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是宮中家宴,何不讓各位阿哥公主們都上前來向兩位太後娘娘與皇上請安,也好讓皇額娘與額娘享受這些天倫之樂。”


    如懿笑著說道。她的目光掃過眾人,看到許多人臉上露出意料之中的期待和興奮的神情。


    如懿的這句話無疑不讓在座的那些有阿哥與公主的妃嬪們紛紛激動了起來,她們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閃爍著喜悅。


    她們明白今日皇上對這場家宴究竟有多看重,若能讓自己的孩子們在這個場合得到任何一個貴人的青睞,日後她們母子或者是母女二人在這後宮的日子隻會比往日更好。


    在座的各位無一不是暗自祈禱著自己的孩子能夠表現出色,最好直接獲得皇上與兩位太後娘娘的青睞。


    然而,當張敏敏聽到如懿的提議時,她的臉色瞬間控製不住地慌張了下來,張敏敏此時的心情無比沉重,因為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清清楚楚知道自己兒子永淮目前的精神狀態不比常人,若是貿然慶賀佳節,若是出了什麽差錯可就不妙了。


    此刻,她內心充滿了憂慮和不安,如今要怪就怪自己當初為了與永璜私會,擁有一個完整的晚上,更是常常暗中給永淮下一些安神藥。


    一開始,倒是沒有什麽副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服用的次數多了,如今永淮的身子倒是比往日差了不少。


    如懿的話像是一把利劍徹底打破了張敏敏今日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如果是在過去的那些宴會上,她或許會欣然接受這樣的提議,甚至還會感謝皇後娘娘這般給她們這些後宮女子一個在皇上麵前長臉的機會。


    張敏敏默默地坐在那裏,雙手緊緊握住手帕,試圖掩飾住內心的緊張情緒。


    張敏敏原本計劃以永淮得了風寒為由缺席家宴,並為此找好了借口和太醫。


    隻是皇後娘娘那邊要求今夜所有的阿哥與公主都一同參加宴會,永淮今早才回的擷芳殿,所以等自己想要派人去接永淮瞧太醫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然而,現在她不得不重新考慮如何應對這個局麵。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瀾,旁的阿哥都已經開始說著吉祥話了,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不讓永淮站出來,想必隻會更加掩人耳目。


    若是給皇上知道自己為了跟他的兒子廝混,而給他的另一個兒子下了藥,想必定然不會饒了自己。


    張敏敏瞧著那坐在上頭與皇上說笑的皇後娘娘,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慮。


    皇後娘娘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倒是讓自己不由得暗自琢磨著,難道皇後娘娘今夜故意設局陷害自己?


    但是瞧著也不太像,自己雖然在宮外的時候曾與皇上做過一些時日的夫妻,但是入宮之後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平時連在皇後娘娘麵前露麵都很少。


    盡管有時自己或許會依仗皇上的寵愛而稍有放縱,但在這深宮中,像她這樣得寵後變得驕縱的人比比皆是。


    若皇後娘娘真想殺一儆百,也應該先拿地位更高、做起事來更恃寵而驕的賢妃娘娘開刀才對。


    就在張敏敏神情緊張地一直注意著自己兒子那邊狀況的時候,就看到永淮一直跟在永璂身後,嘴上一句接著一句的吉祥話,等最後一句話說完的時候,張敏敏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永淮到底是個有出息的,這種時候一點沒有出差錯。


    隻是張敏敏那顆高高吊起來的心還沒來得及墜下去,下一秒就被自己兒子那瞧著右邊人喊的那句“皇阿瑪”徹底慌張了起來。


    “啪嗒——”


    一聲脆響,原來是張敏敏手裏的茶杯掉落在地,摔成了幾瓣。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永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僵硬。


    “這孩子怎麽能這麽糊塗!他怎麽能當著眾人的麵叫永璜“皇阿瑪”呢?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嗎?”


    張敏敏的心裏一陣慌亂,事出突然,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她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上頭的皇上,生怕皇上會直接處死自己,但皇上瞧著卻是神情平靜並沒有說什麽,隻不過原本還咧起來的嘴角此時是徹底僵住了。


    永淮那句皇阿瑪根本就不是對在上頭那個穿著明黃色龍袍說的,而是迷迷糊糊之間瞧到了那正準備坐會席間上的永璜喊得。


    周圍的人們也都被永淮的舉動驚呆了,一時間整個場麵陷入了沉默。有的人驚訝地看著永淮,有的人則好奇地打量著皇上和張敏敏,似乎想要從他們的反應中看出一些端倪。


    而永淮本人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認錯了自己皇阿瑪,他依舊天真無邪地笑著,對著永璜的方向撒嬌道:


    “皇阿瑪,你好久都沒有來找永淮了,永璜好想念你啊,你昨日來隻顧著跟陪額娘,也不陪永淮,永淮想跟你一起玩。”


    張敏敏的臉色越發蒼白,她知道現在已經無法挽回局麵了。她隻能暗暗祈禱過會皇上能給自己一個狡辯的機會,不至於直接給自己拖下去斬了。


    永淮這一句皇阿瑪,將原本還算熱鬧的席間瞬間安靜了下來,眾嬪妃彼此麵麵相覷,有看熱鬧的,還有摸不著頭腦的。


    永璜那準備坐下來的動作就這麽瞬間停在了半空當中,永淮嘴裏喊著皇阿瑪就算了,偏偏手還伸出來指著永璜的方向。


    永璜知道自己身後並沒有旁人,一時間心如死灰,隻是還是下意識朝著右邊的方向挪了挪位子。


    可惜永璜跟張敏敏心中希望皇上方才沒有聽到永淮喊得那句皇阿瑪到底是沒有什麽可信度,因為皇上此時正直勾勾地盯著底下的永淮,麵色陰沉的仿佛下一秒就可以滴出墨水來。


    高曦月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樣湊到海蘭的身邊,安撫地拍了拍海蘭那有些不明所以的臉,隨後小聲地跟著海蘭實時解釋此時的場麵。


    如懿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嘴角,並沒有開口緩和如今的場麵,這種時候自己還是喝杯茶水壓壓驚吧。


    沒想到這永淮竟然這般直接地認錯自己的皇阿瑪,倒是給自己少了不少試探的麻煩。


    如懿悄悄用餘光瞟了一眼一旁從頭到尾此時還沒有發話的皇上,皇上瞧著倒是一聲不吭的,隻是那手上抓著酒杯的動作卻在不斷收緊。


    今日的酒杯如懿特地用了都是摔不碎的材質,所以哪怕皇上將酒杯重重踹在腳下,都不一定能踩碎。


    皇上悶哼了一聲,並沒有發話,而是擺了擺手示意底下人帶著神誌不清的永淮回擷芳殿。


    此事並非是皇上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是今日皇上原本是想要好好給兩位太後娘娘慶祝慶祝,所以特地請了外頭那些世家大族的當家主母過來一同慶賀,也好讓自己孝道的名聲日後更好的傳到民間。


    沒想到如今自己身為皇帝,重孝道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自己膝下的阿哥們就已經給自己失了顏麵。


    出了這等差錯,皇上此時也沒了慶祝佳節的心思,臉色從頭黑到尾,等宴席接近尾聲之後,皇上直接甩袖離開。


    皇上一走,張敏敏直接被嚇得癱軟在了地上,心裏正期盼著皇上剛剛也覺得永淮是一時糊塗認錯了人,所以這才臨走的時候都沒有讓人來帶走自己。


    隻是張敏敏正閉著眼擦臉上的冷汗的時候,一轉身就看到李玉正守在自己身後,神情冷酷地派人來架著自己離開。


    永璜更是將張敏敏鬼哭狼嚎被一群太監帶走的過程從頭看到尾,一時間頓時感覺自己的呼吸甚至都有些困難了,


    早知道今日那該死的傻子也會認錯皇阿瑪,自己今日根本就不會過來參加這次家宴了。


    宜修跟甄嬛都是先帝後宮當中宮鬥的最終勝利者,對於永淮剛剛喊錯皇阿瑪的事情倒是都心領神會的彼此都不提,


    等皇上一走,底下的那群女眷都開始紛紛小聲議論著剛才宴會上四阿哥喊錯皇上的變故,半盞茶的功夫,皇上,永淮,張敏敏還有永璜四個人之間的關係都已經傳出來好幾種說法了。


    更有人傳出來,張敏敏在宮外的時候就與永璜相識,彼此有情有意,隻是皇上為了一己私欲,直接將外頭的張敏敏帶進了自己的後宮,奪人所愛,更何況奪的還是自己兒子的心上人,這種說法最刺激,在底下那些夫人之間傳的更是邪乎的。


    ——


    自從皇上讓人將張敏敏跟永淮都帶去養心殿之後,養心殿的門就徹底關了起來,一時間外頭的人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永璜生怕失了自己皇阿瑪的歡心,雖然皇阿瑪沒有喚自己去養心殿,但自己稍微在腦子裏想了一些自己過會的說辭與退路,就起身朝著養心殿的方向大步走去。


    如懿看著那一個接著一個離開的人影,用眼神將原本也準備離開去打探八卦的高曦月逼了回去,


    宜修離開的時候給了如懿一個不要多管閑事的眼神,隨後借著頭痛的緣故與甄嬛一前一後離開。


    主打的就是絲毫不想管皇上後宮的這些齷齪事,畢竟旁人若是看不懂就算了,宜修跟甄嬛都是後宮的老人了,自然心中清楚的跟個明鏡一樣。


    養心殿


    張敏敏自從被李玉帶進養心殿之後,就感覺自己的上牙與下牙一直控製不住地打架,臉色蒼白地根本不敢抬頭看上頭的皇上。


    永璜急匆匆從外頭進來請見自己皇阿瑪的時候,屋子裏頭就隻有黑臉的皇上,渾身發抖的張敏敏,那此時還暈頭轉向的永淮三個人。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兒臣擔心皇阿瑪多心,誤會了兒臣與四弟的關係,特來負荊請罪,還請皇阿瑪及時找個太醫給四弟瞧瞧,想必今日四弟頭暈轉向,身子定是出了什麽差錯,不然也不會看錯了兒臣,兒臣自小就與皇阿瑪容貌相似,當初額娘活著的時候也總說兒臣的相貌與皇阿瑪有七八分相似,想必這才讓腦子糊塗的四弟認錯了人,還請皇阿瑪不要多心,兒臣與張娘娘之間真的是清白的。還請皇阿瑪明鑒。”


    “是啊,皇上,妾身對皇上您一往情深,當初剛入宮的時候身份低微,不受旁人待見,當初二阿哥的額娘富察氏曾經是唯一願意親近妾身的人,所以自從哲敏皇貴妃離世之後,妾身總想要回報皇貴妃的恩情,這才對二阿哥親近些。隻是臣妾與二阿哥之間清清白白的,咱們的永淮昨日精神似乎就不大好,宣太醫說是有些風寒的前兆,原本今日家宴是不打算來的,隻是想著皇上興致極高,想著永淮身子還算康健,這才讓永淮來參加的。沒想到永淮燒糊塗了,這才將與皇上相似的二阿哥認錯了,還請皇上開恩明鑒啊!妾身跟永淮真的都是被冤枉的啊!”


    張敏敏星眸濕潤,淚水如珍珠般滾落下來,她抬頭望著上方的皇上,眼中滿是委屈和哀傷。


    張敏敏此時顫抖著身體,輕輕啜泣起來,當初在宮外的時候,皇上曾經誇過自己哭泣的時候就如同一朵嬌弱的花朵在風中搖曳,惹人憐愛的緊。


    隻是如今皇上許是真的惱了張敏敏,張敏敏哭半天了皇上都沒有跟往日一般立馬過來哄張敏敏。


    張敏敏見狀,索性微微向後搖晃了幾下,顯得十分楚楚可憐,令人心生憐憫之情。


    等張敏敏哭泣的差不多了之後,永璜接過話題,開始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倒是頗有幾分邏輯地講述著一切。然而,當永璜劈裏啪啦說完那麽長一大段之後,張敏敏又一次哽咽起來,淚水再次湧出眼眶。


    她哭訴著富察諸瑛在世時對她的深厚恩情,以及她與永璜之間的親近關係,並一而再再而三說著自己之所以對永璜多加重視,也隻是想要報答當初富察諸瑛對自己的恩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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