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麽?”墨陽這會兒臉上有了笑意,“泓軒要管我一輩子,我高興還來不及。”


    “你,你怎麽又直呼師尊名諱?!”藍胤也是服了,他這師弟實在不靠譜。


    淩雲看墨陽還帶著驕傲的神色,忽然想起來被拉走前自己的恍然大悟,眸子睜了睜,“你們,師弟,你這弟子——”


    淩雲難得直接喊季泓軒一聲師弟,說明事情真的很嚴重,“是不是墨陽對你做什麽了?”


    “我想做什麽做什麽——”墨陽一臉不服反駁,被季泓軒眼疾手快扯回身後。


    被季泓軒剜了一眼終於老實一些。


    “師兄,墨陽其實——”


    季泓軒真要開口,還有些拉不下臉,“要不我們還是說說瑩瑩的事吧?”


    “瑩瑩怎麽了?”藍胤一聽這個名字立刻被轉移注意力。


    可淩雲沒那麽好騙,目光不善地盯著墨陽,好像下一秒就要對他嚴刑拷打刑訊逼供一般,不過看著季泓軒一直把墨陽護在身後,淩雲的心是一點點涼下來。


    “起元神誓倒是毫不猶豫,這會兒又開不了口了?”墨陽在身後捏了捏季泓軒的後頸,那一片皮肉瞬間蔓延出緋紅。


    墨陽好心情地看幾眼,彎著嘴角把胳膊搭在季泓軒肩上,“我是泓軒的道侶,掌門,你說我能對泓軒做什麽啊?”


    “什麽?!”藍胤今天的用嗓量簡直過度,這不知道是第幾次破聲了。


    淩雲聽見這話,除了臉色更沉外,沒有別的反應,他看向季泓軒,聲音都重了不少,“泓軒!”


    道侶?自家師弟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跟人結道侶了?還是墨陽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師兄,”季泓軒見淩雲臉色不好看,也隻能安撫,“墨陽他,他很好,你不必擔心。”


    季泓軒當初拜入玄尊門下時,淩雲已經跟著玄尊修煉了百年。


    世人都說玄尊長老極為看中他的小弟子,處處維護當眼珠子護著,殊不知,淩雲對他這個師弟的照顧也不遑多讓。


    淩雲總開玩笑,說季泓軒是玄尊最寵愛的弟子,可實際上,淩雲自己就把能給的都給了季泓軒,還說他就這麽一個師弟,說什麽都不可能被別人的師弟比了去。


    淩雲對季泓軒,亦是如兄如父,玄尊長老飛升後,淩雲成了九華宗掌門,從沒讓季泓軒做過一件他不願意做的事。


    季泓軒本無意瞞著淩雲,但也不是非要在這個場合下說出來。


    “其他的我不說,”淩雲萬萬沒想到,自家師弟已經被墨陽洗腦到甘心起元神誓了,“就你剛才那元神誓,你說的那話合理嗎?!”


    “我不同意!一看就是被他蠱惑了,鬼族最擅蠱惑人心!”


    季泓軒身邊從未有過什麽人,哪裏懂感情?肯定是被騙了,墨陽這人一看就會花言巧語!


    “我也覺得,師尊肯定是被墨陽蠱惑了!”藍胤趕忙點頭。


    “你到底哪邊兒的?!”墨陽也是服了藍胤,真是認理不認人,在不同人之間反複橫跳,半點情分都不講。


    “我是師尊這邊的……”藍胤又不傻,他有自己的判斷。


    “連藍胤都看出來了,泓軒,你也好好想想。”淩雲舍不得自家的寶貝師弟是一方麵,主要原因還是覺得墨陽太不靠譜。


    泓軒又沒經驗,一時被哄騙衝動都是有可能的,淩雲必須謹慎把關。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季泓軒知道淩雲的想法,“師兄,我方才那元神誓其實不算什麽的,墨陽先前也並不知道,是我一個人的意思。”


    “那你就是一時上頭!”淩雲一副看透了本質的樣子。


    “掌門,我對泓軒自不會假,你有什麽可擔心的?”墨陽對泓軒的師兄,不得不拿出耐心,“你想要我怎麽做才能放心?我絕無二話。”


    淩雲盯了墨陽一會兒,見他說這話時沒有半點退縮還底氣十足的樣子,重新斟酌片刻,“上一個非要跟鬼族在一起的莫芝芝,你也知道她的下場,你可知鬼族跟修士在一起久了,是會損耗精元的。”


    尤其是在雙修的時候!


    淩雲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的師弟,以後能被墨陽折騰成什麽樣子!


    “若你以後回了鬼界,到時又要置泓軒於何地?”淩雲現在覺得,方才那些人說墨陽是隱患完全正確,他的確是個極大的不確定因素!


    “出身並非我能選擇,掌門不必拿我的血脈說事,我自不會做出半點對泓軒不利的事。”


    “哼,說的好聽,以後的事如何說得準?泓軒就是聽多了你的花言巧語!”


    “不是的師兄,墨陽他不會騙我。”季泓軒忍不住替墨陽說話,得到淩雲一個眼刀子。


    “既然掌門不信,那我也起元神誓好了。”墨陽說起來毫不在意,好像元神誓是菜市場的白菜一樣說起就起。


    淩雲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以後的事保證不了,起碼也能讓墨陽有個約束。


    墨陽見他緩下神色,拍了拍季泓軒,“泓軒,把我的元神小人兒拿出來。”


    ???


    墨陽得到三臉注視,臉上都是不解。


    “你在說什麽?!”淩雲隻當他在推辭。


    季泓軒也想問這句話,他根本不知道墨陽說的什麽小人兒。


    “我的元神已經有了人形啊,上次跟泓軒通感的時候,它在泓軒識海裏不肯走,我就由著它住在那裏了。”


    “咳咳咳——”季泓軒萬萬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通感的事,一時間做賊心虛連頭都抬不起來,“我,我怎麽不知道?”


    “自然是泓軒愛我,對我沒有一點排斥。”墨陽說的理所當然。


    此時淩雲,關注的重點卻不在這上麵。


    方才墨陽說什麽元神小人兒的時候他就懷疑這人在胡說八道,因為一般的修士,元神是不可能有自主意識的,除非,一個人的修為已經達到大乘期以上的上境界——真仙境、太乙境甚至太羅境時,才會出現人形元神。


    何況一個修行之人的元神可是命脈,墨陽竟然就這麽放進季泓軒識海裏了?


    如果一個人的修為能達到真仙境,該飛升才對,先前玄尊長老就是突破大乘後期渡劫飛升的,墨陽這境界,根本不應該待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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