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言和夏可染勸告了她好幾次,讓她隻要安心養胎就可以,其他的事情不用她擔心,但是每一次都被張念曦婉言謝絕。


    盡管她現在的生活很好,沒有什麽需要擔心的,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忘記,她還欠著江寒五億。


    要是拿不出這些錢,她這一輩子,甚至是孩子,以後都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眾人的的眼前。況且,她必須要為孩子的將來打算。周景言願意幫她,可是她總不能要依靠周景言一輩子。


    當張念曦正在一邊安胎,一邊準備創立自己的公司時,江寒那邊已經翻了天。


    江氏和周氏之間的對抗持續了一個周後,暫時告了一段落。這時候,江寒才有精力去處理張念曦的事情。但是,江寒派出去的人,根本查不到張念曦的下落,就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一點蹤跡。


    “會不會是,她想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所以才悄悄離開的?”溫迪知道了以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試探著勸告江寒:“既然如此,我們也不用去找了,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好。”


    “周景言。”江寒咬著牙說出了這三個字。


    有些事,冷靜下來考慮後,其中的用意就太明顯:張念曦無緣無故的消失,和周景言脫不了幹係。


    當天晚上,周景言便被江寒堵在了停車場。


    “張念曦在哪裏?”江寒開門見山地問道。


    周景言嗤笑道:“江先生,張念曦不是一直都在你的手心裏嗎?怎麽突然上門來問我?”


    江寒眼裏怒氣更勝,他上前一步,猛然抓起周景言的衣領:“我再問你一遍,張念曦在哪裏?”


    “放開!”周景言臉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間消失。溫柔的眉眼瞬間變得淩冽——沒有哪一個男人願意被人揪著衣領質問。


    江寒把拳頭捏得哢嚓響,下一刻,鐵一般的拳頭就毫不猶豫地招呼到了周景言的臉上。


    周景言沒有設防,踉蹌了幾步,眼鏡一下子被打歪,嘴角也染上了青色,看起來狼狽不堪。


    “說不說?”江寒見周景言不作答,拎起拳頭,又向周景言衝過去。


    回過神來的周景言怎麽可能被江寒這麽打?他抬起手,擦了擦溢了血的嘴角,狠狠地朝著將江寒發起反擊。


    平時,兩個西裝革履,最為講究的兩個男人,此時此刻,像兩個毛頭小子一樣扭打在一起。


    絲毫沒有體麵兩個字可言。


    最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地靠在車上,周景言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鏡也被打歪了,江寒比周景言好一些,隻是嘴角腫了一塊。


    “你找不到她的,”周景言很快直起腰,冷笑道:“她求著我帶她去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又怎麽可能讓你輕易找到?我勸你趁早放棄。”


    周景言說完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開車駛離了停車場。


    隔了很久,江寒才拎著沾滿了灰塵的西裝走了出去。


    守在門口的溫迪看著如此狼狽的江寒,驚訝之後,便是了然。


    “你和周景言打架了?”溫迪看著江寒臉上的傷口,就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樣疼:“因為張念曦?”


    這句話問出口後,溫迪自己都覺得多餘:這麽久了,除了張念曦,江寒會為哪一個女人這麽動怒,甚至連自己的半分形象都不顧?


    溫迪覺得莫名的委屈,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拉著江寒,道:“明天還要上班,回去吧,我給你處理傷口。”


    無論什麽時候,或者是發生了什麽,她都舍不得江寒受到一點傷害,這一點,已經成為了溫迪的本能。


    張宅的客廳裏,擺了一桌子的藥物。處理好傷口以後,溫迪把剩餘的紗布放回去,看著臉上猶有怒氣的江寒,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把藏在心裏很久的話講出來。


    “阿寒,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說話,是什麽時候?”溫迪在江寒身邊坐下,徐徐地回憶起很多年前的時光:“那時候,我被孤兒院的大孩子欺負,是你幫我把他們趕走,還把你僅有的一個麵包分給了我,後來,我就每天都跟著你,算起來,也已經很多年過去了。”


    江寒皺緊了眉頭,看著身邊的溫迪。


    “雖然這麽多年,我們擁有的越來越多,可是我最最懷念的,還是在孤兒院的那段時光,雖然我知道,每一個人都會長大,都會成熟,可是在我心裏,你始終是那個毫不猶豫站出來保護我的人。所以,我也願意一直守在你身邊,無論是以何種身份,何種方式——我希望你能幸福。可是阿寒,這麽久了,我都沒有看到你真的笑過。”


    “你想說什麽?”江寒的眉宇之間,有著鮮少的疲倦。或許是因為今天用盡全身力氣的一架,或許是連日的操勞,又或許,隻是心裏,似乎空了一塊……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對張念曦還有著幾分感情,畢竟,你們曾經在一起過。可是,你別忘了,你們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裸的騙局,這樣生出來的感情,怎麽會是真實的?之前張念曦在的時候,我就一直很擔心你,為了你所謂的愛情,迷了心智,現在張念曦走了,你還不肯冷靜下來,正視你們之間的關係,難道這輩子,你都要和仇人的女兒糾纏不休嗎?你又讓在九泉之下的江叔叔如何安心?”


    溫迪說到最後,雙眼裏已經蓄滿了淚水,她努力睜大眼睛,不讓自己在江寒麵前哭出來。她把雙手放在江寒的膝蓋上,以一個乞求的姿態,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都說出了口。


    她今天說出來的這一番話,不是為了能在江寒心裏得到一個特殊的位置,又或者是讓江寒覺得自己不同。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讓江寒不再抱著負罪感,開始新的生活。哪怕江寒會因為今天的事情疏遠她,她也無所謂。


    坐在沙發上的江寒閉了閉眼,一言不發。臉上的傷口因為塗了碘酒,火辣辣的疼痛,似乎牽動著每一根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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