明知我對……”


    “住嘴!”


    時蘭打了個哆嗦。


    趙氏想起這事兒就來氣,“你一個未出閨的姑娘,說這個也不害臊!你好好想想吧,近水樓台先得月,萬一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睞,在這府上誰還敢看不起你。”


    話完這話,趙氏就招呼著一眾婆子下去了。


    臨走前命人收好時鳶送來的頭麵。


    這邊時文州聽聞蕭玦親自來府上接時鳶,擱下賬薄就要親自去迎,不知想到什麽,一屁股坐回靠椅,命吳伯親自去招待。


    茶廳。


    等了一個時辰,差人問了兩次,得知時鳶還在梳妝,蕭玦還氣定神閑喝著茶,隨風先沉不住氣了,“殿下,屬下看太子妃就是故意的!”


    蕭玦淡聲道:“無妨,再等等。”


    隨風隻好又耐著性子站回去。


    時間又過了三刻鍾,隨風終於忍不了了,“殿下。”


    太子妃便罷了,可這靖遠侯……殿下坐在這了快一個時辰,那靖遠侯不出來給個說法?


    實在是不把皇室放在眼裏!


    “臣不知太子殿下前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這時外麵傳來一道雄厚的聲音。


    時文州匆匆趕到茶廳,遠遠見到蕭玦,拱手賠罪,“小女嬌縱任性,臣教導無方,請殿下恕罪。”


    蕭玦還未發話,隨風先哼聲:“我家殿下等了寧安郡主一個時辰,寧安郡主故意晾著殿下,莫非侯爺也佯裝不知?侯爺既然來了,最好給殿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時文州聞言一驚,拱手,“臣晨起在院中練劍,下令不準任何人打擾,府中下人不知輕重,怠慢了殿下……”


    隨風不屑嗤笑。


    靖遠侯的撒謊技術未免也太拙劣,真把他們殿下當傻子哄?憤憤地看向蕭玦,“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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