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懷疑那麽簡單。”


    他拉過一把椅子,先自個兒坐下了。


    “而是確定無疑,肯定你就是那個凶手。”


    伏良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地浮現出一絲笑意。


    “警察同誌,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我是凶手?怎麽可能,她可是我親閨女啊!”


    閨女咋了?


    這世上,壞事往往就是身邊人幹的。


    畢竟,比起外人的惡意,親人之間的仇恨來得更為刻骨。


    “我讓手下查過了,你可不是你閨女出事後才來的,你一周前就到了這裏。”


    “而且,就在三天前,你還特意坐飛機回了趟老家,沒錯吧?”


    每次來看閨女,都是坐動車,舍不得多花一分錢。


    就這次,回去時卻破天荒坐了飛機,明顯是故意要留個痕跡。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我讓張旭查了高速出入口,發現周奇那輛車在案發當天早上六點就離開了。


    監控顯示他去上班了,老婆又在家裏遭遇火災身亡。


    能開車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


    “警察同誌,這又能說明啥?我可沒告訴過你們我那天是怎麽過來的。”


    “就憑這點小事撒謊,就斷定我是凶手?”


    不能這麽草率。


    裴元搖了搖頭,但接下來拿出的證據卻讓伏良不知所措。


    “這個你認識吧,我剛買的燈泡和火柴,咱們要不要試試看?”


    裴元拿起一盞台燈,特意把火柴綁在了燈泡上。


    桌麵上映出了倒影,像是有人被綁在了十字架上,又似一隻等待屠宰的羔羊。


    那個人,就是伏莉莉。


    “隻要燈一直亮著,大概不用一個小時,溫度升高,這火柴自然就會點燃了。”


    裴元笑著抬頭,這次伏良可沒那麽鎮定了,呼吸開始變得沉重。


    “警察同誌,你這是幹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不要緊,但你應該記得,一個月前,就是你在帝景小區那會兒,你們樓下停車場發生過一場小火災吧?”


    “那次火災中,我們也發現了這些東西,你閨女是被謀殺的,根本不是廚房失火殃及池魚。”


    “她是被一個以愛之名束縛她、傷害她的惡魔殺害的。”


    裴元見伏良握緊了拳頭,正在極力克製。


    “那,這跟我有啥關係?警察同誌,你不是說這一切是我幹的吧?我有啥動機?她可是我親閨女,我怎麽可能……”


    “就是因為這個。”


    砰的一聲,裴元不再有所保留,將手中的半本日記本扔到了伏良麵前。


    雖然隻有半本,裏麵的字跡也幾乎褪盡。


    但每個字,每段殘留的文字都是伏莉莉對伏良無情的控訴。


    “你閨女寫日記,你應該清楚,不需要我念給你聽。”


    伏良立刻快如閃電般搶下了日記本。


    “你掙紮也沒用。這本日記不能當作私人隱私,它將是案件的關鍵證據。”


    “那,那又怎樣?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我在幫她,不是害她。”


    這話從伏良口中說出時,他全身都在顫抖,結結巴巴的,緊緊抓著日記本不肯放手。


    為了她好,為了她好,所以從小就要求她循規蹈矩,裙子不能短於膝蓋。


    告訴她女人就得聽男人的?


    在伏莉莉的家裏,是父親說了算的天下。


    雖然父母都是高學曆人士,但她媽媽性格軟弱,丈夫的話就是聖旨,一輩子隻聽他的。


    連帶生下的女兒,也必須生活在父親的控製之中。


    伏良讓她幹什麽,她就必須幹什麽,大學讀哪個專業也隻能由他決定。


    就連每天幾點起床、刷牙、吃飯,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條。


    作為學生的伏莉莉就像個提線木偶,可上了大學後。


    外麵的世界,五光十色的社交圈子開始吸引她。


    於是,七年前的一次意外,徹底揭開了這個扭曲家庭的麵紗。


    從日記內容看,第一篇寫於七年前,伏莉莉遭受侵犯之後。


    那時的她多麽渴望家人的支持和幫助,本來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但伏良堅持要墮胎,那時的她還能理解家人的苦心。


    隻是休學回家後,父親就開始為她規劃所謂的幸福生活。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已非完璧之身,擔心嫁不出去,所以在一個月內為她安排了近十次相親,恨不得馬上把她嫁出去。


    在家裏的每一天,對伏莉莉來說就是語言暴力的地獄,各種惡言惡語不絕於耳。


    最後,隨意挑選了一個沒有父母的男人結了婚。


    那人,就是周奇。


    他們所謂的交往四年,結婚三年的恩愛夫妻形象,全都是假的。


    伏莉莉選擇的如意郎君,起初她並不喜歡,但在伏良的強壓下,這些年渾渾噩噩地度過。


    偏偏在這年備孕期間,又一次意外打破了這份表麵的平靜。


    “錯?我哪錯了!這事,難道不是那個混賬的錯?”


    混賬,他竟然稱自己的女兒為混賬?


    裴元難以置信,直接搖了搖頭。


    “不然呢,她自己不安分,不愛惜自己,不自尊自重,不是混賬是什麽?”


    “這樣的人,在古代是要被沉豬籠的。”


    真是荒謬!


    審訊室外的楚靈靈聽了,怒火中燒。


    這種男尊女卑,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人,算什麽玩意兒?


    就算是父親,也能大義滅親。


    “所以,最後因為伏莉莉不聽你的話,不願打掉肚子裏的孩子,你就對她痛下殺手,是吧?”


    孩子?


    提起這事兒,伏良就火冒三丈。


    “那可不是什麽孩子,那是禍根,七年前她就想留下個禍根,七年之後還想再留一個,真當周奇頭上的綠帽是天生的不成?”


    “這種賤人就該被火燒死,我還覺得不夠解恨呢!”


    他一邊怒吼,一邊猛捶桌麵。


    盡管真相漸漸浮出水麵,伏良依然嘴硬,不承認自己是殺害女兒的凶手。


    不見棺材不掉淚,既如此,也別怪他手下不留情。


    “伏良,你以為你能逃過法律的製裁?你以為一場大火就能燒盡你的罪行?”


    “你也太天真了!”


    一旁擺著鑒定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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